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苦大師也瞧見了藥師陀尊者,不由心中大定,奔過去合十行禮,異常欣喜地喚了一聲:“師尊”
啊這位看上去與會苦大師差不多年紀的老僧,居然就是阿恪的大師兄藥師陀尊者李懿呼出一口長氣,暗道阿恪的這座大靠山可算是來啦
藥師陀尊者含笑對會苦大師點頭,目光在李懿身上停留了數息,而後對蕭老太君介紹道:“蕭老施主,這便是老衲不成器的徒兒會苦。”
蕭老太君無視正伏地叩首的蕭鳳桓,對會苦大師頷首笑道:“老身早就聽聞會苦大師的慈悲聲名,大師對恪姐兒也多方照拂,真是多謝你了”
會苦大師合十禮道:“出家人當以慈悲爲懷,蕭老施主謬讚了。”又側身向兩位長輩引見李懿道,“這位李道君乃天一真人高徒,宿慧師叔的好友,此番也是因宿慧師叔之故對宗政三姑娘多有關照。”
李懿這才急步過來,給藥師陀尊者和蕭老太君打揖首行禮:“小子李懿,見過尊者和老太君。”
乖乖,蕭老太君這真真是深藏不露啊李懿有**成的把握,蕭老太君的武道修爲已臻先天武尊。難怪人家能以女子之身執掌偌大的家族幾十年,西府蕭氏之興盛昌隆也已然隱隱壓過東府蕭氏。
李懿轉念就想到,身爲大陸不足百位的先天武尊之一,蕭老太君恐怕並沒有將大昭帝國一個半桶水的公主爵位放在眼裡。她要麼不做,要做,就必定是更大的事業
藥師陀尊者墨眉如染,此時眉梢微動,認真打量李懿。他見這年輕人生得面容俊美,但英姿勃發、氣宇軒昂,瞧着像個響噹噹的男子漢。只是不知,面對巨大壓力時,他還能否像現在這樣挺直腰桿、高高昂起頭
對李懿微微一笑,尊者頗爲和善地合十禮道:“李小友多禮了。老衲半年前在東山之巔還遇見過尊師天一真人。真人於歧黃之道境界愈深,叫老衲欣羨不已啊。”
李懿急忙謙遜道:“尊者您過謙了,師父曾提過,這世上的杏林聖手。他最佩服的就是您老人家。”
蕭老太君並未搭腔,只是含笑拄拐等候在旁。見那一老一小寒喧罷,她才道:“這好聽話日後再說,還是先想轍把恪兒尋回來罷。”
李懿急忙點頭,眼巴巴地瞧着藥師陀尊者。尊者便向會苦大師詢問經過。大師簡單幾句話就講清楚,末了道:“這寒潭深不知幾許,徒兒修爲淺薄,實在無法深入潭底一查究竟。不過徒兒想過,徜若能有丹藥助力,或許還可以再嘗試。”
藥師陀尊者頷首,對蕭老太君道:“天下奇地險地不知凡幾,老衲在十幾年前曾經探過極北之地的冰山雪原,幸好帶了數丸奇藥,否則這把枯骨就扔在雪原寒d之中了。”
李懿察顏觀色。見藥師陀尊者神色淡然,並無半點焦灼之意,便知尊者定是心中有數,這顆七上八下的心也便安定下來。他主動請纓道:“各位前輩,小子修爲雖淺,但願意再下潭水一試。”
一直被無視的蕭鳳桓膝行上前,在蕭老太君身側再度叩首,大聲道:“老太君,恪姐兒是重孫唯一的外甥女兒將她救回,重孫責無旁貸還請老太君允許重孫服藥下水”
藥師陀尊者笑吟吟地對蕭老太君道:“此番不巧。焱靈丹,老衲只帶了一枚。蕭老施主,元陽之身服用焱靈丹效果最佳。在場之人當中,這位李小友是最好的人選。因他不僅尚是元陽之身。修爲已望九品上門檻,修行功法更是有助火旺的木屬性法門。”
李懿暗暗吃驚,藥師陀尊者僅憑眼力就看出自己的修爲和功法屬性,實在可怕。因藥府d天之故,他修行木屬性真氣功法事半功倍,所以他雖然煉就劍丸劍氣。但真氣屬性確實是有助火旺的木屬性。
蕭老太君便點頭道:“尊者所言有理,只是要勞煩李小友”她看向李懿,眼底掠過複雜神色,和藹可親道,“李小友”
“老太君”蕭鳳桓卻不甘心,再度大聲道,“老太君,藥師陀尊者,還請聽鳳桓一言”
一直沉默在旁的蕭鯤實在忍不住了,上前一腳就踹在蕭鳳桓肩上,怒喝道:“孽障你外甥女生死未卜,你還要算計來算計去你可對得起你姐姐你若還認我這個爹,就給我閉嘴”
蕭鳳桓吃了老爹一腳,眼中生起寒意,擡頭看過去,慢慢道:“爹,你眼裡從來就只有姐姐,什麼時候有過我這個兒子兒子真心要救出外甥女,爹您卻把兒子想得那般不堪。爹,您還要兒子怎麼來認您”
蕭鯤被蕭鳳桓眼裡臉上的冷漠給驚住,沒想到兒子對自己有這般大的怨氣。他沉默片刻,忽然冷笑道:“鳳桓,人皇治世錄之所以被稱作聖典,你可知緣故”
不等蕭鳳桓回答,他看了一眼安靜地縮在d壁裡、小心警惕着人羣的那隻猴子和那匹馬,自己給出了答案:“靈種,有緣人才能結交、馴服。聖典,既有一個聖字,更是非同尋常,又豈是凡夫俗子可以隨意肖想冥冥之中,世事早有定數。該是你的,不用你費半點精神,自會是你的。不是你的,就算你鬧得天崩地裂,你也連看一眼的福氣都沒有”
蕭鯤蹲到蕭鳳桓面前,輕聲道:“兒子,爹給你一個忠告,強求得來的東西,從來都不是自己的東西”
蕭鳳桓卻擡眸看他,冷漠道:“不強求一回,如何能甘心即便得不到,也算對得起自己了。”復又擡首看向蕭老太君,他斬釘截鐵道,“請老太君成全重孫重孫手裡有得自宗政世家的學宮地圖,去尋恪姐兒,必會事半功倍”
李懿大驚,這蕭鳳桓分明就是沖人皇治世錄去的,阿恪她身負宗政子嫡系血脈,是開啓學宮、尋到人皇治世錄的關鍵。徜若到時需要犧牲阿恪才能得到那部聖典,她這位利慾薰心的舅舅可還會顧及她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