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面越來越激烈,不斷地有零星鮮血濺出,恐怕再遲一步,就會有人受重傷。
洪金連忙折了一根柳枝,大聲叫道:“你們再不住手,我就不客氣了。”
話語聲中,洪金如飛趕至,將手中柳枝一擺,嗤的一聲,盪開了衆人手中兵刃。
鐺!鐺!鐺!
隨着一聲聲大響,三個道士和四個乞丐手中的兵刃,同時脫手飛出,紮在地上。
有一頭野狼,聞到血腥氣,從遠處飛躥而至,想要撿些便宜。
洪金手一揚,綠色柳枝如同利箭,破空飛出,穿身而過,將那頭野狼死死地釘在地上。
野狼驚訝的神情,被凝固下來,瞧在衆人眼裡,變得更加心寒。
至於陸無雙,洪金對她網開一面,畢竟還有程英這層關係。
“各位,有話好說,大家有什麼恩怨,能不能坐下來,好好談談?”洪金仍是一臉誠意的說道。
“哼!”申道士冷哼一聲,“閣下武功高強,硬架樑子,還有什麼好說的,告辭。”
四個乞丐在陳姓乞丐帶領下,一言不發,轉身就欲離開。
“慢着。”洪金心中不由地暗自有氣,忍不住提高聲音喝道。
七個人的身子,一齊變得僵硬,他們不得已,只得都轉過身來。
申道士冷笑道:“你功夫厲害,可是想必全真七子的名頭,也聽說過吧。還想怎麼樣?”
這句話很明顯色厲內荏,知道打不過洪金,就將全真七子擡出來壓人。
陳姓乞丐不甘落後:“嘿嘿,郭靖郭大俠、黃蓉黃女俠,都是我們丐幫的人,惹惱了他們,只怕你吃不了兜着走。”
洪金心中暗笑。臉上神色如常:“全真七子、郭大俠、黃女俠,我一向崇敬,並不想難爲各位,只想給你們當個和事佬。”
申道士和陳姓乞丐同時道:“既然這樣,閣下不必多說,這個樑子已結下,我們遲早要討回。”
說完,七個人同時離去,連地上兵刃,都不去撿。顯然深以爲恥。
陸無雙哼了一聲:“我正想施展辣手,將他們統統打倒,結果你就橫加插手,你說吧,該怎樣賠法?”
“好吧,我就吃點虧,送你見你的親人,如何?”洪金笑嘻嘻地道。
“你知道他們在哪兒?”陸無雙瞬間激動,隨即黯然。“算了,他們都不要我了,就算找到,都沒什麼意思。”
洪金心中不由地一陣憐惜。這簡單地話語當中,實在包含無窮無盡的辛酸和委屈。
不過,很明顯陸無雙會錯意了,洪金只想着讓陸無雙和程英相見。陸無雙卻以爲是她的父母。
洪金和陸無雙結伴而行,他並沒有表明身份,還是等陸無雙見了程英以後。一切才見分曉吧。
兩人到了一個市集,這裡非常熱鬧,到處都是人來人往,陸無雙活潑的天性,立刻激發出來。
一路之上,陸無雙選了不少小玩意,木偶、風車等等一大堆,興高采烈地放入包袱,都是洪金替她付賬。
“哈哈,沒想到,你還是一個有錢人。”陸無雙調侃地說道,對於要見一個故人,她心中也是相當地好奇。
陸無雙以爲洪金認錯人了,她這一生,故人可真沒幾個,怎麼會這麼巧,會讓洪金認識。
迎面一個大酒樓,古樸典雅,一看有些年頭,連招牌上的金漆都有點脫落。
不過生意很好,門前停了許多車馬,一陣陣酒肉香氣,不斷地傳了過來。
“走,我們去好好地大吃一頓。”陸無雙一臉興奮地道,經過一路同行,她漸漸地對洪金放鬆警惕,對他親暱不少。
“你不剛剛吃過,怎麼又要吃?”洪金不由皺起眉頭,離吃飯時間,明顯還早。
陸無雙裝作一副不高興的樣子:“哈哈,還說是認識我的親人,小氣鬼,吃你一頓飯怎麼了,大不了,我請。”
洪金苦笑着搖了搖頭,要論口舌伶俐,他怎麼可能是陸無雙的對手,何況他一向不以口舌服人。
“嘿嘿,別說這些客套話了,請你吃飯,還沒問題。而且,只要你肯聽話,就算一直這樣請下去,我都甘心。”洪金誠心誠意地說道。
“好,夠爽快,我就喜歡你這樣的人。”陸無雙拿手裡的銀弧彎刀,拍了拍洪金肩膀,以示親近。
洪金動都未動,任陸無雙拍了兩下,這樣對她絲毫不設防,更是讓陸無雙眉開眼笑。
兩個人一起走到酒樓前,只見樓上寫着四個字“太白遺風”,字跡相當地飄逸俊秀。
陸無雙目光無意間,向着遠處一看,臉上的笑頓時僵了,神情有着恐懼之意。
“洪大哥,你先上去,佔個座位,我肚子不舒服,要先去解決一下。”陸無雙帶着笑意說道。
“要不要緊?”洪金一臉關切地道,他對於程英的這個妹子,還算是挺上心的。
“不要緊,小麻煩,你先佔個座位,等我上來點菜,我馬上來。”陸無雙皺了皺眉頭,捂着肚子,一副要上茅廁的樣子。
洪金點了點頭:“那好,快去快回,可不要亂跑,這世道太亂,你一個女孩子在外闖蕩,真不讓人放心。”
陸無雙點了點頭,自行向後方去了,洪金先行上樓,佔了一個靠窗座位。
洪金左等右等,始終不見陸無雙前來,他不由一愣,於是起身走了出去。
眼看當手的顧客,就這樣溜了,店夥計面色很不善,洪金可顧不得了。
洪金四下張望,不見陸無雙身影,打聽了許多人,這才從一個看攤老者那裡知道,她竟然慌慌張張地走了。
“走了?”洪金十分奇怪,他陡然間想起一件事情,急忙問道:“有沒有兩個道姑,騎着青驢。從這裡走過。”
老者很慈祥,他道:“不是兩個道姑,是一個道姑,長得很年輕很漂亮的樣子,她也在打探那個姑娘下落。”
洪金問清陸無雙去向,連忙縱起輕功,一路追了過去。
經過一片荒野,洪金突然聽到,有一陣激烈打鬥聲傳來,連忙趕過去一看。果然是陸無雙,正在與洪凌波激鬥。
兩個人的功夫,同是李莫愁所授,可是洪凌波的功夫,卻比陸無雙高明多了。
很顯然,李莫愁一直對陸無雙心有猜忌,所以教給她的,都是一些粗淺功夫,甚至故意教錯。
洪金能夠看出。陸無雙天賦不低,練功想必非常勤奮,縱然是普通的刀招,在她手裡使出。也是頗爲凌厲,否則,不會支撐這麼長時間。
“師妹,師父這次親自前來捉你。你逃不掉的,還是趕緊束手就縛吧?”洪凌波一把長劍,封住陸無雙退路。出口勸道。
陸無雙央求道:“師姐,你一向最疼我,這次就請高擡貴手,放我一條生路。你知道,師父見了我,一定會殺了我。我們從小一起長大,難道你忍心,眼睜睜看着我喪命?”
洪凌波嘆了口氣:“師妹,你這是自作孽,不可活。你逃走也就罷了,竟然偷走師父的五毒真經,你要知道,這是師父命根子,她自然會來親自捉你。我如果將你放走,自身難保……”
兩人又鬥了一陣,陸無雙雲鬢散亂,額頭上不斷有汗水滴落,眼看支撐不住。
洪凌波將手一收,牙關一咬:“師妹,交出五毒真經,我放你一條生路。”
陸無雙一心想要依仗五毒真經,練成功夫,那裡肯輕易交出,推脫並沒見到。
叮鈴!叮鈴!
一陣清脆的鈴音響過,陸無雙面色大變,洪凌波臉上,同樣有驚慌之意。
洪凌波臉色一變,不再有絲毫容情,手中長劍閃爍吞吐,牢牢地將陸無雙圈定。
洪金嘆息一聲,只得走了出去,看到他出現,洪凌波和陸無雙臉色都變了。
陸無雙恨恨地道:“還以爲你是個好人,原來與她們都是蛇鼠一窩,欺負我這個沒人管的弱女子。”
洪金知道陸無雙誤會了,連忙開口道:“無雙妹子……”
“誰是你的無雙妹子,你比他們更可惡,僞君子”,陸無雙大叫一聲,神情中實在有着說不出的悲憤。
“今天,就讓我遂了你們心願!”陸無雙將手中銀弧彎刀一橫,向着頸中刎去。
原來,陸無雙對李莫愁,可謂是恐懼至極,一聽到是她來了,想起她折磨人的惡毒手段,只想着快點自盡。
洪凌波不由地一陣驚呼,眼睜睜地看着這個一同長大的師妹自殺,她心中深有不忍。
洪金卻是早有預料,他將手凌空一點,陸無雙手中的銀弧彎刀,立刻脫手飛出。
“難道你連死都不讓我死?”陸無雙身子顫抖起來,她寧肯面對死亡,都沒有勇氣,去面對李莫愁。
洪金搖了搖頭:“我當然不讓你死,我讓你好好地活着。”
李莫愁騎着一頭青驢,優哉遊哉地從遠方馳來,她聽到陸無雙聲音,不由地暗自冷笑,這一次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她逃脫。
可是當李莫愁,看清場上衆人之後,情不自禁地一聲驚呼:“是你?”
洪金不由自主地苦笑一聲:“沒錯,李道友,沒想到,這麼快又見面了。”
李莫愁雙眼閃爍間,凌厲如刀,她恨恨地道:“難道我擒拿門下叛變弟子,你也要管嗎?”
洪金點了點頭:“不錯。這位少女與我頗有淵源,大有干係,無論如何,我都不能,讓她傷在你的手裡。”
陸無雙驚呆了,她這才知道,一切都是巧合,洪金並沒想着將她交給李莫愁,更沒有騙她。
霎那之間,陸無雙不由地百感交集,她從小時候起,就被李莫愁帶走,一生當中,可從未有人,對她這樣好過。
“洪大哥,我師父……很厲害,你不是他的對手,還是抓緊逃唄,不用管我了。”陸無雙一聲長長地嘆息,她一生叫慣師父,就算明知敵對,一時仍改不了口。
洪金知道,眼下最重要的,是給陸無雙信心,免得她再自尋短見,只好厚着臉皮道:“其實……其實我也挺厲害,未必及不上你師父。”
洪凌波差點沒被洪金逗樂了,她望了一眼憤怒的師父,這纔將心神一收,裝出一臉凝重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