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汗保重!”
金鵲兒一時間走了嘴,聽見對方如此問話,纔想着若不速速離開,身份敗露是一定的事情,倘若真的如此,相見時的激動還算是好的,可賽罕的終身大事豈非就要誤了?想着,霎時間緊張得感到心都要從嗓子裡跳了出來,旋即向窗外揮了鐵袖出去,拉住牆頭,飛身向外竄去。忽必烈見狀也是一步向前,想要拉住她,怎奈對方早已竄出,消失在城牆處,就連巡城的士兵也不曾見到她去了何處。
“我去將此人追回來!”卜遠說着便要順着搭在城牆上的旗杆下去。
“不必了!”忽必烈阻攔道,“隨她去罷。”
卜遠奇道:“這女子雖說見過,也是公主的救命恩人,可怎奈她也不通稟一聲便進來了,又是從大汗的房裡飛奔出來,若不是有何說錯的地方,便是辦錯了事情,如何抓她不得?”
忽必烈嘆道:“究竟只是一個女子,休說在亂世之中,便是太平盛世,也不要對這樣一個奇女子做些不妥的事情罷……你去罷。”
“是……”卜遠只得應着退下。
“這身影,竟好生熟悉……”待卜遠走了,忽必烈才望着方纔金鵲兒去的方向,喃喃自語着,“又知我喜吃果仁奶茶,綠色的衣服……莫非,莫非……”
他這裡奇怪着眼前的一切,已經飛奔出城外的金鵲兒心中也是忐忑,這會子已經在山上的她,正倚着一棵枯樹哭個不停。許多年了,她流過的眼淚綜在一處,都不若自見到已經長大成人的賽罕後所流的每一次淚。她本久居深山,世外誰人成爲皇帝對她來說已經不重要,可如今她卻痛恨起這戰爭來,然而又因忽必烈日後必定是個賢明的君主,便想着要助他一臂之力,只可惜現在若將身份明瞭,難免會讓捲入這件事情當中的每一個人左右爲難,此時也只得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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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近初夏,襄陽城外自是鳥語花香,溪水也變得更加清澈流暢起來,此時也正是狩獵的好時節,各種獵物俱已出來,雖沒有熊、鹿、盤羊等草原上才能多見的活物,兔子、雉雞等小活物倒也多見,是新獵手試箭法的好時候。
嗖——
一支利箭飛過,準準地射中一隻肥碩的灰兔的耳朵,雖沒有射中其要害,倒也將它牢牢地釘在了樹上,一時間這兔子四腳亂蹬,樣子倒也好笑。
趙心玉皺了皺眉,下得馬來,走過去,一手拎了兔子,一手將箭拔了下來:“這次不算!”說着就要放掉兔子。
“你這是做什麼?”賽罕及時攔下了她,伸手接過兔子,笑道,“這是你今天獵到的第三隻了,弓拉得久了,手也自然沒有力氣,可不是你自己的錯,不若現在歇會子便回去罷。”
青山綠水,小溪潺潺,離了枯燥的校場習武,趙心玉的心情本來不錯,先前又因獵了兩隻兔子,心情更是大好,可要強的她此時卻只獵了兔子的耳朵,而賽罕的安慰在她聽來竟又像是同情,心中便大大不快,狠狠擲掉手裡的箭,尋了個樹根處坐了下來,自顧自地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