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已經習慣於在路上奔跑,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已經把四個國家全部跑完了,秋曼覺得自己已經來到一個很小的世界,這兒只有四個國家,就如同地圖上的一隅。如在夢境,卻又是真實的。前世的自己爲了任務而奔波忙碌,這世的自己又爲了一個男人而拼命奔波。她似乎一輩子就是這勞碌之命。
已經對馬車起了免疫效果,昨晚思考了太多的東西,現在的秋曼正靠在車壁上閉目休憩。夏初想找她說會兒話,卻被春盼制止了:“讓她睡會兒吧,她的壓力比我們大多了。我們四姐妹能一起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已是前世修來的,可命數不同,她身爲女神,自是要比我們更累,更辛苦。”
“可憐的三妹,爲了一個男人這樣,值得嗎?”夏初同意秋曼,更爲她不值。世上兩條腿的男人滿大街都是,她卻偏偏爲了一個王子拼命,哎,這也許真就是命吧!
命?這難道就是命嗎?上天也太看得起她秋曼了,給了她一個如此硬的命數!秋曼心中暗歎,若是可以她寧願做一個普通的人,在田園深處尋一處人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過着簡單幸福的小日子就行。可是前世今生卻讓她揹負着如此沉重的愛,她也不知道自己還能挺多久,不知道到達聖裡特之後又會發生什麼想不到的事情!
她一向是不及後果的,如今怎麼擔心起自己的命數來了?她又在心中嘲笑自己,在刀口上舔日子的生活她的都不怕,還會在乎這些嗎?以後不管發什麼事,她一定要挺下去,爲了伯比也好,爲了自己也罷,總之,命在此,大不了再穿一次!
“啊!”一人突然從馬路的草叢中慌亂地衝向馬路中間。
眼看着就要被馬車撞上,亞藍拼命地抓住繮繩,讓馬突然停下了腳步。再看突然闖過來的人,已經嚇得跌坐在地上,臉色蒼白,大汗如雨。
馬車嘎然而止,秋曼幾人沒有做好思想準備,差點從馬車上摔出去。幸好秋曼三人學過,把十三公主護在中間,才避免了一場災禍。
車簾被掀開,亞藍擔憂地問:“女神殿下,你們沒事吧?不知爲何有人突然從一旁的草叢中串出來,屬下怕傷着他,便突然勒停了馬。”
“副將,你就不能先告知一聲嗎?”夏初被撞着額頭,如今火辣辣地。
亞藍一臉無辜地望着秋曼,他想說,剛纔情況緊急,若是告知她們,恐怕就已經撞着人了。而後一想,這事他也有一半的責任,便緘默不語。
十三公主聽夏初抱怨亞藍,心痛得緊:“你剛纔沒有聽到嗎?都快要撞着人了,哪還有時間告知呀?”
“你!”這刁蠻公主還真是不可理喻!
“行了,別吵了,我們下去看看。”這兒是通往倫亞的必經之路,離倫亞應該沒多少路程了吧?按理說人煙稀少,可爲什麼會突然有人驚慌失措地跑了出來了呢?
一個男人身着白色長袍,癱坐在地上,長袍上粘了些許泥土。神色慌張,看樣子是受了不小的驚嚇。難道是剛纔的馬車嚇着他了?秋曼對亞藍說:“去拿壺水過來。”
亞藍折回車肉,拿着水遞給秋曼。
秋曼走到男人身邊,把水遞給他:“先生先喝口水壓壓經。”
男人聽到一個女人的聲音,從顫抖的雙手中擡起臉,瞧見秋曼一臉和悅,樣貌似乎在哪兒見過
,卻一時間卻又想不起來。他接過秋曼手中的水,仰頭喝完,休息了片刻,只覺得並沒有剛纔那麼恐懼了。他把水壺遞給秋曼:“謝謝你。”
“不用謝,先生是從何而來,要去往何處呀?怎麼會如此驚惶地衝向我們的馬車?”秋曼不解地問。
許是秋曼問得太多,男子不知先回答哪一個。秋曼明白過來,一個問題一個問題地問:“先生姓什麼?”
“我叫米伊蘭。”男子終於張開口回答秋曼的問題。
“米先生是從何而來?準備去往何處?”
“我從帕羅根城來,準備去往倫亞的阿吉麻城。”
“爲何事?”
“我是個生意人,平日都是從帕羅根談完生意,然後回阿吉麻城的家。”米伊蘭似乎沒有隱瞞秋曼。
“今日,又是因爲什麼事如此惶恐?”
米伊蘭突然想到了什麼,一臉的恐懼之色涌現,然後伸出右手,指着一旁的草叢:“那,那有人的,有人的……”他吞了吞唾液,無法再往下說。
“米先生不要恐慌,春盼姐,麻煩你去看一下!”秋曼不知道米伊蘭到底看見了什麼,只覺得那東西或許不簡單!
春盼走到草叢那裡,小心翼翼地翻開膝蓋深的荒草,然後眉頭緊蹙,難道米伊蘭會嚇得失了心魂,居然是一個人的殘肢!她搖了搖頭,然後轉身走到秋曼身邊,說:“是一個人的殘肢。”
“殘肢?是真的嗎?”秋曼問。
“這個世界還沒有發明出假的四肢,而且斷口處凝固了血,我肯定,是真的殘肢!”春盼不會看錯。
秋曼點點頭,扶起地上的米伊蘭說:“米先生既然也是去倫亞的阿吉麻城,不如同我們一道,如何?”
米伊蘭本就嚇得七魄只剩六魄,有人做伴他是求之不得,於是點點頭道:“那就麻煩各位了!”
春盼拉着秋曼走到一旁:“這事你不打算管了嗎?”
秋曼毫無表情地說:“我們要趕回聖裡特,這裡的事情就留給警局的人調查吧,我們把米伊蘭送到警局就離開。”
“去聖裡特也不差這一時半會兒吧?人都被分屍了,你覺得警局能查到兇手嗎?”春盼倒想秋曼留下來處理這件事,畢竟這是關於人命的是,而秋曼又是利比比西的女神,她不想看着秋曼爲了一個男人,而忘了本身的正義。
“能不能找到兇手那是他們的事,我們還得趕回聖裡特!伯比或許有危險!”秋曼現在已經沒有別的心思管其他事,她的心已經隨着伯比去了聖裡特。
春盼有些失望地說:“沒想到你秋曼居然會爲了一個男人,連自己最初的正義感都忘了!”她氣沖沖地坐上馬車,不再理會秋曼。
秋曼也上了馬車,兩人之間沒有話語,一路上冷冷清清,誰也沒有發出一句聲響,就連呼吸聲都是細小的,生怕大了聲,會成爲導火線。
到達阿吉麻城已經是下午一點,城門口人流涌動,顯得十分擁擠。夏初打破尷尬的局面,問道:“外面怎麼這麼多人呀?”
十三公主配合道:“我們怎麼清楚呢,也許是廟會吧?”
秋曼道:“利比比西不是西夷國,是沒有廟會的!”
既然沒有廟會,怎麼會有這麼多人呢?秋曼心生疑竇,難道發生了什麼事?她掀開簾
子,只見人流擋在馬車前,馬車進退兩難。而人流中間分出了一條空道,一羣穿着黑袍的人,正舉着畫着太陽非太陽,月亮非月亮的旗幟,他們的頭與五官都被黑色的袍服遮住,看不清人臉。
秋曼從馬車中鑽出來,跳下馬車,問一旁的羣衆:“請問他們這是在幹什麼?”
那人打量了秋曼一眼,道:“您是外地人吧?”
秋曼點頭道:“是啊。”
“難怪你會不知道,他們是天倫教的教徒,正在遊行呢!”那人說。
天倫教?名字取得真的很奇怪!利比比西流行穿白袍,他們卻一身黑袍,這不是明擺着要反國嗎?而且他們的標誌與向徵女神的標誌有些相同,卻又有些不同。真是奇怪了,這天人倫教是幹什麼的?
遊行的隊伍從街頭消息,堆積的人羣也紛紛散去,亞藍說:“殿下,上車吧!”
秋曼上了馬車,春盼像在嘲諷她:“你不是說不管任何事的嗎?怎麼突然對這個什麼教的這麼感興趣?”
“哦,沒什麼,只是看看。”她冷冷淡淡,沒有人猜得透她現在心裡在想什麼。
馬車在警局面前停了下來,秋曼對米伊蘭說:“你去警局報案,然後就可以回家了。我們還有急事需要趕路,就不方便與你同去了。”
米伊蘭欲言又止,秋曼說:“你別怕,只管把自己看到的說出來就好!”
“謝謝你們。”米伊蘭下了馬車,朝警局走去。
秋曼讓亞藍駕車離開,準備換了馬再趕路,誰知從警局門口沒走多遠,一隊人卻把他們圍住了。
“我是阿吉麻警局的警員多亞,現在懷疑你們跟一起謀殺案有關,快下馬車,跟我們回警局!”站在前面的多亞正義凜然地說。
車內的春盼笑道:“現在你不想管這事也得管了,看到了沒,現在倒我們成了嫌疑犯了!”
春初怒罵道:“這羣人是吃什麼長大的?居然長着一幅豬腦子!我們怎麼可能是兇手?”
十三公主贊同夏初說的話:“我看他們呀,真的是豬腦子!”
秋曼也不明白米伊蘭說了什麼,怎麼會把他們認爲是兇手呢?他們明明是路過呀!本不想插手此事,但是現在自己身陷其中,看來真的不管不行了。秋曼對她們說:“下車吧,跟他們回警局,我倒要看看,我們怎麼就成了兇手!”
春盼暗自笑道:“我就知道你不會坐視不理的!”
除了趕車的,怎麼車廂裡全是女人?多亞疑惑地望着她們,心生疑竇,這幾個女人會是殺人分屍的殘忍之徒嗎?她們高貴淡雅,眉語間盡善盡和,怎麼可能是兇手呢?要是警官讓他攔住他們,他也沒有辦法才照做的。
“你剛說你叫什麼?”夏初走到多亞的面前高傲地問。
“多,多亞。”他竟然在一個女人面前哆嗦了!這是第一次呀,第一次被一個女人唬住了,眼前這個女人身份不簡單呀!
“多亞?”夏初狐疑地打量着眼前的男子,身材魁梧,皮膚白皙,一雙棕色的雙眸十分迷。她莞爾一笑:“我記住你了!”
“這位姑娘,我是奉命而來,您要記住的,應該是我們警官!”多亞小聲地說。
“不,我就記住了你!”夏初嫵媚一笑,這個男人多有趣,居然見着女人會臉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