可現在葉海伊絲毫不敢再刺激他,無意識地吞吞口水,現在不管許墨熙說什麼,她都不會拒絕的,“好。”
許墨熙笑了,昏暗的光線下看不清他的表情,那一張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臉,卻叫她遍體生寒,終於沒再笑了,懷裡的谷谷好像也哭脫力了,安靜地待在他的懷裡,像是個沒有生機的布娃娃。
“要是以前這麼說該多好……”似乎有兩行清淚劃過,也沒有擦,反正在她面前,自己的丟臉的次數還少嗎?
“墨熙,我們吃了那麼多的苦,纔有今天的生活,你真的甘心嗎?我可以當個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你只能不恨我,卻不可能如無其事。”
葉海伊神色一僵,她差點忘了,墨熙比她自己還了解她。
“墨熙,我求求你了……”
許墨熙沒有說話,只是抱着谷谷的手更緊了緊,那副生無可戀的模樣只令葉海伊揪心地要命。
“小伊,你有沒有喜歡過我?”他輕飄飄地發問,又添了句,“我想聽實話。”
葉海伊滿心滿眼全都是他們,提心吊膽了一天,基本沒吃東西,又是在這麼高的樓上,她早就心力交瘁體力不支了,扶着前面的圍欄,不敢往下看,“……我不知道。”
她是真不知道,或許有過好感吧,畢竟患難建真情,可那一點朦朧的愛太短暫了,很快就被邵璟取代了,少女懷春也有過,可惜當時過得太辛苦,她是這樣,墨熙也是,潛意識裡總覺得兩個苦命人一起生活很可笑。
“我有想和你好好過日子的,還是很多次。在愛丁堡懷着的時候,覺得這樣也不錯。生下谷谷之後,覺得你當谷谷爸爸也不錯,我們知根知底。”那是被她深埋的想法,她從未和人說起,因爲太可恥,她竟然爲了表面的安穩,試曾算計墨熙一輩子的幸福。
“在墨西哥也有過。”如果那場婚禮順利舉行,現在就完全不一樣了,可惜沒有如果啊。葉海伊無力地笑笑,“墨熙,回不去了。”
她和邵璟復婚了,有了谷谷,他們之間註定錯過的。
他當然知道回不去了,只是不甘心罷了,像是一下子突然失去了目標,那麼他還能幹什麼?覺得活着挺沒意思的,說生無可戀未免太矯情了,但他難道不是這樣嗎?小伊已經有了自己的家庭,他卻依然孤苦一人。
“別哭了……我捨不得看你哭。”
葉海伊臉色蒼白地病態,眼眶裡包着淚,滿臉祈求地看着他。
這個曾對他最好的女人,陪他走過最艱難歲月的女人,給了他希望和憧憬最後卻狠狠拋棄他的女人,現在一臉哀求地看着自己,本該痛快的不是嗎?可他只感覺心臟被狠狠地揪住了,痛得他無法喘氣。
“小伊,要幸福知道嗎?”
葉海伊曈曨一縮,這話怎麼聽都像是臨終遺言,她張了張嘴,只見許墨熙笑吟吟轉過頭,“琛安,我在上面坐了這麼久,手都凍僵了,等下要是抱不住谷谷怎麼辦?”
張琛安緊緊地抿着脣,下顎緊繃着,擡手做了個投降的動作,連着額朝後退了兩步。
許墨熙笑了笑,這樣也挺好的,有邵璟,有琛安,他們都能護着小伊的,反正從始至終他都是孤苦一人,離開只是遲早的事,現在走挺好的。
“小伊,你過來點。”
葉海伊咬着脣,朝他身邊挪了挪,正好和他平視,“墨熙,不管你還是谷谷,我都會擔心的,我一直都很在乎你,真的,你不是一個人。”
是啊,可你還有更在乎的人不是嗎?想到那天在白苑看到的畫面,他只覺得心中刺痛,他守護的果兒,最後被別的男人吞入腹中。
“我能親你嗎?”
葉海伊腦子混沌地都沒辦法思考了,目光死死地攥着閉着眼的谷谷身上,她絕對不是睡着了。還沒回答,只覺得脣上一涼,然後懷裡被塞了軟軟的一團。
“谷谷。”葉海伊把女兒抱得更緊了點,此時也顧不得恐高了。
許墨熙貪婪地注視着她如釋重負的笑容,不由自主地跟着笑了,“小伊,要幸福……”
葉海伊霍然擡頭,只感覺眼前一道黑影劃過,快得她抓不住,“墨熙!”
眼前一黑,抱着谷谷直挺挺地朝後倒了過去。
張琛安連忙扶住她,對着身後的呂灝吼道:“快來幫忙!”
呂灝今天是真的被嚇到了,如果說以前對白晴喜歡過許墨熙還有點膈應的話,現在是一點都沒了,許墨熙就是一個變態啊,被他喜歡上的也是倒黴了。好在他們來的時候就叫了救護車,現在誰也顧不得許墨熙的死活,一個抱着谷谷,一個抱着葉海伊,匆匆忙忙下樓……
“鬆!手!”許墨熙恨恨地看着這個男人,他這輩子就沒這麼討厭一個人過,搶走他的小伊谷谷不說,現在連他死活也要管了。
“你以爲這樣海伊就會記住你了嗎?”邵璟咬牙道,誰想管他的死活,可許墨熙要是真的在海伊麪前死了,還不被她記住一輩子,呵呵,休想!雖然左手胳膊疼得麻木,一張臉都扭曲了,可邵璟的嘴巴依然不饒人,“我要是你就好好活着,你這個懦夫!”
許墨熙狠狠地掙扎着,誰看到這個畫面都會嚇一跳,邵璟半個人出了窗戶,眼看着強弩之木了。
原本還發愣的佑木也趕了過來,有了他的加入,邵璟心底鬆了口氣。兩個人都是練過的,硬是把許墨熙這個文弱書生給拽了上來。許墨熙一臉憤恨地看着大口喘氣的兩人,牙齒咯咯響。
“老子最看不慣你這種人,爲了女人要死要活!”話音一落,實實在在的一拳就往許墨熙臉上招呼,硬是把他打到了牆上,依然不解恨,陸續揍了兩拳,才把癱坐在地上的邵璟給拽了起來,佑木沒像邵璟那麼誇張,幾乎脫力了,所以他還有力氣收拾許墨熙這個懦夫。
許墨熙也不還手,被揍得頭冒金星了,依然笑得出來,他擦了把嘴角,譏諷地看了眼佑木,“我是懦夫,你又是什麼?”
他好歹敢和小伊說自己的心意,佑木呢?別人或許不知道,可他那次可是親眼看到佑木給小伊蓋毯子的,還是在小伊的辦公室,當時都在傳佑火和佑木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