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距離六

自她走後,多少次在自己的夢裡出現的女人,自她走後,他多少晚在夢裡面痛到驚醒……

可是車子無情的開走了,而她,沒有看見他。

本能的,他衝過馬路,那個人一定是她,他不會看錯,不管有多少車輛穿梭,周圍的人都覺得他瘋了,過馬路的時候,甚至還有車輛急剎車,驚魂未定的司機怒氣衝衝的衝着顧北辰用粗魯的日語罵了幾句髒話,可是顧北辰都聽不到。

他只知道來不及了,她會不會又在自己的生活裡再一次消失?

原來不是不痛的,只是原來的那個他,已經因爲失去她而痛到麻木,痛到刺人,而當這痛楚再一次被揭開的時候,居然是那麼的刻骨鑽心。

他像個傻瓜似的追着那輛車子追了兩個十字路口,最終還是停了下來,懊惱的看着遠去的車子。

“夏錦陌,只要你在這裡,我一定能夠找到你。”

他記得那一隻狗,他可以試着找那個男人,說不定,他知道夏錦陌的住址,即便不知道,他應該也有她的聯繫方式。

憑他一個人的力量,實在是有限,他不得不動用一點關係了,他拿出手機,撥了一個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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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自己的兒子家住了一段時間,吉川奶奶終於回來了,因爲她記得夏錦陌的產期,想着要趕在之前回來,她一個人在家她實在是不放心。

兒子讓她帶了好些東西回來,她大包小包拎了一大堆,本來兒子要送她回來,只是有事走不開,下了車,車站離家裡有一段距離,雖然是接近黃昏,但是溫度很高,拎了這麼多東西,差點讓她中暑,不過幸好遇上一個挺好的年輕人,載了她一程。

“先生你真的太好了,多虧了你,天氣熱,進屋喝杯茶吧,你一定得讓我謝謝你。”吉川奶奶誠懇的說着,一邊忙着結果那男人手裡幫自己拎的東西,一邊招呼着他進屋。

顧北辰只是莞爾一笑,看着老奶奶這麼熱情,也沒有拒絕。

屋子看起來很簡單,但是一個老婆婆住,已經很舒服,整個院子雖然不是很大,但是一家人住的也夠寬敞了。

“趕緊進來,我給你倒大麥茶喝,我做的大麥茶,可是比市場還要好喝呢!”顧北辰跟着進了屋子,觀察着裡面的陳設。

“對了,小陌怎麼不在?你先坐會兒,我去她房間看看。”吉川奶奶心裡一急,一個女孩子挺着大肚子能去哪?

“您的女兒嗎?”顧北辰一邊喝了一口茶,味道確實很不錯,很親切的味道。

“雖然不是我的女兒,但是比我的女兒還要親,我有個兒子,現在好像又多了個女兒!”吉川奶奶開心的說,夏錦陌在的這段日子裡,她真的很開心。

“她是個可憐的孩子,算了不說這些了,我先打個電話問問。”

吉川奶奶知道夏錦陌不願意她提這些事情,所以她也不多說,拿了自己的手機,便給夏錦陌的手機撥過去。

響了好久之後,電話才被接通,可是說話的人,卻不是夏錦陌。

“您好,請問是這位小姐的家屬嗎?這裡是醫院,這位小姐……”

“什麼,醫院?好好,我馬上過去,是,非常感謝!”

掛上電話的吉川奶奶一臉焦急,她趕着回來,卻沒有趕上夏錦陌生產的時候,越想越覺得對不起她,她一個人做了所有的準備,才能保全住自己,這個孩子怎麼那麼讓人心疼!

顧北辰看着她一臉着急,便問道:“出什麼事情了,我能不能幫上什麼忙?”

“哦,是這樣,請問,能不能送我去趟醫院?那個孩子,她生孩子了,我得去照看她,看我非得去兒子家,我可憐的孩子,是奶奶對不起你!”

“沒問題,快上車,我送您過去。”顧北辰想着,幫助別人,總是一件好事情。

吉川奶奶十分感謝,趕緊進屋收拾了原本就準備好的小孩子的衣服,再帶了一些夏錦陌的生活用品和幾件常穿的衣服,收拾好以後趕緊跟着顧北辰走了。

車上,她終於忍不住,實在爲夏錦陌感到可惜。

“這孩子從中國來,一個人大着肚子,也沒有人照顧,她是個好孩子,可是好孩子爲什麼就是要受苦呢?對了,前面左拐……”

吉川奶奶一邊說着,一邊掉眼淚,還不忘給顧北辰指路。

顧北辰聽得腦子裡面越來越亂,一顆心差點要跳起來,正想問,這個女人的名字是不是叫夏錦陌的時候,聽見吉川奶奶這樣說。

“我一直問她,孩子的父親是誰,她死活就是不說,

大概又是一段傷心事,不然她怎麼可能承受這麼多痛苦,那男人一定傷害她很深,所以她不願意提起吧,不過說起來也對,要不是那麼可惡的男人,她又怎麼會受這麼多苦,我真希望,她再也不要見到他!”

剛要脫口而出的話,現在卻不敢說出口了,是,她現在一定也不願意見到他,不然,她不用嫁給紀斯翰,不用離開自己那麼決絕。

紀斯翰……想到這裡,他想起紀斯翰根本沒有和夏錦陌在一起嗎?即便一切是爲了做戲給自己看,那麼這種時候紀斯翰總不會不在她身邊吧?

唯一的解釋就是,紀斯翰大概也不知道她在這裡,那麼所有的一切都是夏錦陌計劃好的,她想要消失個徹底,他能出現在她的面前嗎?

不安於忐忑,更多的是擔心,終於到了醫院,一路跟到了手術室門口,那隻顯眼的大拉布拉多狗安安靜靜的在門口兜兜轉轉,顧北辰一眼就認出了它,它就是豆乾。

“我是不是要給她辦入院手續?我得去看看,天哪,到底怎麼辦?”她平時自己上醫院,都有兒子陪着,不惜要自己去,這裡又是大醫院,她一個老太太實在是難辦。

“讓我去吧,您在這裡等我,放心,我一定會辦好。”

說着不等吉川回答,顧北辰就去了。

吉川奶奶心裡感激,想着,這個男人看起來還真熱心,要是小陌遇上的是這樣的男人就好了。

一個人在走廊裡走着,顧北辰心情沉重,反覆想着剛纔吉川奶奶的那些話,夏錦陌一定很恨他吧,他又有什麼臉面再出現在她的面前?他的出現,只會打亂她的生活,可是另一面,他難以剋制自己的激動,夏錦陌生產,那就是說,她根本沒有拿掉自己的孩子,他高興地快要跳起來!

可是,他有資格擁有這個孩子麼?

辦理入院的護士看了幾眼這個雕刻美男,再看看手裡的那個單子,實在有些羨慕這個女孩子,有這麼體貼的老公,顧北辰大概看出來了,可是這在他心裡該是多大的諷刺。

打好了單子,手續算是辦好,顧北辰看到上面夏錦陌已經將費用付清,心裡又不由得一酸,看了上面的內容,又幫她把所有的待遇都調到了最好,所有費用他出。

“如果病患有疑問,你們院方自己想一個可信的解釋告訴她吧。”說完,顧北辰也關不上那人的詫異便走了。

夏錦陌還在生孩子,他一顆心難安,他陪着吉川奶奶在走廊裡等着,其實他多想進去陪着她,可是他不能,他該以什麼樣的身份,丈夫嗎?他不是,男人?那真是夏錦陌的可悲之處,遇上自己這樣的男人!

“先生,還來不及問你的名字,我還謝謝你呢?”吉川忽然想到這人幫了自己很多,也幫了夏錦陌很多。

“這些都是我應該的,沒事。”顧北辰迴避道。

“那怎麼可以?我一定要和小陌謝謝你的!”

吉川奶奶堅持,而顧北辰卻不願回答,正想着以什麼藉口迴避的時候,醫生來了,手裡還抱着一個嬰兒,顧北辰看到那個孩子,整個人激動地僵在那裡,甚至……不敢靠近了,他想過千萬遍自己有孩子的那一刻,夏錦陌爲自己生孩子的那一刻,卻沒想到在這樣的情況下發生了,更不敢相信,這輩子居然還有機會有一個孩子,夏錦陌爲他生了一個孩子,他們兩個人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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