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海伊本來就隨口一問，她現在更在意的是自己的文憑，提交了申請明年卻不能去念書，只能得璧髓穩定再申請了。路上積雪很深，車子不好開，他們本來就是踩點去機場的，原本以爲會晚點的，結果飛機延遲，還早去了半個小時，“你說今天能起飛嗎？這樣的天氣。”
“雪已經停了，應該沒事吧。”
雪是三個小時前停的，就不知道還會不會再下。葉海伊看了眼手機裡的短信，嘆了口氣什麼都沒回，邵璟也聰明地沒問。
“小伊！”
“你怎麼來了？”
“哈哈，來送送你們啊！”
葉海伊也看到她身後的呂灝，鬆了口氣，只要不是逃家就行，“不用送的，這麼冷，還不知道飛機什麼時候起飛。”
“我捨不得呀。”白晴把谷谷抱到懷裡，“今年沒人和我一起守歲了。”
小時候都是葉海伊陪她守歲的，也不知道白晴怎麼熱衷這個了，現在中國人過春節還有幾個守歲的，熬夜多累啊，她坐着都能瞌睡去，然後被白晴狠心地拍醒，“守着！這輩子肯定長命百歲！”
可她只想睡覺不想長命百歲啊……
所以和白晴過的每個年都是煎熬。
“讓呂灝和你一起守，你們兩個都別睡覺。”
白晴目光閃了閃，很快就笑了，“也好，今年我和呂灝守歲。”
她們兩個嘰嘰喳喳的說話，呂灝和邵璟現在的關係一般，生意上也沒多少交涉的，談了兩句就沒話說了。他們乘坐的那班飛機已經開始檢票了，葉海伊抱了抱白晴，跟在邵璟身後，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你和小伊的關係真好。”呂灝也是沒話找話，這幾天白晴對他熱情很貼心，剛開始他還覺得受寵若驚，可久而久之卻覺得奇怪，還是那種說不上來的奇怪。
“那當然！我們的友情不是建立在衣服首飾八卦上的，而是生死之交。”
“生死之交？用不用那麼誇張？”
白晴撇撇嘴，“就知道你不會信的。”
“那你和我說說，怎麼個生死之交了？”呂灝穩穩地開着車，路上的積雪都被掃了，但地還是很滑的，經過那次車禍，他們開車都格外地小心。
白晴原本在回郵件的，聽他問起便把當年和葉海伊一同被賣到山裡的事情說了出來，哪怕事情都過去那麼多年了，現在想起來仍是一個噩夢，“你都不知道小伊多厲害，當年被拐賣的孩子那麼多，全頭全尾回來的沒幾個，以後陸陸續續有婦女孩子被家人找到，可那時好多人都嫁人生子了。”
“那些人販子呢？”
“都被繩之以法啦。”白晴笑了笑，突然看到前面一家店，連忙叫呂灝停車，“怎麼了？要買什麼？”
白晴按住他要解安全帶的手，“我進去拿點東西，最多十分鐘，馬上回來。”
呂灝看了眼車外，十幾年前的街道，兩邊的店鋪看着都很老舊了，他不知道這些店哪裡吸引了白晴，來不及攔她就下車了，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她朝對面跑去，鑽進了一條巷子裡。
“真是胡鬧！”
他想下車，又怕白晴回來後找不到他，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十分鐘是吧，他就等十分鐘，等下她沒回來再去找人。
結果七分鐘後白晴就從那巷子裡冒出來了，大老遠都能看到她手裡拎着大塑料袋，灰不拉幾的。車門譁一聲被拉開了，白晴是跑着過去跑着回來的，臉蛋紅彤彤的，大口喘着氣，“累死我了，你讓我喘會兒。”
“讓我走這條路就是爲了拿東西？”
“嗯，可以走了。”
呂灝卻不急着開車，看了眼塑料袋裡藥包，“吃什麼的？你生病了嗎？怎麼不找我看？”
呂灝以前就是婦科醫生，婦女之友，甚至把白晴的例假都調地很好了，有什麼婦科病是他不知道的，還要偷偷去抓中藥，況且，白晴健不健康他難道不知道嗎？
“呃，不是婦科的。”
“那時什麼？”感冒頭疼也用不着吃中藥啊？
白晴抿了抿脣沒回答，死死地攥着塑料袋的，原本只是隨口一問的，見她這樣呂灝更着急了，還有什麼是他不能知道的？
呂灝再三追問，白晴煩不勝煩，沒好氣地說道，“我媽說那個老中醫的醫術很好，調理一陣子說不定我還懷孕。”
他沒想到是這樣的答案，孩子一直是他們的內傷，碰都碰不得。
“我也覺得我們還年輕，醫生的話也不能全信，我好好喝藥好好休養，說不定真有奇蹟。邵璟抱着谷谷的時候，你很羨慕對嗎？我們會有自己的孩子的，不用兒女雙全，只要一個健康的孩子就好……”
呂灝輕輕地拍着她的背，眼底滿是無奈，當時檢查的結果是以後懷孕的機率不大，就是懷上了，流產的風險也很高。他是醫生，給那麼多準媽媽做過檢查，結果卻無法擁有一個自己的孩子，真的不甘心，卻無可奈何。
白晴最討厭喝藥了，平時傷風感冒都是硬抗着等它自己好的，結果爲了小孩喝那麼苦的中藥，還不一定有效果。
“我說家裡這幾天怎麼有股中藥味兒呢。”
“有嗎？”白晴擡頭，淚眼婆娑地看着他，“我明明讓阿姨處理過的。”
藥味他怎麼可能聞不出來，只以爲是她以前用的美容瘦身的方子，哪裡想得到是助孕的。呂灝笑笑不答，陪着她一塊兒畫了幅有寶寶之後的藍圖，等她情緒穩定下來後才重新啓動了車子。
有個孩子也不錯，要是能有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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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海伊沒想到白女士會親自來接她們，簡直是受寵若驚啊，結果人家把谷谷往懷裡一抱，扔下一句你們兩個坐後面那輛，就上車走了，走了……連個眼神交流的機會都沒有。
“你說我是不是失寵了？”明明走的時候還各種不捨啊，回來後就像不是親生的一眼。
邵璟揉揉她的腦袋，“岳母是想留給我們獨處的機會。”
葉海伊呵呵一笑，他們獨處的機會還不夠多嗎？分明是偏心。
“對了，把外公也接來了吧，反正家裡房間多，再過幾天就過年了。”
邵璟點點頭，心裡早就這麼打算了。
白苑基本沒變，他們統共就一個行李箱，邵璟拎回房間就沒什麼事了，葉海伊湊到白女士的身邊，“媽，我好想你啊。”
“是嗎，我還好。”
什麼叫還好？葉海伊摸摸鼻子，張琛安還沒有回來，她原本想和白女士說說私房話的，可白女士整顆心都撲在谷谷的身上了，不管她說什麼，她都愛理不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