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璟等他說完了才平靜地開口,“你叫一下開陽,我們碰個面。”
“喂邵璟,你沒事啊吧你?”
邵璟懶得回答這個毫無意義地問題,“顧允,我要去墨西哥一趟。”
那邊的顧允突然握緊了手機,露出一個扭曲的笑容,“又是因爲葉海伊?”
“不僅僅是因爲海伊,我們的公司需要資金,外公打算把墨西哥的產業都交給我打理,這次是全部的產業,我們的公司就不缺錢了,所以有哪個股東要拋售股的,你全盤接受,但儘量壓低價,不過這事你不好出面,找個信得過的人來做。”
“要去多久?”
“至少兩個月,這期間公司就交給你和開陽了,錢我過三天就打到你賬戶,不用太省,你那房子也快點拿回來,抵押的這點錢根本杯水車薪,不過好意我會記你一輩子。”
顧允扯了扯嘴角,“你就那麼相信我?”
“連兄弟都不相信了,我還能信誰,好了,就這樣,我還有別的事,先掛了。”
顧允放下手機,任命地開始處理他吩咐的事情,這真的不是一個好習慣,只要邵璟讓讓他做的事情,他都會保質保量地給做好,可邵璟是他的誰啊?
唉,兄弟啊,他怎麼就攤上了這麼一個兄弟呢?
這一次葉海伊意外地沒有哭,聽到邵璟那聲嘶力竭的聲音,她無時無刻不想扭頭就跑過去,讓那些人住手,可她也只能想想,真讓她做了,她倒是思前想後了。他們這段感情,她做過的最勇敢的事情,大概就是明智邵璟不愛她,仍毅然決然地嫁給他,然後就是離婚。
其它的,她一直是縮頭畏尾的那個,就像在結婚那一年裡,每次和邵璟冷戰,她都不敢主動說話,當時不管誰主動一點,他們的關係都不會這麼僵,甚至到了離婚的地步。
“喝點水。”許墨熙向空姐要了一杯溫開水遞給她,說不心疼是假的,可是現在,他說什麼都不合適。
葉海伊接過水杯,擡頭就看到張琛安一臉緊張地盯着自己,虛弱地扯了扯嘴角,“我還好。”
張琛安挑了挑眉,“我知道啊,爸媽在那邊,你要不要先去打個招呼。”
葉海伊點點頭,神色如常地站了起來,她剛走不遠,張琛安就變了臉,似笑非笑地看着許墨熙,“許教授,您這樣未免有些勝之不武吧?”
“不覺得。”許墨熙神情一直很寡淡,也只有面對葉海伊的時候,才能流露出幾分難得溫情,“我們更合適,這樣的結果對大家都好。”
“是啊,我姐都難受成這樣了,你還覺得這是個完美大結局。”張琛安不屑地冷笑,逗弄着懷裡精神不大好的谷谷,“許墨熙,你最好對我姐一輩子好,不然我頭一個不放過你。”
這就是妥協了?許墨熙揚了揚嘴角,“不會給你這樣的機會的。”
葉海伊回來時發現張琛安和許墨熙的關係緩和了不少,原本還想問的,可一點心情都沒有,“我睡會兒,谷谷有事再叫我。”
“咿呀巴巴~~”她剛閉眼,就聽到谷谷軟軟的聲音,剛壓下去的酸澀感又涌了上來,伸出手拉着谷谷的小手,“谷谷你要乖,和舅舅玩,讓媽媽睡一會兒好不好?”
“麻麻嗚嗚~~~”
“媽媽不嗚嗚。”
谷谷扁着一張小嘴,可憐兮兮地看着她,從他們上飛機後,谷谷就是這幅蔫蔫的小模樣,明明什麼都不懂,卻叫人那麼容易心軟,葉海伊無奈又心疼地看着她,真的好想抱着谷谷大哭一場。
“谷谷,舅舅給你唱歌好不好?”
谷谷轉了個身,仰着小腦袋看他,但很快又偏過頭去,繼續可憐巴巴都看着葉海伊。
“算了,我來抱吧,你先休息會兒,等到了墨西哥還有很多事。”
這次谷谷倒是更願意和媽媽在一起,張琛安也沒拒絕,“等下了飛機,我先送爸去醫院,姐和你媽先回去,那是我們自己的家,等爸稍微好點我們再一塊兒回老宅,奶奶也在。”
葉海伊嗯了聲,一一記下。
飛機準時降落,葉海伊抱谷谷抱得手都酸了,本來很黏張琛安和墨熙的谷谷,今天也不知怎麼了,非要葉海伊抱,一離開她就大哭。
“姐,你還好吧?”
“還抱得動,我們走吧。”
張琛安捏捏軟軟地趴在葉海伊肩膀上的谷谷,“就你事多,一點都不省心。”
谷谷瞅了他一眼,繼續趴着,活生生地一隻被遺棄的小奶狗。
葉海伊和許墨熙跟着白女士上了車,因爲擔心張爸爸的病情,白女士的精神也不大好,想到剛在在飛機上她和自己說的話,葉海伊在心底嘆了口氣,“媽,您先靠我身上眯會兒吧。”
白女士擡手溫柔地揉揉她的頭髮,“媽沒事,小伊,爸媽欠你一句對不起,對不起把你弄丟了,對不起不能順着你的心意來。”
葉海伊垂着腦袋,叫人看不出她此時的表情,但肩膀微微抖動着,好一會兒才哽咽地開口,“媽媽,我從沒怪過你和爸爸,以後別再這麼說了。”
“墨熙是個好孩子,結婚過日子光相愛是不夠的。”白女士擡頭看了眼身邊的許墨熙,微微點了下頭,“我女兒就交給你,在她爸手術之前儘量讓你們先結婚。”
手術……結婚……葉海伊心頭酸澀無比,也只有媽媽還不知道爸爸的病情了。
“咿呀~~”谷谷突然踢着兩條小短腿,“咿呀麻麻~~”
“谷谷是不是餓了?”
葉海伊點點頭,一手抱着亂撲騰的谷谷,一手就要去包裡找奶瓶,翻了半天也找不出來,許墨熙看不下去了,直接拿過她的包打開,“要找什麼?”
“保溫杯,還有奶瓶,往裡面充點開水。”
許墨熙照做了,動作很熟練,“衝滿嗎?”
“嗯,你試試溫度。”
許墨熙依言抿了一口,立馬皺眉,大概是不習慣這濃郁的奶香味,“差不多。”
葉海伊接過奶瓶放到谷谷的嘴裡,谷谷大口地吸了起來,喝了兩口突然轉過腦袋,葉海伊繼續要喂,她卻怎麼都不喝了。
“怎麼只喝這麼點?”白女士也有些擔心,前兩天他們可是親眼見識過谷谷小饞貓的樣子,“是不是不夠甜?還是衝錯了奶粉?”
葉海伊臉上一臉笑容都沒了,淡淡地搖頭,“這是谷谷常喝的牌子,可能坐飛機太累了吧。”她胡亂說了一個原因,說出來後連自己都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