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王爺對大元的汗王親自前來感到些許吃驚,纔要開口問個明白,忽必烈已將那些東西“砰”地放下,隨後就像到了自家一樣,大聲吩咐府中的下人:“快去燒幾個好菜來,我要與你們的王爺一醉方休!”
“你帶了這許多東西,是何用意?”景王爺不卑不亢,慢慢地吃了半盞茶。
“知道王爺不喜歡銀子,這些東西如何?”
只見被忽必烈打開的這隻箱子裡確實沒有半錠金銀,卻塞滿了各式各樣的珠寶玉器:中原的美玉、波斯的瑪瑙、大食的紅寶石、大秦的貓眼……隨意拿出一件來就價值不菲,遠比金銀要高貴許多。
景王爺冷笑道:“孤王也不喜歡這些東西。”
“這些全是陳釀了三十年的花雕,王爺可喜歡?”忽必烈又將另一隻箱子打開。
“……等酒菜來了再說罷,”景王爺的眼睛着實亮了一下。
忽必烈笑笑,不再說話,只等着下人將酒菜端來。
不一會,酒席擺上,忽必烈先行坐到下首,抱起罈子來給景王爺斟滿一碗,隨後纔給自己倒上。
“確是好酒……”方纔拔開酒塞子的時候,就有一陣濃烈的酒香撲鼻而來,景王爺心中一喜,不禁脫口讚歎。
忽必烈頓了頓,正色道:“王爺,酒雖是好酒,但若毀了,恁誰也吃不到!”
“……玉兒早與我說了,”景王爺是何等頭腦,才聽了一句,就知他要說什麼,平靜地說着,“她被你的駙馬關了許多日,你今日帶了酒來,難不成是賠罪的?”
“王爺可知道百姓爲何甘心降元?”
“僅是一柄萬民傘麼?若是這樣,我倒也有四五個,”景王爺裝作不屑一顧,但他把那些萬民傘看得比命還重:民心豈是能用金銀買來的!
忽必烈笑道:“並非如此。”
景王爺放下酒碗,嘆道:“玉兒雖脾氣火爆,大是大非還是分得清的,只是旁的人會說些什麼麼……”
“王爺果然是個爽快之人!”忽必烈喜不自勝,知這個才子會說出這樣的話,是因他早已動搖,只是無緣說出有些話,於是欣喜之餘便端起酒碗來,“吃了這碗酒,王爺便是我大元……”
“我說什麼了麼?”景王爺兀自吃着菜。
忽必烈笑道:“王爺可知道我女兒的事情?”
景王爺聽罷看了看他,似是有些不大相信:“關外蠻人頗多,汗王就不怕出什麼事情?”
“她早已不是我的女兒!”忽必烈有些惱怒,恨恨地說着。
景王爺沒有答話,卻起身斟了碗酒與他,將那些珍奇的菜品每樣都布了一些在他的碗裡,之後,指着酒碗與菜碗說:“就像這些東西一般,汗王再不想看到,也確只是酒與菜。”
“……我喝得慣的只是草原上的馬奶酒,”忽必烈頓了一下,繼而笑道,“對於令嬡,我倒聽說了許多。那日若不是她用計,我的韓姓大將與他的母親早已遭到毒手!郭成樑雖是奸猾之人,但當初若不是令嬡拼死相救,他便早些去陰曹地府了!令嬡智勇雙全,又具賢德,我喜歡非常。我有意將她收作義女,不知王爺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