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鋒聽到白曉文的驚人之語，皺眉說道：“可是大衍領已經是星聯最強大的領地之一了，又有誰能夠命令夏衍，做出這種不明智的決定？”
白曉文說道：“我曾經聽坎蒂絲領主說過，星聯的領地共分爲七檔。泛亞的大衍領、神庭的巴洛斯領、普照會的博伊德領，都是排在了第二檔？”
夏鋒道：“我也聽說過這個說法，別人說第一檔的領地，是那種隱藏起來的、和地外文明有牽涉的領地……但這種說法並不一定可信，也許只是以訛傳訛。”
就跟地球公元時代的UFO傳聞一樣，大多數都是捕風捉影的消息，沒一個能得到證實，只養肥了無數科普類文娛工作者。
白曉文點頭道：“我說的只是一種可能性……其實還有另一種更高的可能。夏鋒大人……”
夏鋒擺手打斷了他：“你不必這麼稱呼我……直接稱呼我的名字，或者叫我兄長就行了。我和曉華一樣，叫你二弟……以後應該還會見到小妹。”
“好，夏大哥聽說過‘神祇的選民’嗎？”白曉文微一停頓後說道。
“我就是。”夏鋒道。
白曉文微微吃驚：“這可是意外的情況……你是哪一位神祇的選民？如果不能說就當我沒問過。”
夏鋒隨意說道：“沒什麼不能說的。我是真理之神的選民……”
白曉文小心地說道：“據說要做神祇的選民，就必須將一切奉獻給神。在神明面前，沒有任何反抗之力，也沒有任何隱私可言。只有這樣，神祇纔會賦予選民強大的力量。”
夏鋒搖頭說道：“我聽說過，很多掌控欲強烈的神祇，都是這樣。不過，我信奉的這位真理之神，似乎並沒有類似的傾向，祂除了指點過我兩次之外，就沒做別的了，更沒有直接賜予我什麼力量。”
“是麼……也許這個神祇，和其他神祇不同。”
白曉文只能如此解釋。
不過，小心駛得萬年船，白曉文原本想和夏鋒分享的一些秘密，就不能宣之於口了。
真理之神以前沒有審視過夏鋒的內心，不代表以後不會。不論如何，父親白源堂的秘密，都必須瞞過諸神，不能讓祂們知曉。
夏鋒不夠敏銳，沒有意識到白曉文的心態變化，而是繼續說道：“二弟，你提到神祇的選民是什麼意思？”
白曉文道：“我懷疑，大衍領主夏衍，也是一個選民……他針對你，也許是來自他背後的神祇的命令。”
“這種可能性，比地外文明高多了……”
夏鋒本身就是選民，當然知道神祇是確鑿存在的。相較於虛無縹緲的地外文明，他當然更能接受這一說法。
白曉文則是有更深的憂慮，他不知道真理之神對夏鋒的影響到底有多深。
不過，眼下這一點只能暫不考慮，先要專心應付眼前的威脅。
“夏大哥，我已經把大衍領協助天府領侵略的過程，用惡魔之眼給記錄了下來。提交到星聯，就是一份無可辯駁的鐵證，足以讓大衍領成爲衆矢之的，甚至泛亞聯盟都有可能分崩離析。”
夏鋒聽了，點頭道：“大衍領是害死曉華的最大嫌疑方，我一直想打上門去，只是擔心夏衍羽翼衆多。現在有了這份證據，至少能讓泛亞聯盟絕大部分領主保持中立……至於還有天府領等等少數幾個鐵桿走狗，根本微不足道。”
白曉文想得更深一層，說道：“我們兩家，還是勢力單薄了一些……我的想法是，藉着這個機會，能否將泛亞聯盟的中立派領主，拉到我們的陣營來……”
夏鋒搖頭：“很難，那些中立派領主，是不敢跟大衍領對抗的。”
“沒要求他們直接參與對抗，”白曉文道，“我新近攻略了兩個位面，收穫了不少原材料貨源。我準備拉攏一些有高端製造能力的領地，建立一個經濟同盟……”
夏鋒有些疑惑。
白曉文續道：“經濟同盟的最終目的，是把中立派領主們綁上我們的戰車。不過要做到這一點，不僅要有雄厚的經濟實力，更要有強大的領軍人物……夏大哥在星聯的威望，足以扛起這一面大旗。”
有夏鋒的加入，那些中立派領主又有利可圖，加入同盟的顧慮，就會減少很多。
白曉文雖然急速躥升，但終究是成名太晚。即便有耀眼的戰績，也不如夏鋒的威望深入人心。
當然，後期隨着白曉文越來越多的戰績，他在星聯的威望也會逐步提升，到時候同盟的根基就會更加穩固。
夏鋒露出了一個有點僵化的笑容，道：“你跟曉華，還真有點像……曉華說得對，她的弟弟是一個非常聰明的人。有你主持局面，我放心。”
從那一抹僵硬的笑容中，白曉文能看到無盡的落寞。
“我們走吧。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白曉文輕嘆了一口氣，最後看了一眼姐姐白曉華如同沉睡一般的面容，走出了禁地。
……
銷骨領主城。
過百盛帶着一干人迎上來，臉上有惶急之色。
“夏鋒大人，呂望大人……蕭行他，他自殺了！”
夏鋒身軀一震，卻沒有問爲什麼。
過百盛低着頭說道：“蕭行只說了一句，他對不起你……”
“我知道了……”夏鋒的聲音悶悶的，“把他的遺體，運回大夏領安葬。”
“是。”過百盛道。
白曉文若有所思，蕭行真是自殺？
如果自殺的話，爲什麼不在夏鋒面前自殺，那樣懺悔之意更加深刻，更能引起夏鋒的感觸甚至諒解。
沒有當着夏鋒的面自殺，至少說明當時蕭行還不想死。
也許，夏鋒這樣輕飄飄放過蕭行，很多人都有所不滿吧。
有兩種可能性。第一種是很多人因爲不滿，對蕭行冷嘲熱諷，言語如刀，讓蕭行羞慚無地，選擇自殺。
還有一種可能性是，過百盛等人不滿意夏鋒的處置，悄悄殺了蕭行——當然這種可能性比較小。
不論如何，夏鋒這樣的領主雖然有威望，但不夠明鑑，無法洞察人心。如果是白曉文，至少會看一眼蕭行的遺體，憑着白曉文的觀察能力，必然能看出端倪。
也許，是夏鋒不想再追究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