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沒事了，有勞皇上牽掛了，皇上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吧。”
又是皇上，難到自己在她心裡，就只剩下皇上這個影子了嗎？爲什麼他們之間，會變得這麼疏遠？“無事，現在開始，我會留在這裡照顧你。監視你啊！！……”
白芷不解，監視？現在的她還能做什麼？還用得着監視嗎？看到白芷的眼神，穆影繼續說。“監視你，若你背棄了誓言，死去了，我就陪你一起去”
“我從來就沒有答應過你，不會去死。”白芷輕輕笑着。“從來都是你的命令而已。而且，若你死了，你得到的江山要怎麼辦？”
穆影攬過白芷的身體，在白芷的額頭上印下一個吻。“那你呢？不是說恨我嗎？爲什麼要死？恨我，就看着我死，你這麼走了，甘心嗎？”
“是啊，我恨你。可是現在有什麼比毀掉自己，更讓皇上心痛的呢？”白芷冷笑着。“我做到了不是嗎？如果皇上不承認自己輸了，就不要來愛我就好了。就像以前一樣。”
“我做到。你這個壞丫頭。”穆影緊緊的摟着白芷的身體。“我輸了，我輸了啊！！……”
白芷努力的湊到了穆影耳邊，輕輕回答。“穆影，我爲你輸掉了我的國家，而你，也因爲你的國家，輸掉了我。這不是，很有意思的嗎？”
“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全部給你。所以，你也還給我好不好？把我的芷兒，還給我啊！！……”穆影現在已經全部都想明白了，但是，想明白又有什麼用，還有什麼用呢？
“我什麼都不要，更不要皇上的懷抱和眼淚，我想要的，僅僅是皇上，後悔的面容。”白芷笑得很殘忍，第一個賭約，她贏了。贏得很徹底。穆影曾經以爲擁有了全部，可是卻輸掉了全部。
“我知道，我後悔了，我後悔了啊！！……”穆影終於還是承認了。他現在後悔了，後悔沒有早點說出來，後悔爲什麼等到最後的這一刻，才說出來。
“這輩子，我從來沒有後悔過，不管是愛過你，還是我的國家，從來都沒有後悔過。”白芷已經累了，閉上了眼，她需要再睡一覺了。“但是，若有來世，我寧願我再也不要遇上你。起碼這樣，我就不
會傷心了啊！！……”
世間縱有百媚千紅，唯有你是我情之所鍾。都說在一起要走一千步，其中一個人跨出第一步，另一個人就會走完剩下的九百九十九步。可我不求你能跨出那一步，只要你給我一個眼神，一個暗示，我就能爲你走完所有的路。
是名花傾國，還是山花野草，在我眼中，沒有分別。我愛的，不是絕色，而是悅目。不爲驕人，只求悅己，“稱意即相宜”。
“穆影，你喜歡我嗎？”白芷聲音有些喑啞了，雙目已經暗淡了光芒，她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喜歡，很喜歡。”穆影將白芷緊緊抱在懷裡，從來沒有放手過，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不想放開，想要永遠擁抱着你直到永遠。
“你爲什麼會喜歡我？”白芷只想問出心裡的疑問，她知道她就算現在不像也已經來不及了，就像當初一樣，她已經回不了頭了。她們都已經回不了頭了。有些話白芷寧願爛在肚子裡，可是現在她完全是在憑藉本能的說着夢話。做着一個美好的夢。
穆影現在已經別無所求了，只想這樣抱着她就足夠了。只要現在還能體驗她的提問，能觸摸她的溫度，可以感覺她還存在，就已經足夠了。“爲什麼嗎？我也不知道啊。”
“不知道……或者這就是愛……不是有句話麼，‘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白芷靠在穆影的懷裡，雙目輕閉，語氣很清淡，穆影從一旁的桌子上拿過一杯已經溫水，湊到白芷的脣邊，溼潤了一下她的脣瓣和喉嚨。
“那你呢？你爲什麼會喜歡我呢？爲什麼……我都……”穆影很不想問出這句話，但是不知道問什麼，他想知道，他知道，他愛的人也愛着他，可是，卻是在這最終的時候。
“……或許我只是不想等到死亡後才後悔。”白芷說着，嘴角劃開了一個漂亮的弧度。“就像現在這樣。”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穆影摟緊了懷裡的人兒。心裡止不住的疼，這兩天，他的淚已經流乾了，只留下了痛徹心骨的心痛，愛一個人愛到死亡才明白。偏偏這種時候，沒有後悔的餘地了。
“芷兒，不要死好不好啊！！……”
穆影祈求道。“求求你。不要死好不好啊！！……”
白芷輕輕的睜開了眼，昏暗的眼神沒有一絲的光芒。“好無理的要求啊。這又不是我可以操縱的啊！！……”如果她可以操縱的話，那她寧願一開始就不認識你。“你說來世，我們還會相遇嗎？”
“會的。一定會的啊！！……”穆影肯定的點點頭。
“但是我不想呢。”白芷重新閉上眼睛。“我說過了，如果有來世，我不想再遇上你，起碼這樣，就不會痛了啊！！……”
穆影低頭親吻了一下白芷的額頭。“你想得美，若有來世，我陪你找個世外桃源，然後只有我們兩個人，平平淡淡的過完一生。這一世我得不到你，來世，不會放過你的啊！！……”
“穆影，你就是個瘋子。”白芷苦笑一聲。“只要，不會再痛就好了啊！！……”
“不會的。不會再讓你痛了啊！！……”穆影輕輕的笑了起來“因爲你痛我會更痛。”
白芷在穆影的懷裡縮了縮，找了個舒服的地方靠着，穆影見狀幫白芷拉了拉被子。明明是兩個恨透了彼此的人，此刻卻依偎在一起，心裡沒有別的，只有相互的愛意，這一次，對於穆影來說，是生死的訣別，而對於白芷，是放手過去。
小院站着兩個人，皇后和洛子炎，兩個人都沒有進去，連洛子炎都沒有，他們誰都不想打擾他們，沒有人想過，原來他們這麼相愛，沒有人知道，他們心裡都是這麼愛着彼此，更沒有人清楚，現在，這一刻對於他們而言，就是永遠了。
“來世嗎？”皇后喃喃道“真的會有來世嗎？”
“來世，就是遺忘吧，那時候，彼此都已經遺忘了啊！！……”洛子炎嘆了口氣，看了看自己妹妹，又看了看屋裡的兩個人。“對於他們而言，已經不需要來世，只需要現在的這一瞬間就夠了啊！！……”
皇后扭頭看了看自己哥哥，輕輕一笑。“哥哥你就這麼看着嗎？”
“足夠了，這麼看着就足夠了啊！！……”洛子炎微微一笑。“但是這並不意味着放手。如果有來世的話，起碼，我會先找到她啊！！……”最起碼，不會再讓她受到這樣的傷害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