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到後面扶起趙曼,她兩條腿都在打哆嗦。剛纔那個蟒蛇實在是超出她的想象。
我們攙扶着往前頭去,腳底下有可能都是蛇。葉月天抱着雞走在前頭,我牽着趙曼繼續走,那時候心裡頭沒有別的念頭,可能就是覺得不往前走沒個奔頭吧。
我一直往前走了好幾步,才感覺到隱約有了幾分人氣兒,整個人也沒有那種如芒在背的感覺了。
這段路不短。不論是我,還是葉月天,我們都膽戰心驚的。我們一口氣走出了大約幾十米,越過了這片由密密麻麻大概幾十上百個臺子構成的區域,直到腳徹底踏到了地上,我們才鬆了一口氣。
我們又往前頭走了幾步,一直到徹底脫離了這片區域,我才鬆懈下來。
葉月天站在那裡臉上是苦笑,他低聲說道:“這種蛇不可能是天然生長在墓室裡頭的。這批蛇應該是專門用來看守墓室的,不過幸虧這些蛇都被鐵環勒死了。”
我想了想,突然就懂了是怎麼一回事了。卡在蛇頭上的那個鏈子,一開始根本就不是卡在頭上的。估計那些青銅鏈子,在當時完完全全是可以活動的可以伸縮,而當初的設想是如果有人經過這片區域,就會有蛇出來,吃掉入侵者。
但是這麼多年過去了,這些蛇早已經不知道長大了多少倍,而且蛇習性是很懶惰的,墓室又長時間沒有人進入,估計這些蛇長期就躺在墓室裡頭一動不動,所以原本的青銅鎖鏈鎖死在了蛇肉裡頭,所以才導致了它們沒有辦法上來。
這可以說是不幸之中的萬幸了。
雖然這是不幸之中的萬幸,但是對於我來說,我始終心底裡頭還是沒有什麼底氣,但是如果是蛇的話……
我突然一愣,倒是想起來了一個東西。
眼前的趙曼臉色蒼白,她還是挺堅強的,對於一個普通的女孩子來說能夠做到這種程度已經是很不容易的了。
趙曼整個人額頭臉上全都是汗,臉色慘白。她的劉海溼漉漉地搭在她的額頭上,她擡起頭,氣喘吁吁的看着我,低聲說道:“我們繼續往前走吧。”
我想了想,把自己的包摘下來,然後我在裡頭翻翻找找找了挺久的,才終於找到了我想要找的那個東西。
我直接拿給了趙曼。那是一小隻香。
趙曼疑惑不解地看着我,葉月天倒是有幾分震驚地看着這隻香,低聲說道:“驅蛇香?你怎麼會有這個東西?”
這隻香也是我爺爺之前給過我的。這隻香聽說是用不少中草藥配在一起才做出來的,味道是一股子淡淡的清香,有點像是某種草的味道。
但是爺爺倒是沒有說這個東西的名字,只是說這個東西要是晚上有螞蟻蟲蛇的困擾,我點上一支就好,效果非常非常的好。
我用過,夏天我們寢室裡頭真的從來不飛蚊子,其他室友還都笑稱說蚊子恐怕一點兒都不喜歡我們幾個人的血型。
但是隻有我自己一個人知道,這跟我的血型沒有什麼關係。這都是靠着那隻香,所以纔有這
麼驚人的效果。
爺爺很會調香,我從小就知道了各種各樣的不同的香的用法也是完完全全不同的,安魂香應該是最神奇的一種。但是葉月天看着我拿出來的那一隻,他表情變得很厲害,我聽見他說:
“驅蛇香很珍貴。這種東西聽說在民國年間就已經失傳了,五爺曾經重金百萬就爲了找這一隻香,你是怎麼找到的?”
聽他這這麼嚴肅的語氣,其實我有點傻眼。因爲對於我來說,驅蛇香其實一點兒都不出奇。這是我從小用到大的東西。
說實話,我沒拿它驅過蛇,我頂多拿它驅驅蚊子。所以我也有點不能理解,爲什麼葉月天整個人都那麼激動。
“應該不至於吧……驅蛇香,我都不知道這叫驅蛇香。這是我老家的一個方子。”
我看着他一副想要追問的模樣,想了想,反問他:“你說的五爺是誰?”
他一下子愣住了。
他看着我,沉默了半晌,才低聲說道:“你一個學生,知道那麼多做什麼?”
“可是你不是也只是一個學生麼。”
我立刻不甘示弱地反問,在我看來,葉月天這分明是在裝腔作勢,他自己分明也就是一個學生,有什麼好神秘的?我見過的神秘的東西可多了,別的不說,我的眼睛,科學解釋得了麼?
葉月天低下頭,他的眼神有幾分躲躲閃閃,他皺着眉頭,聲音聽上去很含糊。
“我是學生沒有錯,五爺的事情普通人知道的太多沒有好處。”
“他不是花百萬找這個東西麼?”
“那也得等我們出去再說。”
他這句話一說,我立刻就沒脾氣了。
他的的確確沒說話,什麼事兒都得等到我們出去再說,現在吵起來,根本一點兒用都沒有,只是給自己找麻煩。
趙曼特別怕蛇,我把這根驅蛇香塞到她懷裡頭去了。可我卻忽視了葉月天當時看我的眼神,他眼眸中寒光一閃而過。
不過話還是說回來,我們三個人此時此刻在那個大房間裡頭,知道蛇一時半會兒威脅不了我們了,我們也開始商量,下面到底怎麼辦了。
“石靈草到底長在哪裡?這裡好像特別大,我們這樣像是沒頭蒼蠅一樣到處亂撞,也不是個辦法。”
我看着葉月天,希望他能給我一個答案。葉月天皺了皺眉頭,他咳嗽了兩聲,然後我聽見他說:“應該是在主墓室附近。”
他似乎是在想什麼東西,我聽見他用一種慢吞吞的語氣,然後開口說道:“我們還是得往前走。”
我們對視一眼,都認命地爬起來,準備按照他的話,往前頭走。
前面的路很黑。葉月天的打火機帶來了一點兒微弱的光芒,我們往前走的時候心裡頭都是空空的,誰也不知道,我們還會遇到什麼。
這條路註定是漫長的。葉月天走在最前頭,我跟在他身後,眼前只依靠打火機的那一點兒光芒照亮,我們慢慢地往前頭走,心裡頭慌慌忙忙說不出來什麼滋味
。其實這個過程特別煎熬。
因爲我們根本不知道未來有什麼東西在等待着我們。
這個平臺穿過去之後,又是一條甬道,四周漆黑又壓抑,打火機的光實在是微弱得很,我們擡腳就往這條甬道里頭鑽,我卻覺得心裡頭有點不太得勁兒。
我睜開眼睛往上頭看,這一看,我卻當場愣住了。
四周鴉雀無聲,彷彿能夠聽見水滴滲透崖壁的聲音,這聲音多多少少讓我有點不太好的感覺,很容易便讓我聯想到了,當初我跟爺爺他們去寒子溝的時候的經歷。 ☢ ttκǎ n☢ ℃O
我擡起頭,盯着頭頂看,卻隱約覺得頭頂好像有圖案。
我睜着眼睛,葉月天和趙曼不知道我爲什麼突然停下來了,我卻深深吸了一口氣,喊住了他們。
“先別繼續走了,我看看這上頭的東西。”
葉月天和趙曼看着我,打火機的光實在是太微弱,看不太清楚,上頭只是一團接着一團的模糊的影影綽綽的影子而已。
葉月天看着我站在那裡拼命想要看清楚頭頂上頭的圖案的模樣,他猶豫了一下,居然從包裡頭掏出了一個奇怪的東西。
我一開始不知道那是什麼,等到葉月天把這個東西掏出來拉開扔上去,眼前突然一片雪白,我才知道了,他拿的這個東西到底是什麼。
他居然帶來了一枚閃光彈!一枚貨真價實的閃光彈。
後來我問過葉月天,他帶的這個跟一般的閃光彈還不太一樣,是特別經過改造的,使用起來更加方便,而且光芒雖然減弱了,但是能夠持續更長的時間。
這枚閃光彈射出去的時候,我盯着天花板,這一下我終於看清楚天花板上頭刻着的是什麼了。
但是我的臉色一瞬間蒼白了起來。
天花板上刻着的,是無數只形態各異的蛇!
趙曼嚇得跌坐在地上,那蛇頭獠牙畢露,畫得栩栩如生,看上去十分之可怖,讓人覺得猙獰無比。
我其實有點後悔非要看頭頂的壁畫,葉月天卻突然咦了一聲,我看見他微微皺起眉頭,似乎有什麼很重要的事情困擾到了他。
“張教授說得不太對。這個地方肯定跟白起沒什麼關係。倒是一開始說這個地方是韓公墓,到底是靠譜一點兒。但是這裡應該就不是秦朝的時候的墓了。準確地來說,應該是戰國到秦朝之間的時期。”
這隧道里頭除了這壁畫可怕一點兒,也沒有什麼別的東西嚇人了。他跟我們往前走了幾步,然後讓我們喝幾口水緩一緩。我低着頭心裡頭還是亂七八糟的,卻聽見葉月天猶豫了一會兒,開口說道:
“如果我的揣測沒有錯的話。所謂的韓公應該是戰國末年分割出來的一個小國的國主,你聽過夜郎國麼?”
“夜郎自大的那個夜郎國?”我一愣,這個典故很出名,我跟趙曼都是歷史系的,不可能不知道。
葉月天點了點頭,他知道我和趙曼都是學歷史的,他看着我們兩個人,一點兒一點兒地把他自己的揣測說了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