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嗤嗤嗤!
段譽雙手連續不停地按出,一道道無形的劍氣,向着慕容復打了過去。
慕容復臉色大變。
少室山,段譽與他對敵時,六脈神劍還是時靈時不靈,曾被他摁在地上,差點弄死。
如今段譽就象完全變了一個人,出手之間,非常地自然流暢,沒有了什麼破綻。
其實破綻當然是有,可段譽出手的速度太快,一劍未落,一劍又起,慕容復連應付都來不及,那還顧得上攻擊。
慕容復瀟灑飄逸的模樣完全不見了,他疲於應付,不斷地使用斗轉星移,將段譽的無形劍氣,給勉強移了出去。
“退後,趕緊退後。”玄寂方丈連忙大聲地嚷道。
其實用不了玄寂方丈招呼,羣豪紛紛地向後退去,慕容博手下的黑衣死士,同樣不斷地後退。
饒是這些人見機得快,依然有數人被無形劍氣誤傷,幸好被慕容復轉移之後,勁力大減,除了一個黑衣死士被誤中要害外,其餘人還沒有性命的危險。
只有洪金和慕容博並沒有後退,無形劍氣落在他們身邊,自然地就被化爲無形。
這一來,就顯得非常地扎眼,洪金在隱隱間,就被當成了首領,至少在此刻,只有他與慕容博,可以分庭抗禮。
慕容博眉頭緊皺,顯然心中正在煩惱。
不是慕容復不夠優秀,他以三十歲的年紀,能夠練成這般本領,已然是天下少有。
可是眼前的這個少年人,實在是變態到極點,這樣強橫的內力,比起他慕容博來,都是分毫不差,讓慕容復如何抵擋。
“別……別傷了表哥。”王語嫣忍了數忍,還是忍不住地張口叫道。
王夫人狠狠地瞪了王語嫣一眼,王語嫣的身子,不由地退後半步。
羣豪都覺得不合時宜,段譽正在爲已方苦苦拼殺,王語嫣居然替對方求情,這腦子不是被那啥踢了嗎?
縱然王語嫣貌美如花,可依舊還有數名不知憐香惜玉的人,在那裡罵罵咧咧。
王語嫣一生之中,從未受過這等委屈,不由地眼淚泫然欲滴,看來非常地惹人愛憐。
“好了,好了,少說兩句。”有暗地裡傾慕王語嫣的豪客,自然替她講話,場中不免有了混亂。
“動手。”慕容博陡然間大喝一聲,聲震四野。
羣豪立刻都握緊了兵刃,以爲慕容博狗急跳牆,不再單打獨鬥,想要一擁而上。
奇怪的是,聽了慕容博的話,黑衣死士卻是一動未動,而慕容復和段譽,本來就在動手,何勞他說?
就在這時,羣豪突然覺得隊伍裡一陣大亂,接着四名豪客,被少林僧擲了出來,他們都被少林僧點了穴道。
“稟告方丈,這些人都是叛徒,想要鬼鬼祟祟地聽從慕容博的安排。”玄慚上前合什說道。
原來,慕容博此行想要依仗悲酥清風,將玄寂等人一網成擒,這才從西域眼巴巴地請來了火工頭陀。
而事先,慕容博早就在羣豪當中安排了奸細,讓他們混入了羣豪當中。
由於洪金和王夫人,事先在石室內聽到了慕容博的謀劃,所以玄寂方丈等人一直站在上風向。
沒辦法,慕容博只能使用第二方案,想利用奸細,直接在羣豪內部偷放悲酥清風。
結果玄寂方丈受了洪金的提醒,早就在隊伍中,派少林僧四處布控,這才成功地將叛徒們抓獲,一一擲了出來。
羣豪放眼看去,黃伯流和吳雄兩人,赫然都被揪了出來,除此以外,還有着兩人,不由紛紛地大罵。
這些奸細相互之間,還裝作相互仇視,故意矇蔽人的耳目,原來都是一丘之貉。
洪金在他們的懷中摸索,果然都摸出了悲酥清風,裝在一個透明的瓶子裡面。
“是你們的人,都還給你們。”數名羣豪走上前去,將黃伯流等人,都擲向了慕容博。
不過在空中,已然將這些人用重手法擊斃,這是殺雞給猴看的意思。
羣豪到了這時,已然是羣情紛涌,每個人的心中,都充滿了強烈的戰意,充滿了對慕容博的恨意。
“既然你們要動手,那就動手罷。”玄寂方丈一聲大喝,將手中的禪杖高高地舉了起來,聲勢十足。
縱然玄寂的武功,在場中不是最高,但是他的威望,卻是無人可比,少林寺千百年來,一直都執武林牛耳,絕非偶然。
在玄寂的一聲喝令下,羣豪都如下山的猛虎,向着那些黑衣死士拼命地衝了過去。
士氣之勇,可奪三軍!
羣豪被壓抑了這麼多天,困了這麼多天,餓了這麼多天,心中的怒火,實在是無法壓抑,每個人在此時,都爆發出來了百分百的戰鬥力。
黑衣死士向來都以不怕死著稱,可是看到眼前的這羣豪雄,居然比他們還要不怕死,當時心中就凌亂了。
羣豪如羣虎,羣僧更如虎中的王者,他們齊齊地揮舞少林棍,將少林寺千年的底蘊,全都打了出來。
“給我頂住,給我殺!”慕容博瘋狂地叫道,他知道此刻不能退,一退就徹底的完了。
有兩個黑衣死士,還想着乘亂逃走,結果被慕容博將手一揚,參合指凌空飛出,這兩個人立刻被擊飛,在空中就沒了性命。
其餘的黑衣死士見了,心中各自一緊,連忙硬着頭皮衝了上去。
在上一次血腥的拼鬥中,羣豪就意識到了什麼是勇敢,什麼是無所畏懼,知道在這種情況下,往往會迸發出極強的戰鬥力。
如今他們在怒火的指引下,想到血戰而死的兄弟,更是激起無窮的勇氣,他們揮舞着手裡的兵刃,向着黑衣死士,狠狠地砍了過去。
這是一種不可逆轉的氣勢,是一種滔滔而下的洪流,羣豪不斷地砍殺着,就見黑衣死士,不斷地在他們面前倒下去。
血,在眼前綻開,手臂和頭顱,不斷地在眼前分離,可是羣豪不懼,一個人死了,另一個人立刻頂了上去,在這種激烈的戰鬥中,他們忘了生死存在的意義。
洪金被徹底地激發起了熱血,他體內九陽真氣流動,如同藏着一個赤熱的驕陽,每一招出,氣勢如龍虎,必然就是龐大的力量,黑衣死士,在他的面前,根本抵不過一招。
沒殺多久,洪金就遇到了慕容博,彷彿這就是宿命中的相遇,這是應該有的一戰。
慕容博殘殺羣豪,一樣如砍瓜切菜,普通的豪客,根本擋不住他的招式,被他手指連點,紛紛地葬送了性命。
“小賊,恨當年不在少林寺前殺了你,致有今日之患。”慕容博怒聲喝道。
確實,當年慕容博功力,遠遠地超過洪金,洪金連他的一招都抵不過,如果當時他一意追殺洪金,頗有機會。
奈何如今時過景遷,當年的無畏少年,已經成長爲可以與他匹敵的對手,再來後悔,悔之晚矣!
“慕容博,你作惡多端,指望你來悔過,恐怕只能是一場空。你辜負了掃地僧的期許,自尋死路,我可不能放過你。”洪金的聲音,不緊不徐地說着。
洪金的對手是慕容博,也只能是慕容博。
其餘的戰鬥,他相信羣豪,一定不會讓他失望,少林僧,更是值得信賴。
“誰都不能阻止我興復大燕,凡是擋了我路的人,都得死。”慕容博獰笑道。
此時,慕容博變得瘋狂了,他情知形勢不妙,可那不是他能左右的了,黑衣死士固然重要,卻也不過是他所利用的工具。
呼!
慕容博一記韋陀杵,向着洪金搗了過來,這一杵,他是挾着怒氣所發,想要一杵將洪金搗個筋斷骨折。
洪金一記天山六陽掌就拍了過去,正是威力相當大的陽歌天鈞。
兩人拳掌相交,勁力立刻傾泄而出,一聲巨響驟然傳來,勁力四散而出。
附近的黑衣死士和交戰的豪客,有反應快離得遠的人,嚇得急急地逃開,倒還無妨,有離得近反應慢的人,都被一陣氣流拋起,身不由已地向着遠方拋去。
場中慢慢多了一處區域,那是洪金和慕容博交手的所在,在這片區域裡,勁風強烈如刀,黑衣死士和羣豪都不敢靠近。
洪金心中熱血如沸,一反常態,出手全是進攻的招式,殊不知這樣,恰恰符合了九陽神功的真義。
九陽神功,本來就是進攻的招術,講究的是一旦動手,一往無前,不能有絲毫地畏懼。
偏偏洪金的性情比較溫和,所以他的九陽神功,隨着苦練,隨着時日,慢慢地增長,卻一直沒有體會到精髓所在。
呼呼呼呼!
洪金將九陽真氣完全催開了,整個區域內,到處都是他掌力的破空聲,掌力形成了一個一個的浪濤,向着慕容博不斷地捲去。
慕容博不斷地變換武功,可是任他再多的變幻,始終攻不到洪金的身邊,就被洪金給隨手化解。
眼看形勢不妙,慕容博只能咬着牙苦撐,所幸他還有斗轉星移這等保命的奇功,眼看形勢不妙,就被他在瞬息之間,將攻擊到身側的勁力,給移到旁邊。
洪金知道,如果破不了慕容博的斗轉星移,就很難將他殺死,於是他咬着牙,將九陽真氣中催動了極致,以他爲中心,形成了一片掌力的浪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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