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交戰許久,需要一箇中場的休息時間。
而這個時間點是在寂言的一個長劍橫掃所帶來的劍氣掃開後,才暫時的分開而所形成的休息時間,雙方立場明顯,人多的、黑壓壓的,氣息肅穆的是殺手一邊,形隻影單還要顧及身後柔弱的女子的寂言。
寂言長劍拿在手中撐開,小心的看着眼前的衆人,小心的護着身後的夏盼兒,眉宇緊張着急,腳步不住的緩緩往後退去,稍轉着頭輕聲對着身後的人道:“待會有機會,還請王妃就先跑出去。”
他接受王爺的命令,要他照顧、保護王妃,那他自然是拼死也得護住夏盼兒的周全。
夏盼兒猛一個擡頭看向身前的寂言,背影這樣雖是偉岸,可也僅僅只是一個男子,又如何抵擋的住那樣多的人?她伸手抓住他的手臂袖子厲聲說道:“不行!我不會放下你一個人的,即使是死,我也絕沒有一人逃跑的說法。”
雖然她只是一個弱小的女子,在這裡可能幫不了他多少的忙,可她也註定是跑不出去的,那又何必做無謂的掙扎?倒不如和他在一起,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她伸手摸索着懷中準備的動,可突然發現她放在腰封中的毒藥和迷藥竟是全都消失不見了,倒在另一處殺手的腳底下發現了這些東西的身影,可如今已沒什麼作用了,因爲那些東西被那黑衣人擡腳一掃落在了陰影處裡。
“別擔心,你們一個都跑不了!”謝依依從暗處走出,看向護着夏盼兒的寂言,眼神輕蔑的道了一句又轉了回去,繼續的在黑暗中觀賞着這美好的殘殺一幕。
不容寂言再多說些什麼,那些黑衣人又涌了上來,手法比剛剛還要來的狠列和速度,且那刀劍之間還存有章法,像是他們早已練了幾百遍一般,有一人接受組織的命令,從黑衣人羣衆跑到一邊看着落單的夏盼兒就是一個擡手刺去。
情勢危急,哪能顧得了那麼多?寂言饒是有心去救,可他只要一轉身,那些黑衣人就拿着長刀朝他砍去,他離不開這困境也擺脫不得,身上就在這一檔時間裡已被劃了好幾個口子,鮮血直直溢出,不過片刻就已染上了他棕色的衣裳。
夏盼兒離了寂言的身後,看着那人直直的就朝着自己奔來手裡的長刀是那樣的寒芒乍現,那刀朝着空中高高揚起,一個力道又迅速劈下,她再也沒時間欣賞這寒芒,身子往旁邊一躲,往後退的時候不小心踩到一顆石子,竟竟是崴了腳!
“啊。”夏盼兒立即蹲下身子,捂着被崴了的腳,痛楚異常清晰的敲打着她的腦袋,那一縷一縷的疼痛絲毫沒有因爲她的動作而有些緩解,還是不斷的敲擊着她的神經,她的臉瞬間皺成了一塊,咬着脣瓣想讓這痛稍微輕一些。
餘光看到一邊的石子,又忍不住的想要勾着嘴角笑了起來,不過現在可不是那樣容易就能笑的出來的,她仰起頭看向那人,眼裡是戲謔、是不屑、是嗜血,那黑衣人竟沒由的被夏盼兒的模樣嚇着停在了原地,而後看到夏盼兒不過是個女子,又握緊了手裡的刀朝着夏盼兒就要砍去。
手裡的石子早已就位,夏盼兒朝着那人的死穴忍痛一彈,石子聽話的就從夏盼兒的指尖迸出,毫不留情的打入,甚至還深入進去,一陣刺痛席捲那人的全身,可還來不及享受這疼痛,他就已直坦坦的倒在了地上,手裡的長刀也隨之落在了一邊發出清脆銳利的聲響。
“殺她!別管那男的!”謝依依看着夏盼兒崴了腳心裡正興奮終於可以看到她死了,可沒想到的竟然是那人死了!再一回頭看着許多人圍着那男子打不進忙出口喊道,今晚的目的是夏盼兒,可那些人怎麼這麼笨!
若是可以,她倒真的想自己動手!
似乎那些人也注意到了這個實質性,而且寂言也早已有些招架不住,身上有幾條驚險的長形刀傷,此時更是被一人踢倒在地,索性那些人並沒繼續對他動手,故而他算是保住了性命。
夏盼兒看着那剩餘的四五個人朝着自己走來,拖着受傷的腿往後不住退去,可她一個弱女子又如何能擋得住這樣多的人?而且還是拿着長刀的男人!
領頭人朝前衝去一個劈刀往下,夏盼兒立即低下身子往一邊躲去。
那人落空,繼續持刀跟在她的身後,夏盼兒只能拖着上推不住的倒退,眼裡有鎮定、有自信,就是沒有害怕,因爲此時就算是害怕也不過是給自己加一些快速死亡的因素,緊抿着脣、緊皺着眉就是沒有吃痛的叫着,一步一步的不住往後退去。
這樣的她倒是讓人覺得堅強。
寂言艱難的從着地上爬起仰着頭看向夏盼兒的方向,手裡的長劍已染上了不少的鮮紅血液,可這些都是他們的。
看着那些人一直朝着夏盼兒逼去,他咬牙就要站起喊道:“王妃小心!”
“呲!”空氣中突然傳來銳利的聲響,迅速的穿透空氣,刺進身軀,然後就見着一個最爲首的黑衣人的胸膛猛地射出一根長箭,些許鮮血隨着那箭頭的射出也被帶了出來,那是一個有着四個菱角的箭頭,那人不過睜着眼睛再看一眼這世上就直突突的倒在了地上。
緊隨着那人的倒下又有不少同樣的聲響從空氣中射來,銳利、迅速、凌冽。
“呲!”
“呲!”
“呲!”
連續三聲響起,就有三個人應聲倒下,這些箭都是直射心臟而去。
此時場上只剩下一個黑衣男子還在站立着,他露出的雙眼裡裝滿了害怕和無知不住的朝着身後的空中望去,可沒有看到一個人影,手心已有些發抖,他看着身前站着的女子,,眉間一蹙一個用力甩出掌心的長刀。
“呲!”又來一聲,最後一個也倒了下去。
夏盼兒看着眼前離自己越來越近的長刀,看着刀上的點點血跡竟是忘了閃躲,或許是無法閃躲,只能看着那長刀直直的朝着自己的胸膛射來。
她只能睜着眼睛,只能看着長刀的身形,眼裡有震驚、有無措、還有驚恐,她看着那長刀射到她的胸前然後劃過她的胸膛朝着她的後方射去。
“噗。”一個聲音響起,長刀已刺入肉內。
夏盼兒至今還是睜着眼睛,只覺得心裡有些東西難以消化,直到聽到耳邊那強有力的心跳,感受到身邊人的害怕,她纔有些放下心來,她淡淡道:“你不是說五天嗎?這纔剛到第四天。”
一襲玄色的薛洛宇抱着懷裡的人兒,那顆原本害怕、驚慌失措的心算是平定了一點,他抱着懷裡的人很緊、很緊,緊的想要將她融在自己的身體裡,剛剛的那種害怕他此生再也不想經歷第二遍。
若不是他的右眼一直跳,若不是他的內心一直覺得不安,他就不會回來這樣早,若是不回來可能此時他就抱不了懷中的女子,那種要失去她的害怕,那種嵌入骨髓的無措緊緊的腐蝕着他,讓他的內心一直存着極大的不安和自責。
聞着懷裡人身上的淡淡味道和她發間的幽香他才覺得心裡安心了一點,才覺得心裡好受了一點和充實一點,許久他纔開口柔聲道:“是五天,但我擔心你,還有,我想你。”
他將她從自己的身體禮拉出輕輕拉出,看着她臉上的柔柔笑意在她的脣上輕輕落下一吻,隨後漸漸深入,彷彿要將她吃到自己的肚子裡去。
他要將他的害怕都說給她聽,她竟然敢自己一人出來面對這樣多的人?而且還不告訴他,還讓他安心的去齊城!她難道不知道自己會很擔心、會很害怕嗎?她難道不知道自己已經承受不住這種快要失去的害怕了嗎?
現在的他除了害怕他再也想不出別的詞語,再也不知道該用什麼形容來表達自己的內心。
剛剛他遇到了紫菊,才知道發生了怎樣的事,所以拼命的到處去尋找才找到了這裡,不過幸好,他來的時間剛剛好,她沒有受傷,她還是好好的在他的身邊。
他鬆開她的脣,看着她的俏臉微紅,心下才覺得滿足一些,輕柔的扶着她到一邊坐下。
見她走路難受的模樣,他彎腰輕輕的準確拿過她崴了的傷腳,看着那腳踝已腫成如他的拳頭一般大,心裡毫無預兆的佈滿了心疼,他原來自己以爲錯了,她還是受了傷。
“啊!”紫菊是跟着薛洛宇的身影才尋到這個地方的,只是纔剛走進就害怕的有些走不動道了,看着滿地的屍體,流了一片的血跡,她的心裡已不是單單隻有害怕兩個字可以形容,心中是驚慌、驚恐,只能用着大叫來緩解一下自己內心的那種情緒。
然後想着自家的小姐可能就在這裡面,忙四處觀望然後看到池塘邊上坐着的一個穿着蓮色衣裙的人,慌忙擡腳跑到夏盼兒的身邊,擔憂的問道:“小姐,你…你沒事吧?”紫菊看着薛洛宇的手握着夏盼兒的腳踝位置,心知夏盼兒可能是傷到腳踝了,可此時夏盼兒的腳踝又被薛洛宇抓着,她只能悠悠的看着,然後再心裡乾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