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姐。”
“瑤瑤,你這幅打扮未免也太……”挑戰人眼球了吧,而且她不冷嗎?葉海伊光看着她這麼穿都覺得冷了。
張瑤穿着鞋踩進她們坐的純白色羊絨毯子,見白晴盯着自己的鞋,便朝她們的腳上望了一眼,“抱歉,我這鞋比較難穿,所以就不脫了。”
“嗬,”白晴不顧葉海伊拉她的手,“比較難穿還穿出來?連再別人家做客的基本道理都不懂嗎?”
張瑤正要在她們身邊坐下的,聞言擡頭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我來我堂姐家,跟你有什麼關係,還有,我就是踩髒了一塊地毯又怎樣,總比你這天天賴着別人家不肯走要好得多吧?”
“張瑤!”葉海伊冷冷地掃了她一眼,“是我讓白白住在白苑的,我媽和琛安也都同意了。”潛意思就是,你管得太寬了吧?
張瑤不服氣地撇嘴,可面對她也不敢說什麼。葉海伊見她終於安靜了,才淡淡地問道,“你來找我有事嗎?”
“沒事就不能來找堂姐了。”
葉海伊真的要被她這“天真”的語氣給逗笑了,“瑤瑤,你知道二叔現在很辛苦嗎?你到我這還不如去公司幫忙。”
張瑤目光閃了閃,璧毓的事情她也是知道的,可她知道是一回事,想辦法解決又是另一回事,她進公司兩年多了,可真正的本事沒學會幾樣,她只懂賭石,和她爸一樣,至於怎麼打理公司,從沒人正式教過她,甚至連她所學的專業也幫不上什麼忙。
“我知道,可我幫不上什麼忙。”
她還委屈上來,連白晴這個外人都給氣笑了,要是以後她女兒也是這幅樣子,她非打斷她的腿!
“我說張小姐,幫不上忙也好過到處瞎晃嗎?你待在公司陪在你爸身邊不行嗎?非要打扮成這幅鬼樣來禍害別人?”
“白晴,你嘴巴放乾淨點!”
白晴冷笑,用鄙夷的目光上下打量了她幾番,“墨熙是喜歡藍色,可他不喜歡藍人啊!”
兩個都是一點就着的炮仗,葉海伊只覺得腦袋疼,揉揉太陽穴,正想讓白晴少說兩句,別把張瑤當成成年人就行了,她們總不至於跟小孩子生氣吧。
可別戳中痛腳的張瑤已經噌一下跳了起來,咋咋呼呼地指着她,“哼,白晴,你以爲你比我好到哪裡去,許教授根本就不愛你。自己喜歡的人卻喜歡着好閨蜜的感覺不好吧?”
白晴對呂灝的脾氣很壞,但不代表她會因爲別人的一兩句話就動怒。自從懷孕之後,她的心態也平和了許多,至少不會像以前那樣,一句不和就甩耳光扯頭髮,那是小姑娘打架,而她現在老了。
“嗯,我以前是喜歡過許墨熙,我們三個都是好朋友,他這麼優秀,我有事情竇初開的年齡,喜歡上了他也不奇怪,誰沒個狂妄任性的青春呢?”她笑了笑,笑得雲淡風輕,“可惜他不喜歡我,剛開始我還有點不甘心,然後各種原因,我嫁人了,嫁給一個我以前一直看不上眼的男人,我覺得自己委屈,想我白晴在A市也是赫赫有名的,要相貌有相貌,要家世有家室,自己也不是遊手好閒的,怎麼會嫁給他呢?”
“我一直以爲自己是在報恩,不想虧欠他,可是後來想想,我像是個知恩圖報的人嗎?同爲女人,都希望被疼被寵,而他是這個世上,除了我爸對我最好的男人。我結婚以後還在死命地作,婚禮出逃,他追來了,兩人一起躲在外面,把兩方家長氣個半死。結果太得意忘形了,連老天都看不過,我們出了車禍,我的孩子沒了……”
張瑤目光閃了閃,盯着一臉平靜地說着自己過往女人,嘴巴慢慢張開。
各有所思的三人,都沒注意到,什麼時候門口站了個挺拔的男人。
“呂灝傷了腿,很嚴重,而我被醫生診斷爲很難受孕。然後兩家人就鬧開了,我躺在病牀上,覺得自己這輩子對不起的人實在太多,我父母就我一個女兒,爲了我好話說盡,只是求我公公婆婆別逼我們離婚。原本我以爲自己脾氣會好點的,結果確實變本加厲,我不好受,就不想讓呂灝好受,然後他出軌了,那個姑娘還懷了孕……”
她停了下來,眼睛乾乾的,竟然沒有眼淚。白晴慘淡一笑,原來她連哭都不會了嗎?揭開血淋淋的傷疤,也都不覺得痛了。
張瑤不知什麼時候也坐了下來,盯着她小聲問道,“然後呢?”
“然後就鬧唄,小伊和佑火陪着我去見了他們,逼呂灝妥協,又找到那姑娘的父母,比他們帶她去打胎,那姑娘開始還不願意,最後是我和呂灝陪着一起去的,我當時很後悔,看她出來時那張沒有血色的臉,我覺得是,”白晴死死地咬着脣,才讓自己平靜下來,“之後的日子我整夜整夜的做惡夢,是我害死了兩個孩子,我活該一輩子做不成媽媽。”
這下連葉海伊都擡着頭看她,連谷谷伸着小手要她抱都沒注意到,原來白白有這樣的想法過。她知道白白是嘴硬心軟的人,可沒想到她會把別人的過錯強加在自己身上。
“本來還想湊活着過的,結果我高估了自己的忍耐力,然後就來了墨西哥。呂灝也來了,我提出離婚,他不同意,我還被查出懷孕了。那就慢慢磨着吧,誰都不想好過。”
張瑤似乎還沒從震驚中出來,白晴捏了粒酸梅扔到自己嘴裡,又恢復那副沒心沒肺的樣子。
“可是,你和我說這些做什麼呢?許教授是個好男人。”
白晴真懷疑這姑娘的腦袋給驢踢了,她哈了聲,“那你覺得邵璟個好男人嗎?”
張瑤點點頭,“姐夫對堂姐很好。”
“那不就得了,許墨熙是不是個好男人,跟你有什麼關係呢?他又不是你的。姑娘,作爲過來人我勸你,別把心思放在那種不可能的人身上,別因爲一個男人置自己的家人於不顧。你父母千萬般不好,那都是對別人的,可他們對你不算虧待。”
葉海伊朝白晴伸出大拇指,暗暗點贊。白晴甩了下頭髮,瀟灑地移開視線,成功把葉海伊給逗笑了。
“瑤瑤,你來這裡到底爲了什麼?”
“谷谷週歲,堂姐我能不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