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那本沒進過庫裡臺大會的大帳,方纔那番話雖是出自自己的主意,卻也是在人的情理之中的,如今被問了打仗之法,也只得是想了一想,依照自己的法子說了出來:“知己知彼,方可百戰百勝。若將對方的本性瞭解透徹,就不難猜出他們的戰術。宋人的都城在臨安,而大元則在北方。臨安常年溫熱少風,而草原歷來就是避暑勝地。如此一來,適應周遭變化最爲重要,否則,將士們很可能會不服那裡的水土而沒有氣力打仗。從草原進發至臨安,要經過重要的城池襄陽。這裡是宋人僅次於臨安的重要之地!大汗最好是派上幾個得力之人,到襄陽城中打探虛實,如若能進到他們的軍中最好,深知其戰術、地形及他們的帶兵方略,方爲上策。”
忽必烈聽得滿心歡喜,一方面深深贊同他的話,另一方面也在慶幸,這樣的文武雙全之人生在大元,若是宋人,只怕是大元的心頭大患。
忽必烈沉聲道:“大元的江山必會千秋萬代,但每個人的生命都是長生天賜予,在最後,都要被收回去……當我百年之後,這裡的一切都將屬於年輕人。圖那,你即將娶我的女兒,你要像草原上空的雄鷹一樣,毫不畏懼,這樣,纔是我孛兒只斤忽必烈的女婿!此次,就由你去罷!”
“大汗!”一時間聽到這樣的話,圖那似有些不知所措,可不知怎地這心裡竟莫名地燒起來,隨即倒身行禮,“承蒙大汗信任,圖那自當竭盡所能。只是,圖那毫無帶兵打仗之經驗,即便此次只是去打探,萬一……”
忽必烈打斷他的話:“雄鷹會知道前方的艱險嗎?它知道,可他還要飛翔,因爲他懂得,不會飛翔,就不會生存!孩子,去吧,讓我看看,我的女婿究竟是不是雄鷹,究竟是不是草原的***!此次,只是你一個人去,我相信,當你回來的時候,我的女兒會更加欣賞你!”
“謝大汗!”圖那有些激動,深行一禮。
“父汗!!您怎麼能讓他一個去呢!”說着,標娜已大步地走了進來,旁若無人地坐到上首,撒嬌地挽住忽必烈的胳膊,“父汗……”
忽必烈皺了皺眉:“你怎地來了!軍中大帳豈是你進來的地方?出去!!”
標娜撇撇嘴,不依不饒地:“如何只要我出去?我就在門口‘大大方方’地聽呢,所有的話兒我都聽到了,做什麼還在意這一些啊?父汗,我就是想說,做什麼只要他一個人去?不出了事情還算罷了,倘若出了什麼事情,咱們大元正和宋人打得不可開交,就算他改了裝扮,萬一被人認將出來,他又只一個人,可怎麼辦呢!”
忽必烈笑道: “你就如此擔心他麼?”
標娜的臉微微一紅:“哪個會擔心他!我只是想着父汗若失了一員大將,豈不可惜麼……”
忽必烈哈哈大笑,轉向圖那:“你看到了罷?她可不是在擔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