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炎彬連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爲什麼突然會來給一個女子指路,雖然他是有些憐香惜玉,可是那美人應該受傷之類才輪的到憐香啊,現在又算是怎麼回事?
可是自己既然說了,也不好收回,所以他只好有些不悅的朝着正確的方向走去。
雖然夏盼兒對他是那人的兄弟還能再這樣的地方出現有些疑惑,可是他既然知道正確的路在哪,還是先跟他去再說,況且那人也沒認出自己,所以不打緊、不打緊。
她隨着他走,對於他時不時的轉身來看着自己的舉動夏盼兒自動的選擇了無視,依舊自顧的賞着花、看着景。
不過其實這也不怪夏盼兒的這種表現,她畢竟是一個現代人,擁有着古代人所沒有的承受能力和表演能力以及臉皮超厚的能力,可夏盼兒擁有着這樣多的能力,還是難免覺得有些尷尬,畢竟他們現在可是一男一女在花園裡走動,這是多麼好的一副約會的模樣啊。
夏盼兒看到那人羣漸多的地方內心中感到無比的興奮和快樂,這樣尷尬的路程總算是要結束了,最重要的是她總算要擺脫這個人了!
她心中不禁自喜,待看到那人轉過身來看着自己,夏盼兒又立刻裝作面無表情的樣子東看看西看看,如果可以她真想吹一個口哨,可惜她不會。
薛炎彬看着這變化多端的女子覺得無奈,卻還是秉着好人做到底的態度道:“看到那個人羣了吧?見到那條路了吧?”見夏盼兒忙不迭的點頭,薛炎彬也忙不迭的繼續道:“那你還不麻溜的跑過去!”
最後一聲薛炎彬說的尤爲大聲,幸好周邊沒有人,不然他們兩人肯定是要受注目禮的,薛炎彬四周看了一眼就悄悄的且快速的隱去了身形。
他可不想讓人看到他做好事,因爲他一點也不覺得這有什麼好自豪、也並不覺得這有什麼好風光的。
所以夏盼兒剛想向他道謝的時候,就只看到身邊留下的隱形的身影,開了一半的口又合了起來。
這人的消失方法跟那人還真是相像啊,不愧是兄弟!
不過想到他消失的那樣快,夏盼兒心中又有些氣憤。
人家不想接受你道謝,那就不給,本小姐還不想給呢,哼。夏盼兒心裡默說一句朝着薛炎彬指的路就要走去。
“前面那人是誰啊?還戴着面紗呢?真當自己是仙女嗎?呵呵。”一個熟悉無比的聲音在她的身旁響起,聲音裡有着怒意和妒意還有嘲諷。
這麼熟悉的聲音,而且還是這樣熟悉的語氣,夏盼兒不用看她也知道她是誰。
不過想想自己也是可悲啊,難道她是天生的這種挨說體質?就拿前天的事來說,明明是那人先推得自己,自己沒說什麼吧?可她不依不饒的說個不停,現在呢,又是她開始的。
自己可是好不容易纔走到的這裡,怎麼她就出現了?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緣分?算了,算了,她跟那個女子可沒什麼緣分!
“玉姐姐可不要犯錯啊,只有醜人纔會用面紗,仙女怎麼會用這種劣質的東西呢?”一個嬌柔的聲音驚呼道,是昨日三人中的其中一個,聽這聲音倒是不知是誰,不過夏盼兒相信她會知道她是誰的。
徐蘭玉伸手習慣的扶了扶髮髻,看着夏盼兒略有些嘲笑道:“對對對,是姐姐錯了,這醜八怪纔會想要用面紗,仙女怎麼會用這種東西呢?呵呵。”
“各位姐妹今日是太過悠閒了嗎?放着大好的御花園景色不看,來這裡討論一株不知名的小草,這有何意義?不過是不重要的東西罷了,咱們可犯不着因着這而拉低了自己的身份!”這聲音有些刻薄尖酸,只是言辭卻比這前兩人來的更加的具有侮辱性。
很好嘛,金雀樓的三人都來齊了,只是跟她又有些關係?對了,自然有關係,她們嘴裡在說的人可是自己。
因着沒有聖上前來掌握全局的緣故,且宮中有規矩:聖上未到,不準入席。或是和朋友賞着荷花在岸邊閒聊,或是在花園中的小道來回走動談着心事,只是都不敢朝着那宴會之地逾越分毫罷了。
不過現在大部分的少女,又都圍在了夏盼兒的身邊。
夏盼兒看着圍在她身邊的女子,大都穿着錦衣繡服、綺羅珠履,她突然有些後悔今日沒有穿上那人送給自己的霓裳了。不然定能讓這些女子羨慕自己。
有什麼好處呢?好處就是她們不但嫉妒自己還要羨慕自己,這種感覺想想就很刺激啊。
可是於現在而言,也只是想想罷了,她畢竟是沒這樣做的。
越來越多的少女都圍在了夏盼兒的身邊,好像夏盼兒是一件供人蔘觀和購買的玩意,這種感覺並不是很好受,特別是對於一個脾氣並不是很好的夏盼兒。
她聽着那陸陸續續的言語,有些說她不自量力的,有些說她是山雞的,有些人竟然還敢出口罵她!
她自問,她來這個陌生的朝代還不到一月,認識的人也只有夏長興,再退一步,就算昨日那三個人也認識,那其說她的人又是怎麼回事?
她知道在現代這種事很正常,也知道牆倒衆人推的道理,可是在這樣一個純樸的古代她真是沒想到啊,沒想到古代也有這樣人云亦云的人,真真是讓她心寒啊。
她悄悄的掃視了一週,發現只有一個女子是擔憂的看着她的,這麼多的女子數起來的話大概也有十幾個或二十個,可是這麼多人裡面竟然還有着一個這樣的女子,怎能不讓她驚訝?
心中突然就對這女子產生了好感,這道理很簡單吧,這就是突然的溫暖。
那個女子是秦相府的小姐叫秦宛凝,她見衆人對着一個女子說着這樣類似討伐的話,心中不免有些不忍,見那人一言不發,心中自然擔憂,她擡頭看向那女子,只見她面上波瀾不驚,似乎並沒有因爲這些言辭而有些動容,反而臉上是越發深沉的笑容。
她不由得有些奇怪,若是平常女子受到這樣的待遇定然會哭着離去,要不然就是急着道歉之類的話語,可是她就那樣平淡的站在那裡,彷彿她們說的人不是她,彷彿她們都在說着自己一樣,對着這個人,她第一次上了心。
待耳邊的那些言語漸漸少去,直至無聲,夏盼兒才笑着開口“怎麼不說了?我還未有聽夠呢?”
她的臉上雖然是泛着笑意,可是不由得就讓那些人覺得寒冷,本是有些溫熱的空氣突然間就覺得不一樣了,且那女子臉上的笑意很深,深的讓人看一眼就覺得害怕。
夏盼兒見衆人如此可笑的模樣,伸手勾起臉頰邊的秀髮到耳後,迎着那微風,面上的笑容深不見底,其實她的笑容看的並不真切,因爲她戴着面紗,可就是能讓人看的清楚她在笑,且笑的恐怖。
那帶頭的三人,看着夏盼兒的模樣,心中竟升起了害怕之意,不由自主的就縮着肩膀向對方靠去以索取些許的安全感。
夏盼兒迎着那風微嗅一口道“這花香可真是好聞,你們也聞聞。”
衆人只覺得夏盼兒的話有着不可抵制的魔力,聽着她的話不自覺的就吸了吸鼻子。
空氣中,是一股如幽蘭一樣的香味,那香味正在這些人中慢慢流淌,只是沒人覺得這味道不對,都覺得是夏盼兒說的對,這可真好聞。
見衆人如此模樣,夏盼兒一笑,這一笑是真心的笑,因爲她覺得這些人真的是太好玩了,叫她們幹嘛還真幹嘛。
聽到夏盼兒的笑聲,徐蘭玉看向那人,只見她笑的越發開心,還不住的捂着肚子,她眉頭微皺,這人莫不是瘋了?卻還是道:“醜八怪就是醜八怪,連個笑聲都如此難聽!”
那笑聲戛然而止,徐蘭玉見此裝作自信驕傲的樣子仰着頭俯視着夏盼兒,不過是個醜八怪,有什麼好怕的!她剛剛竟然還對她有些害怕,真是好笑!
眼尾處有些癢,夏盼兒伸手一撓看着這羣類似白癡的人再也不想多做糾纏就朝着一邊走去。
要訓教已經教訓了,那還留下幹什麼,還是早些走吧,她可不想待會又生出別的事端,雖然說她們說的話她不放在心上,可是一直有人在你的耳邊對你說:你是醜八怪。只怕誰也受不了吧?
徐蘭玉見夏盼兒不搭理自己,還朝着一邊走去,張着嘴巴許久卻是未吐出一個字來,從來沒有人能這樣的對她,從來沒有!
她雖然只是個庶女,可是在外人的眼裡她也是高高在上的。
不過她沒想到的是夏盼兒竟又走了回來。
衆人疑惑的看着那走了又回來的人,皆都覺得疑惑不解。
夏盼兒一笑道:“我剛剛想了想,覺得這個誰誰誰說的還是蠻對的,醜八怪纔要面紗,我覺得我不醜,也相信你們同樣是這樣認爲的,所以有人要看我這天仙般的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