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脫鞋!”
一聲嬌喝傳來,忽必烈停下手裡的動作,循聲望去:只見在一棵大樹的樹椏上,垂着雙腿坐着一個淡綠色衣服的少女,只有十六七歲的樣子,只生得閉月羞花之貌,沉魚落雁之容;身材婀娜,但絕不失少女的頑皮。少女背後還有一個大大的竹筐,筐裡裝的似乎是剛剛採到的草藥。
在這深山密林之中見到如此美貌的少女,忽必烈立時忘了疼痛,笑道:“你倒是說說看,若不脫鞋,我如何治傷?”
少女輕盈地從樹上跳了下來,看了看他的腳,道:“不將刺拔除便先脫鞋的話,碰到刺,不疼死也會疼暈!這種棘刺是有毒的,毒性雖然不強,卻也能讓你像酒醉般地全身癱軟。”
忽必烈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她:“能遇姑娘,我現在就已經醉了,何談中毒……啊!”
“叫你亂說!”少女趁他忘情地說着的時候,猛地將他腳上的刺拔下。
“姑娘下手這麼重,難道不怕我死在這裡?”忽必烈仍舊笑着。
少女並不說話,而是將背上的竹筐放下來,拿出一個小陶罐和一支搗棒來,又從筐裡翻出幾味嫩嫩的鮮草藥,一併放入罐中搗着。
“你不說話,難道也不想知道我是什麼人?”忽必烈的眼睛半刻也沒離開過她。
“你這個人好生奇怪,我救你便救你,何必知道你是什麼人?”
少女說着將搗好的藥拿出,左右看了一下,見沒有帶包紮用的白布,便猶豫了一下,復又將藥放回罐中,抓住自己布裙的一個角,“哧”地一聲扯下一條布來,隨後又拿出藥,輕輕地糊到忽必烈的腳上,再給他用布包好。
忽必烈覺得這個少女下手雖極爲輕柔,可包紮得卻很讓他受用,在這人煙罕至的地方,遇到個仙子一般的人,恁誰也是抵擋不住的。
“我叫孛兒只斤忽必烈,”忽必烈說出了自己的名字。
少女果然停頓了一下,卻復又繼續給他包紮,直到弄得好好的,才站起來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冷笑道:“我可不管你是什麼汗王、君主的,就算是擁有天下的人,也與常人無異:除了天下,他還比百姓多什麼?長生不老?奇門遁甲?騰雲駕霧?哼……”少女說着不再理會他,兀自收了藥筐就要離開,“兩個時辰之後你將藥除下就行了……”
“哎喲!”忽必烈忽然一聲慘叫,倒在地上。
少女連忙過去扶他:“才包好傷口,又怎麼了?”
忽必烈顫聲道:“許是受了風寒,全身不適,動也動不得了!”說着摸出一錠元寶來,“我可否到家中一歇……”
話音未落,少女“啪”地打掉那錠元寶,卸掉竹筐,竟一下子就將他背了起來。
嗅着少女身上散發出來的沁人心脾的幽香,忽必烈已醉得分不清南北,只想儘快將這縷幽香攬入懷中。
“姑娘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若連恩人的名字都不知道,豈不是太失禮了?”
“……我叫金鵲兒,”少女淡淡地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