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曉文護送天子鑾駕進入鄴城。
自此,鄴城正式更名爲鄴都。
白曉文隨後調撥軍士,配合工匠,在鄴都大將軍府之北,營建宮室殿宇,重新建造宗廟社稷、省臺司院衙門。
雖說靈界人物體質超乎常人,營造宮室的速度也更快一些,但事情過於倉促,一時間還無法興建起來。白曉文於是打算,把大將軍府先騰出來,作爲臨時宮闕,供天子入住。
白曉文進入大將軍府,面見劉夫人,和劉夫人商討此事。
劉夫人本來有點想立老三袁尚爲嗣,但現在老二袁熙,攜天子而來,身兼併州、幽州兵馬,聲威太盛;而且冀州文武百官,剛剛得到了詔書封賞、加官進爵,一個個喜悅無限,都已經傾心歸附。
劉夫人一介女流,自然也沒有了辦法。
她唯有勸告白曉文:“我生了三個兒子,原盼望你們兄弟和睦。現在你爲大司馬,繼承了你父親的尊位,對於你大哥和三弟,應當和我、和你父親一樣愛護,萬萬不可傷害他們的性命。”
旁邊有左右侍女,人多眼雜,白曉文急忙跪地拜道:“恭領母親訓誡,兒子豈是那樣刻薄寡恩之人?只要兄長和三弟願意接受朝廷敕封,不分裂河北,兒子必然不敢傷害。”
劉夫人嘆道:“你做冀州牧,讓你三弟顯甫去做幽州牧可好?還有你大哥,在青州一直做得很不錯,你父親也時常誇獎。”
白曉文恭敬拜道:“母親有所不知。父親使大哥督青州可以,但我使大哥督青州卻不可以。兄長年齡比我大,輩分和我平齊,豈會願意居於我之下?久而久之,必成禍亂之源,屆時兄弟之間,也難免兵戎相見,父親的基業更是難以保全。”
劉夫人倒也不是全然不明事理。在白曉文的高魅力說服之下,她還是勉強接受了這一說法,只不過嘴上還是悻悻說道:“國家大事,我一介女流不便參與。顯奕,你好自爲之,莫要忘了你的承諾,不能傷害你大哥和三弟的性命!”
隨後,劉夫人便起身離開,大將軍府的僮僕便開始收拾行裝,遷居別院。
“怎麼樣,被訓了?”李淑儀全程看在眼裡,氣哼哼地說道,“那個劉氏,一臉刻薄相。三個兒子明明都是親生的,她就偏袒老大和老三!曉文,要我說你還是對她太客氣了。給她點臉色,讓她知道現在的冀州誰說了算。”
白曉文笑着擺手說道:“別這樣,劉氏在演義之中確實是個惡毒之人,但對於三個兒子,包括我這個次子在內,還是很關愛的,這是身爲人母的常情,何必苛責呢?她對冀州又沒有什麼實際影響力,不要平白落一個不孝的惡名。”
喬蕊的臉上,竟然有一絲欣慰的神色,不過悄悄掩去了。
喬蕊開口說道:“現在鄴城平定,不過還有一件麻煩事。袁尚不知怎的說動了蔣義渠,從黎陽進發,聚攏官渡敗兵,號稱十萬,一路往鄴城來。黎陽距離鄴城不遠,袁尚估計現在也近了。該怎麼應對?”
白曉文笑道:“我那便宜三弟,我親眼見過。袁紹曾說,老三最像他有英雄氣概。這句話對了一半。袁尚像則像了,但志大才疏,比起袁紹還要差得多。他哪有那份能力,說動黎陽大軍連同官渡敗兵,助他奪位?我已經有了定策,淑儀你跟我一起走一趟吧。”
……
袁尚、蔣義渠率領的十萬大軍,打着新任大司馬的旗號,從黎陽趕赴鄴城。
沿途城池官吏,噤如寒蟬,不敢有絲毫質疑。
來到安陽之後,距離鄴城已經不足百里。
有密使來報,卻是審配派來的心腹:“稟報三公子,鄴城已經被二公子佔了。”
袁尚一驚:“袁熙爲何來的這麼快?審別駕怎麼沒能替我守好鄴城?”
那人道:“二公子派出八百精騎爲先導,星夜兼程,早在前夜就趕至鄴城。這一部騎兵,打的旗號是迎奉天子,提前準備宮室駐蹕。因此,審別駕並沒有防備。
“在大司馬薨逝的消息傳到鄴城後,二公子的部下搶先一步,軟禁了審別駕,又從獄中把田別駕放了出來。鄴城文武官員,看到田別駕之後,都沒有反抗,所以二公子的先導部隊,順利接管了鄴城。”
袁尚怒道:“袁熙一向不顯山露水,居然如此狡猾!我誓要攻取鄴城!”
一旁的大將蔣義渠,卻是躊躇起來。他被逢紀遊說,加上袁尚的封官許願,才鼓足勇氣在奪嫡之爭上插一腳。原本袁尚信誓旦旦地保證,鄴城大門敞開,從別駕到守軍都是他的人!不需要花什麼力氣,就能平定冀州。
現在一看,什麼跟什麼啊?
坑人不帶這麼坑的,二公子明顯佔了優勢,要不要在袁尚這條路上走到黑?
正猶豫之間,忽然有人報稱,二公子袁熙前來相見。
袁尚一怔:“袁熙來了?他帶了多少兵馬?”
探馬報告道:“二公子只帶了幾名親隨。他說,此行是奉母親之命,全兄弟情義,不願刀兵相見,所以孤身來訪。”
袁尚一開始驚疑不定,在聽清楚之後又連問了兩遍,才漸漸消化了這個不可思議的消息。
逢紀乘機勸道:“主公,袁熙此來,乃是天助。他再怎麼厲害,也敵不過我們這十萬大軍哪!主公只需設一鴻門宴,在席間拿住袁熙,冀州可以直接平定!”
袁尚說道:“我也有這個想法,只是袁熙打着兄弟情義的名號而來,我要是趁機抓住他,必然會被天下人叱罵不義。”
逢紀急忙說道:“主公想差了。成大事者,不拘小節。當初老主公尚未得冀州時,身無立錐之地,幸好有韓馥供給糧草。韓馥對老主公有恩,但後來還不是被老主公用鳩佔鵲巢之計,奪了冀州?若是老主公當時拘泥小義,又哪裡有後來的四州之地,百萬之衆?”
袁尚被說動了,點頭道:“正是此理。大不了在我入主冀州之後,善待袁熙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