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277年八月,江西戰事如火如荼,在蒙古鐵騎猛烈的衝擊下,文天祥一時抵擋不住,將士們或是兵敗被俘,或是以身殉國,一時間被衝散得七零八落,最終竟只剩下文天祥老少三人。這位名垂千古的南宋大將不禁長嘆如今是上天的安排,還是人心的渙散!不過究竟是位婦孺敬仰的忠臣,到了這步田地,也決計不向敵軍低下頭去,只是領了家人,將各處還能聚起來的殘部收容了,一路憑小捷入粵,在潮州、惠州一帶繼續抗擊蒙古人的進攻。
在蒙古人這邊,卜遠、韓忱鸛同圖那、阿爾斯楞合力徹底收復贛州、吉州後,便一路收整了隊伍回臨安而來,李恆繼續領兵駐守在江西一帶,並同自南海局勢稍穩之後而趕來支援的伯顏一處,繼續圍困文天祥的殘部。趙心玉也將這前方的戰事及時報與忽必烈,聞聽如此大的喜訊的忽必烈自是高興不已,也想着究竟是自己之前太過輕率魯莽,才落得又是一場大的浩劫,此番戰爭定又死傷了不少人馬,想想甚是心痛。
“此番征戰贛、吉並襄、樊兩地,諸將自是功勞不小……”忽必烈看着落座在兩旁的大將,說道,“傳令下去,賞卜遠、韓忱鸛牛羊各五百,門戶奴隸一百,金銀各一千。賞伯顏牛羊一千,門戶奴隸一百,金銀各一千。至於阿爾斯楞麼,他是我的兒子,爲大元鞠躬盡瘁自是應當……”
“外舉不避仇,內舉不避子!”趙心玉很是不服氣地,“九哥這次的功勞也不小,爲什麼不給他賞賜?”
忽必烈笑道:“不單是不予他賞賜,連他……”說着一指圖那,“我也不賞!”
“不公平!不公平!”趙心玉氣得嘟起嘴來,“作甚單單不賞他們兩個?我倒是爲他們鳴不平!父汗如此不公正,長生天都要生氣的!”
“我沒說出個道理來,你卻急了,當真是爲他們不平!”忽必烈又笑了起來,“你且聽我說罷再急不遲!我不賞我的兒子,是因爲我要讓他知道,身爲孛兒只斤家族的後人,他必須用他的功績來證明自己的優良血統,而不是隻懂得吃乾酪和馬奶酒!當然,我的兒子們每一個都很優秀,他們不會是那種懶惰得連長生天都要拋棄的人。我的兒子們要行軍打仗,要讓孛兒只斤家族入主中原。行軍打仗,自然要有充足的兵馬……阿爾斯楞,我就再給你精兵一千,擴充你的兵馬!”
“謝父汗!”阿爾斯楞忙忙地行下禮去,卻不經意地將餘光撒向了趙心玉。
對他來說,任何的賞賜已再不重要,因爲他最想得到的那個賞賜今生已與自己無緣了。
趙心玉指指圖那:“還有一個人呢?”
忽必烈故作嚴肅:“哦?我已將最貴重的賞賜給了他,難道還不夠麼?”
趙心玉奇道:“什麼賞賜啊?”
忽必烈笑道:“如今已給你們兩個指了婚,難不成還要今日成親不成?”
“父汗真不會說話!”趙心玉羞紅了雙頰,忙忙地低下頭去。
忽必烈頓了頓,正色道:“再傳令,賞與兀良哈圖那門戶奴隸一千,牛羊各五百!”
“謝大汗!”圖那欣喜不已,怎地也不會想到自己竟會得如此多的賞賜。
這也是了,正如方纔所說,那最高貴的賞賜自己已經得了,想來也是今生無所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