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好事來的嗎?你的宮女終於能嫁個有錢人了,這樣的結果,怎樣說也是對她有益的,她往後不就可以享福了嗎?不用再受主子的氣了……”
潘羽墨的這番話,不知道是在諷刺她沒本事,還是真的在爲珂珂嫁給季月岩的事感到值得。
況且潘羽墨不可能沒聽過那個季候府二公子季月岩的“光輝事蹟”。那季月岩就是一紈絝子弟,整天只知道吃喝玩樂,不務正業,留戀青樓,這哪裡算是珂珂的好歸宿。
白芷給了他一個白眼,對他的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頗爲無奈。
“靈貴妃想至她於死地,才藉此機會除掉珂珂,她剛出了宮就遇到殺手來追殺。只是那時命大夠幸運,恰巧我路過救了她,可是,我就算能護她一時,護不了她一生。”
白芷很清楚這一切都是因爲自己的無能,以前也是,現在也一樣。就算武功強大了又怎麼樣,還不是誰都護不了,只能看着身邊的人收is行卻無能爲力。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使命,你自己也懂得,你護得了她一時,護不了她一生,這件事逃過了,但下一次呢?到時候你保證你也能恰逢出現救了她嗎?白芷,你做事不夠狠辣,所以一直都敗給穆影,狠辣,懂嗎?狠辣!”
潘羽墨每次提到穆影時都會很激動,當然,不是開心愉悅得激動的那種,而是憤恨厭惡到了極致,從而每當一提到那人名字的時候,都會莫名地咬牙切齒,恨不得把那人手撕了。
白芷沒有去看他,眼神有點恍惚,似乎心不在焉,她在想其他的事。
應該又在回憶那段往事吧,穆影是怎樣的果斷和狠辣,用極其極端的方法來對待自己。
空氣中安靜的分子停留了片刻,便又被白芷打破。
“你的意思是,殺了靈貴妃和季月憐?”
“如果你捨不得靈貴妃,那我替你去動手。”
“不,不用。這件事我自己來處理,你不用插手,這些年來我手上的鮮血已經沾得夠多的了,沒必要每件事都做盡,無辜的人不必要傷害,要不,冤冤相報又將何時了的。”
“你不會是用那種最笨最蠢的方法去解決吧?你還真
是天真,和原來一樣。”潘羽墨無奈地喊了一句,他向來不喜歡這種天真,又或者說對於他來講,這種天真本來就應該被扼殺。
“我去把她從季候府帶回來便是了,不必要殺人滅口這麼血腥的。女孩子的雙手沾滿鮮血,會沒有好報應的。”白芷輕笑了一聲,如同諷刺一般,卻不知道是在諷刺自己固守的最後的天真,還是爲自己全然改變。
“你可知她是站在誰的那邊?靈貴妃?還是季月憐?”潘羽墨挑眉戲謔地問了句。
“不重要,回到我身邊,總比她們的都強。”
“公主還真是愛民如子啊!”潘羽墨冷笑了一聲,既然知道了,爲何還不乾脆一點把人殺了不就一了百了了,這樣子直接從季候府搶人,就算珂珂以後不用受那些罪,白芷也會被人盯上的,前朝公主,這可不是什麼小事喲!
“珂珂如果是站在靈貴妃的那一邊,附庸於靈貴妃,珂珂的身份也會隨之露出表面,那季家的人肯定不會待她好,靈貴妃之前那樣的仗勢欺人,欺壓季月憐,季家那羣人是不會放過珂珂的,定然會幫自己的女兒出口氣呢。”
她分析得頭頭是道,潘羽墨也沒吱聲,也後仰躺下來靜靜地聽着她分析這局勢。
白芷灌了一口酒,繼續道,“如果珂珂是站在季月憐的那一邊……”
“但是,如果珂珂跟靈貴妃翻臉了,那就是沒人罩着的,珂珂與季月岩的這段姻緣是靈貴妃求穆影賜給他們的,季家人顧也會心裡不爽,憑什麼靈貴妃去求皇上要這要那的,皇上就會答應她的要求,難道他們季候就頂替不上這個出身宮女比季候千金身份低下的女人?不可能,季家人那麼的滑頭,定然不會讓自己的女人吃虧了,所以,往後她的日子也挺艱難的。”
“想不到公主仍舊是那般重情重義之人,一個伺候過你的宮女而已,竟也能讓你爲了她的事操碎了心,珂珂此生何德何能讓白芷公主爲她擔憂呢?”潘羽墨冷嘲熱諷道。
潘羽墨很露骨地告訴她,她做這些事本就是無謂的,她眼下的任務是復國報仇,而不是爲了一個小宮女而操心,停止了進宮復仇的步伐。
其實白芷都懂的,她知道自
己要做的是什麼,她責任之重大,不該有其他事去幹擾到自己的。
可是,那又怎樣?珂珂只是一個小宮女又如何?
從開始到現在,唯一沒有背叛過她,唯一忠心耿耿對待她,唯一一個真心實意對她無條件的好,就只有珂珂一個了。
其他人,不都是帶有目的地來到她身邊那嗎?
穆影是這樣,爲了報仇復國,不惜利用她的感情,在她身邊安插了這麼多眼線。
小香是這樣,忠心爲穆影賣命,雖然最後歸順於自己,但是她也曾經出賣自己給穆影的,小香來到自己身邊的任務,不就是看管着自己的一舉一動嗎?
靈貴妃也是這樣,她生性本來不單純,雖說她還是宮女靈靈的時候看起來挺安分守己的,可是誰不知,她心裡對權貴,對金錢,對名利的渴望呢?
稍微有一丁點兒的誘惑,她便會盲目了,制止不了自己的內心。
你呢,潘羽墨,難道你也沒有任何目的地來到我身邊嗎?每天都來給我灌輸復仇大計的重要性。
什麼愛情並不可靠,世間最脆弱的就是人的感情了,在一切利益衝突面前,它都可以化爲烏有。
潘羽墨,你的目的,我也不想說出來了,咱們心知肚明便好。
白芷挑眉看了他一眼,眼神有點冷漠,有點孤傲,像是她依舊還是公主時的那般囂張。
“我待她好,如何了?如若你也能像她那樣毫無目的,只是單純想我好而來到我身邊的,我也會爲你上刀山下火海,只因你說一句,我需要你的幫助。”
她頓了頓,犀利的目光盯着潘羽墨的臉,嘴角諷刺地扯了一下,爾後徐徐道,“但你不是啊!”
她突然的如此,潘羽墨有點震驚,無奈地笑了聲,“公主還真是幽默。”
白芷挑了一眼,沒理他。
“那你打算如何呢?”
“明天去季候府一趟,那個季月岩不過是個紈絝子弟,配不上我的珂珂!哼!”白芷提酒躍到地面上,開門進屋休息了。
潘羽墨後也點腳運輕功離開,屋頂留下一罈酒。
又是一個心事重重的夜晚,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