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海孝聽到白芷這樣歇斯底里,眼簾微垂,遮去眼裡的慚愧之色,而後擡起頭,眼裡又是清明一片,“芷兒,我是慈國的一份子,你覺得我怎麼可能讓自己的國家敗落?我怎麼可能會助紂爲虐呢?難道在你眼裡我就這麼的不堪嗎?”
“那你昨日何出此言?”白芷咄咄逼人,似乎根本不相信顧海孝話語,現在的她早就已經是心寒如冰了。
顧海孝滿眼認真,捧着白芷有些消瘦的臉龐,說道:“我若是昨日是我無心之說,不過是有感而發罷了,芷兒你可相信我?”
說這句話的時候,顧海孝心裡卻微微泛疼,難道要他說出來,是因爲他們的沒用,才讓穆影有了可乘之機?
或許,就算是他們再怎麼嚴加防守,這穆影得勢,也是一定的事情,不過就是時間的早晚罷了。
白芷擡手拂去顧海孝捧着自己臉頰的大手,低聲道:“我信你。”
這些年他對自己的情意自己也不是不知道,定然是不會對自己怎麼樣的,只是……
“對了,綠蕪和秦嵐他們怎麼樣了?”白芷眼裡平靜的說着,只是細看,還是有着磨滅不去的悲痛,而後又問道:“現在天下的情況怎麼樣了?”
就怕那穆影是一個殘暴不仁之徒,生生壞了父皇這一輩子的心血,也讓天下黎明百姓陷於水深火熱之中。
見白芷神色好了許多,顧海孝心裡也微微放心,而後說道:“綠蕪秦嵐他們,現在被皇上給放去了梧州巡視了。”頓了頓又道:“天下到沒有什麼情況,文武百官也漸漸的接受了穆影登基爲王的事情。”
畢竟,穆影也不是什麼心狠手辣的報班之徒,而且這才上位不過一個月,行事也是雷厲風行,除去了許多貪官污吏,而且還因爲之前他作爲鐵蹄君起兵的時候還平定了不少地方的動亂,而且,秦嵐這一去的話,杭州那裡的旱災也能夠得到舒緩了,至少也是解了燃眉之急。
現在天下倒是比起先皇在位時要來得平靜許多。
白芷點點頭,眼睛閃過譏誚,“他倒是有幾分
本事。”然後突然神色凝重,看向顧海孝,“如今我父皇母后身在何處,一切可還安好?”
想來他們一個兩個是沒有什麼事情的,現下最讓她擔心的就是父皇母后的安危了,父皇對於穆影來說絕對是一個威脅,也不知道穆影會不會忌憚父皇會奪了他的皇位,而下了殺手。
顧海孝搖了搖頭,有些歉意的說道:“芷兒不好意思,穆影沒有告訴我他把皇上和皇后給囚禁在了哪裡。”
他也曾經多次向穆影提及,可是穆影每每不是閉口不談就是說不能讓他知道,而且自己派出去的勢力都查嘆不到皇上他們在哪裡,想來也是,誰會把一個巨大的隱患放在眼前呢。
白芷一聽,略微絕望的閉上了雙眼,心裡一陣陣疼痛傳來,幾乎讓她呼吸不了,而後艱難的說道:“他倒也是放心得下,讓我這個亡國公主在這裡,也不怕我去復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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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白芷說的也是勉強,畢竟,自己在怎麼說,也不是當初那個隻手遮天的公主了,虎落平陽被犬欺,更何況自己不過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罷了。
顧海孝沒有回答白芷的問題,而是小心意意的拉過白芷細嫩蒼白的柔夷,輕聲說道:“芷兒,外面的蓮花開得正旺,如若不然咱們就去看看吧?”
現在只盼望芷兒能夠儘快從這件事情的悲痛裡面走出來,如若不然,自己怎麼能夠放心的下,若是她想不開做出了傻事自己又該怎麼辦?
白芷看了看牽住自己手的顧海孝,沒有拒絕,而是自己率先跨步走了出去,不過步伐有些踉蹌,背影也有這些瘦弱,彷彿風一吹她就會倒了一樣。
因爲清涼殿是最荒蕪的一坐宮殿,可是因爲如此,當年白宇晨就爲了讓這裡看上去好一點,造了一個池塘,移植了許多別過難有的清歡蓮,時隔多年,這裡依舊是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
特別是因爲夏日,時不時池邊一棵枝繁葉茂的柳樹上掉落幾隻蟬落在池上的青青浮在水面的蓮葉,而後又跳到了別處。柳樹有的枝條竟然伏在了水面上,一會兒清
風迎來,就暈開了一絲又一絲的漣漪,“柳絮淡淡風”的場景也不過如此罷了。
烈日下,一隻翅膀瑩亮透明的蜻蜓緩緩落在了只露出半尖冉頭的荷葉上,就這樣立着不懂,這樣的情景,倒顯得十分的恬靜,“果真是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頭啊。”顧海孝看着池塘裡的場景,心裡甚是歡快,脫口而出就是一句詩。
白芷側顏看過顧海孝,而後猛的甩開顧海孝握着自己的手,略微有些嘲諷的說道:“你倒是才情高昂,怪不得這穆影這麼的賞識你。”
顧海孝見此,不怒反笑,“這樣的大好風光,不如我們遊湖泛舟如何?”然後指了指池塘中央,“那一塊兒的水最爲養,那裡的蓮子也最是圓潤爆滿,與你去折些吃可怎麼樣?”
白芷看了看池塘中央,然後點點頭。
雖然說這是一個池塘,可是卻也是十分的大的,當年白宇晨想的就是怎麼樣與皇后浪漫情調,所以也想過這個,故而也在旁邊放了一扁木船,供他們賞玩。
一上到木船,白芷登時感覺到船身在搖晃,皺眉看向顧海孝,撅嘴道:“這船安不安全的啊。”
她雖然不怕水,可是要是掉下去這樣吃了幾口水,也不是很值得。而且,現在自己去大病初癒,依然是不能夠在傷到了自己的身子,現在自己還需要解救父皇,她沒有那麼大的心,想要復國,只不過,她心裡最重要的人,一定要重回到她的身邊,不然,自己只怕一輩子都不會心安的,所謂身體是最大的資本,一個病秧子,,拿什麼跟別人鬥呢。
顧海孝爽朗一笑,然後划動了一下木槳,“當然,有我在的話,你是不用擔心的。”
白芷聽着顧海孝的話語,莫名覺得很心安,船也慢慢的朝池塘中央劃了過去,一道道漣漪在旁邊染開,就像白芷的心境,也那樣的染開了。
因爲種植多年了,荷葉早已經是十分的高大,船一進入荷葉之間,就只能看到荷葉在晃動,而不見船,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不過是因爲風吹動荷葉罷了,哪裡會有人在意這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