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樂在宿舍待了一個多小時,到九點鐘左右他接到了許雲豔的電話,說是十多分鐘後到他宿舍前接他,讓他下來等候。
嚴樂立刻着手準備,他特意選了一套比較休閒的夾克和牛仔褲,廖有啓卻說這不夠正式,應該穿套西裝還要紮上領帶才行。
嚴樂並沒有聽廖有啓的,他是較喜歡穿休閒裝的,路建秋和羅志斌也覺得那樣過於拘束,還是這樣穿好,於是,嚴樂就穿着這休閒的一套服裝下了樓。
嚴樂在樓下等了一會,許雲豔的紅色法拉利敞逢跑車就到他跟前,許雲豔開車,後面坐着他哥許雲波,兄妹倆都戴着墨鏡,巧的是也都與嚴樂一樣穿着休閒裝。
許雲豔的車很扎眼,好在今天是星期天,在校的學生不算多,但也還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許雲波衝嚴樂招手,說:“快上車呀,你還等什麼?小豔說你見過她的車,我還擔心你不認識呢,現在看來你是有點懵圈吧?”
嚴樂不是什麼懵圈,他見許雲波把副駕駛位讓給自己,有點猶豫,如果這樣開出去,他坐在校花旁邊的相片搞不好就會上校網,他就會再一次成爲焦點,之前那次他的風點就出大了,依他的性格,他是不願這樣的。
不過讓許雲波這麼一說嚴樂只好坐在了副駕駛位上,許雲波看了他一眼,又說道:“小樂,你這身穿着還算不錯,與小豔挺配的,如果你弄一件皮夾克,那簡直就是情侶裝。”
許雲豔聽他這麼說,一邊開車,一邊衝着後視鏡中哥哥的影像一瞪眼,說道:“哥,你今天話真多,是不是昨天藍秀萍沒太讓你說話,憋着了。”
“那裡那裡,我是怕小樂緊張,他第一次去咱家見爺爺奶奶,這是難免的,如果他想表現好一點穿得很正規,爺爺奶奶不一定會滿意,但現在看來,我的擔心是多餘的,一定是你同小樂說過了,他才這樣打扮。”許雲波說道。
嚴樂回頭對他說:“沒有啊,小豔在電話裡沒同我說這些,我是隨便穿的,我想你爺爺也許會問我些武學上的事,萬一要考較我一下,我穿休閒點也好應對,這沒啥不妥吧?”
許雲豔聽了嚴樂的話,並沒作聲,許雲波則有些驚了:“小樂,聽這這麼說,你還想同我爺爺動手呀,他老人家可是化勁高手,即便你是暗勁巔峰期的武者,也不夠看的,你還是算了吧。”
這回輪到嚴樂不出聲了,許雲豔忍不住說道:“哥,你聽說過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嗎?小樂來京城前兩週左右,就突破到了化勁,他現在同爺爺一樣,是化勁初期的武者,你也知道本小姐已突破到了暗勁,不好意思,我比你這個明勁中期高了兩期,唉,也難怪,哥,誰叫你境界太低呢,你當然看不出來啦。”
“啊,這…這…這怎麼可能?小豔你是不是哄我的?我聽爺爺說你到了暗勁初期,但小樂怎麼就一下子突破到化勁,這可是太驚人了,不是說層次越高越難突破嗎?這不科學呀……”許雲波幾乎是喊叫着說。
許雲豔說:“切,哥你這是用老眼光看人,什麼科不科學的,等下你儘管問爺爺就是了。”
許雲波突然醒悟過來,說道:“是不是爺爺也察覺到了什麼,所以今天讓你帶小樂去見他,小豔你對爺爺說了小樂突破到化勁嗎?”
“沒有啊,我可沒說,爺爺只是追問我的情況,我…我…我被他老人家問急了,就說是小樂幫的忙,而小樂的事我可沒說。”許雲豔也許擔心嚴樂怪罪,忙解釋道。
嚴樂則說:“沒啥,即使說了也沒關係,你爺爺是武林前輩,有些事情不說他也明白,這次我一去他就會知道。”
許雲波不太明白,問道:“小樂,我爺爺是化勁初期,你也突破到了化勁初期,你倆的境界相同,他怎麼能看出你的境界呢?”
“這個嘛,按常理是不能,但你爺爺經驗豐富,他一定會知道的,別說他,我估計上次同你們到寧武市的那個忠伯都能推測出來。”嚴樂說道。
許雲波接着嚴樂的話說:“是哦,小樂你這麼一說,我心中有數了,我家除了祖傳的一些武技外,還有些其他技能的,比方說,能夠將自身的武功層次隱匿起來,不管你的武功境界多高,如果我們隱匿了自身的武功層次,他都看不出來,那麼還有沒有其他技能,我就不知道了。“
許雲豔一聽,有點懷疑,就問:“哥,那你的境界怎麼小樂一看就知道了?是不是你學藝不精呀?”
許雲波說:“不是的,我的層次不高,沒有必要隱藏,所以我壓根沒學這技能,爸和爺爺說我起碼要到暗勁初期纔有必要學。”
嚴樂聽了後,暗暗記在心上,他覺得這個技能蠻好的,自己如果學了,就能將化勁層次藏匿起來,遇到更高境界的武者,不給他看出自己的真實境界,可以麻痹對手。
三人在車上閒聊着,不知不覺許雲豔把車開到了一個別墅區,許雲波對嚴樂說:“小樂,這就是我家在京城的住宅,這叫海昌松果墅,住的人不太多,都是有底蘊有實力的家族住在這裡面。”
嚴樂聽說後,就打量起這海昌松果墅小區來,發現果如許雲波所說,整個小區不算太大,裡面卻有山有水,從整體上看很有格調。
許雲豔開車進來後,就把車速放慢了,因爲這裡面到處都限速,她沒開快,也有讓嚴樂仔細看看的意思。
嚴樂還發現這裡的綠化不但做得好,而且與道路、建築相當搭配,嚴樂心中總感覺這別墅區的佈局是依風水而設計的,如果能從空中俯瞰的話,一定能看出端倪來。
這裡的每一座別墅都自成院落,並且每座別墅的外形都不相同,一路過去,嚴樂發現這些別墅都是戒備森嚴的,加上小區整體上的安保,可說是安如堡壘,由此看來這裡的住戶個個都非普通人家,正好印證了許雲波剛纔說的話。
許雲豔直接把車開進了一個院落中,裡面坐落着一座三層高的別墅,這別墅很特別,外牆長滿了植物,在院外如果不仔細看是看不出來的。
許雲豔剛停好車,就有一個老人迎了上來,嚴樂一看正是忠伯,只見他單獨一人,面上帶着笑容,嚴樂這才察覺剛纔車子進來是門是自動開的,並未看見有人守衛,嚴樂暗運透視眼,發現了隱蔽在四處還是有安保人員的,不過並不多,也就七八個人這樣。
忠伯叫了一聲:“小姐、少爺,你們來了,嚴樂先生,我們又見面了,啊,你竟然成了化勁層次的高手,真是不可思議,記得在寧武市,我見你時,你纔是暗勁巔峰期,嗨,我都在這個層次熬了近二十年了,還沒突破到化勁,像嚴先生這麼年輕的化勁高手真是絕無僅有。”
忠伯的這些感嘆,把許家兄妹都聽呆了,他們驚的是忠伯是如何看出來嚴樂的境界的,難道自己家族真有能瞧出比自己境界高的武者武功層次?
嚴樂心中也有些疑惑,但也沒多問,跟着忠伯及許家兄妹進了別墅裡。
嚴樂在別墅裡見到了許家的家主許鴻寧,而許家兄妹的奶奶金恆鳳也在場。
待許雲豔作了介紹後,嚴樂忙向兩位老人家行禮,兩老以老派姿態受了,然後許老說了聲免禮,嚴樂這才暗自打量起這兩位老人來。
許家家主許鴻寧個子不高,也就是一米七左右,但卻精神矍鑠,面色溫潤,頭髮有些花白,一副保養很好的樣子,但嚴樂並未發現他有任何武者的跡象。
許雲豔的奶奶金恆鳳十足一個慈祥老太樣,她的頭髮比其老伴白很多,眼睛看嚴樂始終帶着笑意,臉上雖有了不少的皺紋,看起來卻並不顯得太老。
一直盯着嚴樂的許鴻寧,突然說道:“了不起,真是了不起,嚴樂,你這個年紀已入化勁,我活了這麼大年紀,還是第一次見,我聽小豔說了,你還幫她突破到了暗勁,真令我震憾。”
嚴樂本想謙虛兩句,但感到許老不是那種虛禮之人,就沒說出口,卻問道:“許爺爺,您是怎麼看出我已至化勁的?我聽說您老也是化勁初期,按理說我看不出您的境界,您也看不出我的層次纔對,但您和忠伯都看出我爲化勁初期,直是令我好奇。”
許老呵呵一笑,說道:“嚴樂,我告訴你也無妨,不過待會我問你時,你也得如實相告,你可做得到?”
嚴樂想了想,說:“好的,只要您告訴我實情,我對您的提問,就一定會實話實說,您就放心吧。”
許老就說道:“我們許家在上兩代,曾從一異人處學得兩項技能,一是能隱匿自身的武功層次,讓旁人看不出來,甚至是比自身境界還高的武者也一樣;二是能看出任何人的武功層次,那怕對方比自己的境界還高;就是這樣,至於其他的就只是家傳的武技了。”
嚴樂恍然大悟,他之前就有預料,現在一聽果然如此,他也不再問其他問題了。
可許老卻開始發問了:“嚴樂,你能告訴我你的師傳門派嗎?”
嚴樂說:“許爺爺,我也不知我是何師承及門派,我是在雲霄山脈裡,遇見的一個高人,他是個道士,我幫了他個小忙,他就傳了我些武技及技法,但他老人家沒告知他的姓名及門派,還說同我並無師徒之緣,後來我就按照他老人家所教的修煉,有了如今的成就。”嚴樂說得面容如常,旁人根本看一出他是在亂扯。
許老沉思了一下,然後又問:“小豔的武功是你教的,而且她一路從武功白丁到現在的暗勁初期,真是你幫她的嗎?”
嚴樂說:“是呀,我先是教了她內功心法及武技拳法刀劍術,又用所學的‘咒語術’,讓她在武功層次上有所提高,應該說小豔天賦很好,是塊練武的好材料,加上她非常用功,纔有了現在暗勁層次的效果。”
許雲豔奶奶金恆鳳在一旁說話了:“嚴樂啊,你爲何要教小豔武功?要知道我們許家是有家規的,許家的武學傳男不傳女,女孩子不需練武,你是不是喜歡我家小豔,才教的她?”
許雲豔聽奶奶這問,羞澀地喊了聲:“奶奶,你怎麼這麼說,我……”
金奶奶則說:“怕什麼?說開了好,小豔你別怕,爺爺和奶奶爲你做主,我看嚴樂是個好孩子,他不但武功好,樂於助人,關鍵是他能白手起家,創下一片家業,這樣的小夥子現在是打着燈籠都難找了。”
嚴樂一時也不知如何回答,他瞥見許雲豔用期待的眼神看着自己,一旁的許雲波也含笑而視,兄妹倆的意思很明顯,就是要嚴樂大膽地講出來。
嚴樂一咬牙,說道:“許爺爺、奶奶,我…我喜歡小豔!只要她願意學,我就樂意教她。”
嚴樂的一句話,說得許家的人全都笑了,許雲豔雖然羞得滿臉彤紅,卻是眼裡透着喜悅,許老連聲說:“好,好,很好,嚴樂你們年輕人的事,我們老人決不干涉,也決不會搞什麼門當戶對那一套,你儘管放心好了!”
這是許老代表許家的承諾,嚴樂聽後放下了心,他心裡的一塊石頭落了地,但他也知道許雲豔本人的態度是關鍵,兩人關係的發展還有待於自己今後的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