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靴落下的每一步都帶着殺氣,邪佞揚起的眼梢如同活閻王,一路走來,下人們都遠遠避讓。
他一腳踢碎了整扇門,小晴站在門後躲閃不及,跟門一起飛出幾丈遠。
“顧九卿你發什麼瘋?”巨響後我看見了如同殺神的男人。
他快步衝入房間,揪住我的頭髮逼我對上他暴怒的眼睛,“安佳言你知道嗎?我現在只想做一件事,就是親手殺了你!”
我被他重重一推,撞在梳妝檯上,額頭被磕破。血水淚水淌了滿臉。
大手揪住我的衣襟,讓我重新看着他。
“顧九卿你就是個魔鬼!我要離開你,這輩子下輩子都不要再遇見你!”我嘶啞扭曲地大叫。
“你敢!”他怒吼,掌心擡起卻沒落下,轉身將所有的東西砸得稀爛,“安佳言是我太寵你了?讓你竟敢揹着我用避孕絕育的東西!”
“我給你平妻身份,你還不滿足?你到底要什麼?懷上老子孩子,就讓你這麼委屈不甘!嗯?”
他鬆開了我,我跪倒在地看着一片狼藉的房間,輕咳着笑着,“我要正妻的身份!”
“安佳言你別得寸進尺!你知道我不可能答應你。”
我紅着眼睛盯着他,一字一句道:“那我也告訴你,我不可能跟你生兒育女!顧九卿你強佔我身子,也得不到我的心!”
“你真是長膽了,你不要懷上我孩子,呵,我偏要你懷!”他邪肆殘酷勾脣,沒有一絲溫度。
哭聲,咒罵聲,砸摔的聲音不絕於耳,沒人敢上前。有人通知了楊氏。
很快楊氏帶着馮槿一起過來了,看着破成窟窿的門,楊氏還是嚇了一跳,“這是在鬧什麼?”
摔傷的小晴被人扶了出來,她結結巴巴開口:“好像是姨太用了避孕的藥……少帥發了脾氣……”
楊氏滿臉怒色,“教訓她也不多!這女人真是無法無天了!”
馮槿聽到裡面女子壓抑痛哭的聲音,心裡有些不安,這事是她捅出去的,不會鬧出人命吧?
很快裡面的哭聲變得顫抖,漸漸變爲了男歡女愛的聲音。
楊氏剛想走進去看看,只能停下腳步,“散了,都給我散了!”
他將我壓在梳妝檯前,身後是冰冷的鏡子,滿地都是碎片殘渣,還有被撕碎的衣服……
軍裝未解,冰冷的徽章像是要嵌入我的肉中,痛,渾身都在痛。
我揚起頭青絲飛舞,他蠻橫地一遍遍索要,如同不知疲倦的野獸,用盡最殘忍的方式宣泄。
修長有力的手指捏住我的臉,冷眸中有黑色的火焰在灼燒,“你還敢再說離開的話!你給我記清楚了,你是我的女人,就算死也要葬在我身邊!”
淚光朦朧了視線,我聲音嘶啞,“顧九卿你做夢了,不管是生是死我都不屬於你!你這樣的人渣惡魔不配活在世上,更不配得到別人對你的感情!我恨你,恨不得你去死!”
他的瞳變得極其幽深冰冷,“我看你能倔到什麼時候,真
想被我做死?”
他加大了力度,每一下都讓我覺得自己被利劍破開撕裂,除了痛再沒有別的感覺。
如他所願,我痛暈過去。
再醒來時天色暗了,被子下的身體遍佈傷痕,掐痕咬痕,紅紫斑駁觸目驚心。臉上還有乾涸的血跡……
門被推開,楊氏走了進來,她二話沒說一耳光打在我臉上。
額頭傷口被她扇得再次裂開,溫熱再次滴落,一邊耳膜震得嗡嗡作響。
“你做這樣的事情,九卿竟還護着你,不肯將你逐出去!”楊氏臉色冷怒異常,“但我身爲主母,該教訓的還是得教訓,免得你忘了身份,再做這種大逆不道的事!”
我擡眸,冷冷地望着她,“誰規定我一定要給他生孩子?我自己的身體,我連選擇的權利都沒有嗎?”
“你不給他生,自有別的女人願意!你以爲九卿非你不可嗎?”
我大笑:“他確實非我不可,他有病不能碰別的女人!”
楊氏一驚左右亂看,確定沒有別人聽見才瞪着我,“你胡說!”
“我有沒有胡說你心裡清楚。”
“你……”楊氏氣急要再次打我。
一道冷酷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母親何必髒了自己的手。”
楊氏見到自己的兒子,又見到他手中的飯盒,頓時火冒三丈,“這種女人餓死她也是活該!”
“我的女人,我自己來教訓!”
楊氏離開後,顧九卿居高臨下地看着我,“你以爲你很特別?我只能碰你一個?安佳言你是妾,與那些低賤的下人一樣,沒有區別!”
他抓過我,扯碎睡裙,從後面再次擠入,磨破的地方重新撕裂。
我閉上眼睛,沒有力氣掙扎反抗,“顧九卿,我要讓你痛不欲生!”
他不屑一笑,享受着這具身體帶給他的歡愉。我從枕頭下拿出剪刀,對準他的心臟刺入。
突然之間,他睜開了寒眸,眸光閃過震怒、不敢置信,“你要殺我?”
我的手腕被他捏住,他用力一折,骨頭髮出一聲脆響,竟被他生生折斷了。
眼淚痛得滾落,我蜷縮在地,捂着自己斷裂的手腕,淒厲嘶啞的叫聲從喉嚨中擠出。
“我到底做錯了什麼,要讓我遇見你!”我不該爲了報仇惹上這樣的魔鬼。
自從遇見他,我失去了尊嚴、自由,快樂。我像被他圈養的寵物,剪斷翅膀,一輩子被關在金絲籠中,供他折磨發泄。
我喘息着,無盡的恨,痛將我淹沒,沒有光澤的眼睛望着他,撕心裂肺地叫着:“顧九卿你殺了我吧!”
顧九卿有些慌亂,他七手八腳地爲我擦淚,每一滴落在他的手上,卻燙在他的心上。燙得他不知該如何抵擋。
“不許再哭!”他的命令沒有用,我哭累了,昏睡在地上。
顧九卿將我抱上牀榻,柔軟的髮絲劃過他的掌心,他撿起地上的髮帶笨拙地爲我重新
束好。
鐵臂緊樓着腰際,他將我抱入懷中,月光下他盯着我紅腫的眼睛。
“你要是柔順一點,聽話一些,我怎麼會捨得這樣對你……”
我斷掉的右手一直斷着,沒有人給我醫治。
顧九卿害怕我會逃調來了不少軍隊,往昔冷清的北院卻成了司令大院裡最熱鬧的地方。
他時常會送東西給我,有時候是項鍊,有時候是昂貴的玉鐲,我統統鎖進了櫃子裡,一眼不想多看。
“卿哥哥你是不是喜歡安姐姐?”顧九卿站在北院外注視着那扇窗戶,喬彤走到他的身後。
他現在心很亂,恨不得時時刻刻都守着那個女人,一眼不見就怕她會走。一想到她離開,他的心就像被刀剜空了,一陣陣的疼。
顧九卿吸了一口氣,“沒有,我娶她就是爲了傳宗接代。”
“卿哥哥有些話說了你別後悔。”喬彤說着,小臉一沉,“你既然不喜歡安姐姐,就別再折磨她了,把她放了吧!其實……我看得出安姐姐心裡沒有你。”
這句心裡沒有你讓顧九卿呼吸都停住了,他不明白自己心口的地方爲何會突然酸脹難受。
喬彤繼續說:“你和馮小姐見過面,婚事也算定下了。但你這幾天一直不見蹤影,不是在軍政府,就是在操練士兵,伯母說馮家人有些不悅。”
顧九卿沒有說話,他一直逼着自己忙些,更忙一些,這樣纔沒有空閒去想她。
“卿哥哥你看上很難受。”
顧九卿一僵,薄脣扯動,“我怎麼會難受?你替我轉告我母親,婚事就定在五日後,我娶馮槿爲妻。”
得知他的婚期定下,我反而鬆了一口氣。
我讓北院的丫鬟去請馮槿過來喝杯茶,馮槿是個聰明人,沒有推辭就來了北院。
見到馮槿後,我直截了當開口:“沒了避孕的藥物,我很快會懷上孩子。”
馮槿凝了我一眼,“你這是什麼意思?威脅我嗎?”
“正好相反,我是想求馮小姐幫我逃出去!”
馮槿有些驚訝,得知那瓶避孕香水,她就覺得奇怪,哪有人不想要名分,不想過上富貴生活?
“你……就這麼討厭顧九卿?”若非厭恨一個人入骨,怎麼會千方百計避孕,還要逃走?
我冷淡地笑了起來,“討厭說不上吧,只是不想再見,不想再有任何糾葛。我和他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馮槿默然,好一會才說:“我可以幫你,但你要答應我再也不要出現在顧九卿的面前,甚至不要再出現在天津這個城市!”
我沒有任何猶豫地點頭答應:“馮小姐如果能將我送去外國更好!”那是顧九卿手伸不到的地方。
“你去過國外嗎?會說英文?”她調查過安佳言她是安家最不受寵的庶女,除了跟顧九卿來天津,她連北平都沒出過。
流利的英文脫口而出,馮槿一臉震驚,下意識地說:“你不是安佳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