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勿離條地攥緊了拳。
在所有側妃當中，他不討厭的只有兩個，一個是冷雪凝，另一個就是何玉笙。
冷雪凝還好，自己能照顧自己，可何玉笙居然才嫁進來沒多久，就病成這樣，他心中總有些芥蒂。
錦皺眉，“大夫，就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嗎？”
“王妃有所不知，何側妃這是先天之疾，難以治癒。老夫只能……唉，只能盡力延長何側妃的壽命了。”大夫也甚是無奈。
錦只好道，“如此，有勞大夫了。”
“不敢。”
從何玉笙屋裡出來。?錦就一直沉?，臉色也不大好。
“怎麼，在怪我沒有讓人照顧好她？”慕容勿離看她一眼，心情也莫名有些沉悶。
錦搖了搖頭，“怎麼會呢，何側妃的病既然是先天之疾，就非人力所能控制，我……只是覺得她挺可憐的，病成這樣，也沒個貼心的人在身邊，親人也不能照顧她，若是她有個好歹。總歸有些淒涼。”
慕容勿離沉?一會，道，“你說的不錯，待她稍好一些，我就把她送回何家。”
“她願意就好。”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何玉笙如果被送回何家，無異於被棄，恐怕何家不願意掉這臉面。
“過幾天再說，”慕容勿離攬住她肩膀，“這些事情你就別費心了，我會安排好。你若是覺得悶，就出去逛逛，看看有什麼喜歡的，就買下來，別想太多，知道嗎？”
錦笑笑，故意道，“看見喜歡的就買，你不怕我把你的家底給敗光啊？”
慕容勿離挑眉。“敗光了，我也是你夫君，我一無所有了，你也別想離開我。”
錦心中一沉。這話聽着一語雙關，難道他知道什麼？
不可能的，一定是自己想多了。
“好了，我與你開玩笑的。你公務繁忙，不用整天陪着我，我會自己照顧好自己。”
“好。”
素衣抓藥回來，一邊哭着一邊將熬好的藥端到何玉笙牀前。“娘娘，吃藥吧？”
何玉笙半閉着眼睛，微微地搖了搖頭，“不吃了。吃了那麼多藥，病也不會好，反而越來截止重，吃不吃的，又有何區別。”
“娘娘別說這種話，”素衣哭的越發厲害了，“娘娘好生養病，一定會好起來的！娘娘不肯吃藥。病怎麼能好的，吃藥吧，好不好？”
何玉笙只是搖頭，“我很累，先睡一會，那藥等我醒來再喝吧。”
素衣也不敢勉強她，只好扶她躺下。
一種無力感散在四肢百骸，何玉笙閉眼眼睛，真想就這樣一睡不起，反而是一種解脫。
——
接下來幾天，柳妍若很安靜，何玉笙在自己屋裡養病。其他人也都沒什麼動作，日子難得清閒。
“還真是無聊呢。”?錦長長打個呵欠，擺弄着桌上碗盞，覺得很沒意思。
報仇不是一朝一夕間的事，可她做了景昭王妃，過的就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生活，既然不用爲衣食住行發愁，她能做什麼呢？
“別無聊了，我陪你去逛逛街市吧，總能打發些時日。”
玉媚白她一眼，多少人想求這樣的日子還求不來呢，阿錦倒好，跟坐牢一樣。
“也好，其實逛得多了，也沒什麼意思。”
錦悶悶地應一聲，站起身來。
這幾天她天天逛街，又沒什麼可買，再去也提不起興致，可除此之外，她真沒其他事情可做。
“王妃請。”
兩人一道到了大門口，又跟柳妍若主僕倆碰上了。
“王妃。”
柳妍若不冷不熱地行了禮，得了姑姑的指點，她現在也不跟?錦起衝突，而是避其鋒芒。
“你要出門？”
錦也不以爲意。
“是啊。是不是我出門前，要向王妃稟報？”
柳妍若一不小心，又頂撞上了。
儘管姑姑一再要她忍耐，可她還是沒辦法在面對?錦的時候。完全地低聲下氣。
“你想做什麼，隨便你。”?錦淡笑，繞過她往外走。
柳妍若小聲罵了幾句，出門後往相反的方向去。
時令已初秋。卻仍燥熱不堪，玉媚給?錦撐着傘，慢慢向前。
“再過半月就是中秋佳節了，大家都在忙呢。”玉媚隨意道。
“中秋節？”?錦忽地看到前面不遠處正在忙的人，道，“那不是府上的管家嗎？”
玉媚轉頭看了看，果然見景昭王府的管家正指揮一大幫侍衛拿菜提肉的，忙得不亦樂乎。
“買這麼多。吃的完嗎？”?錦瞠目。
“慢慢吃唄，府上多了那麼多側妃，當然要多準備一點。”
玉媚知道?錦是不吃葷腥的，不過她做爲狐妖。卻極喜歡肉食，簡直可以說是無肉不歡。
如果旁人看到她吃起肉來的樣子，絕對能嚇個半死。
“那也吃不了那麼多。”
“最要緊就是你，”玉媚掐一把她盈盈可握的腰，“這麼瘦，景昭王抱起來一定不滿意吧？你要養的白白胖胖，他摸起來才舒服。”
錦又好氣又笑，紅着臉追打玉媚。“你胡說什麼？誰要他摸，你腦子裡都想什麼呢？”
“被我說中了，也別惱羞成怒啊，哈哈哈……”
玉媚剛跑沒幾步，“唉喲”一聲叫，撞到別人身上。
“啊！這是哪家丫頭，瘋瘋癲癲，成何體統！”
被撞之人悶哼一聲，跟着就罵起來。
“抱歉！”玉媚也知道是自己不對，忙先道歉。
“你這丫頭——”
“母妃，沒事吧？”
錦趕緊過來，“實在對不起——世子？”
玉媚撞到的居然是狄天行和王妃，還真是巧。
世子？
玉媚眼裡，陡然露出恨意來。
沖虛道長那個天殺的，害了她的弟弟，如果她也殺了世子，那……
錦感覺出她氣息不對，不着痕跡地把她拉到自己身後，“王妃恕罪，是我的丫頭沒注意，撞到您了。”
王妃見是她，倒也沒再多說，“無妨的，以後小心些就是了，天行，咱們走吧。”
狄天行根本沒聽見，只看着?錦，想上前，又有所顧忌，“阿錦，你——”
“世子請自重，還是叫我一聲王妃的好。”
錦表情冷漠，跟他之間，壁壘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