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柱去掛龍旗!”只見洪易身上散發出一股不怒自威的神情:“沈叔去內艙請虎符!”
兩人應和一聲,在對面艦隊統領驚訝的眼神之中,一人幾步間就來到了桅杆,巨大的龍旗瞬間順着桅杆鋪張下來!
明黃色的旗幟,代表的就是大乾的正統,萬衆歸心,社稷重器!
而龍旗代表着的就是欽差,甚至於侯爵公爵都要受其節制,親王皇子見了也要低頭行禮!
鐵甲飛輪戰艦在周圍那些巨大戰艦之下本來顯得十分弱小,就在這掛上旗幟的瞬間,彷彿一股巨大的壓力從洪易所在的船艦上逸散出來,圍着洪易帶來的幾艘鐵甲飛輪戰艦的戰船上的軍士乃至於水手在見到龍旗的瞬間不自覺的動作就慢了下來,乃至於聲響都小了無數。
畢竟,無論是何等兇悍的人物,只要是大乾子民見到了代表着皇帝的龍旗都要尊敬三分!
更何況這些人乃是大乾的軍士,更是對於皇權的強力有着不同於尋常百姓的認識。
就在這被震懾的片刻,沈天揚也從內艙恭敬的雙手捧着明黃包裹走了出來,洪易輕巧的將包裹打開,一塊窮奇雕像,非金非玉的半枚符印就顯露了出來,在陽光下閃着刺眼的光華。
這時候頭領人終於想起來了能夠擁有龍旗在手,還有節制軍隊的虎符的乃是什麼人物了!
確實有傳聞,這位來了海外,沒想到他直接就是往着這最爲險惡的莽荒而來,果然行人之所不能,只是苦了自己了!
作爲並非麒麟軍核心人物的這位將軍,並不知曉洪易在莽荒已經是在覈心層不公開的秘密了,也只有他們這些人不尷不尬的位置還不清楚這些事情,否則一眼認出這些船艦的來歷之後,他也不會死死糾纏這麼久了。
這個時候這位將軍真是滿頭的冷汗,雖然侯爺的命令在手不假,可是號令欽差亞聖的座艦水手去幫他賣苦力,這種事情還好是沒有發生,要是真的做了動起了手,恐怕就算侯爺再怎麼護短他這條小命也得去餵了鯊魚!
也不怪他冷汗淋漓,實在是洪易動作委實太大,尤其是這些駐紮在南方的軍隊,誰沒有經歷過那一場風波?
諾大堪比幾軍之力的大羅道派沒有反抗之力就被連根拔起了,可想而知洪易等人的威力。
只見他半跪在甲板上,抱拳行禮高聲大喝響徹了整個海域:“見過欽差大人!亞聖先生!請恕小將不查之罪!”
主將服軟其餘的將士自然也齊齊的跪倒在了地上,畢竟不是所有的部隊都是麒麟軍那般已經訓練成了專門爲了殺戮而生的機器。
將乃是軍之脊骨,士兵膽魄,所以說古書許多記載斬將奪帥,一路大軍不攻自破就是這種道理,往往來說,只要中軍不亂,哪怕是敗軍亦能得到很好的實力保存,也是因爲這個原因了!
洪易仔細觀察了一番,見得那人神色雖然略帶血色煞氣,卻沒有什麼含冤怨氣,點點頭也不再追究,畢竟他事情不少,此人亦是奉命行事,也懶得在這裡糾纏。
“將軍盡忠職守,倒是在下顯得太過大驚小怪了!”洪易沒有打壓的想法,反而對着那將軍遙遙拱手行了一禮,隨後吩咐沈家父子將龍旗和虎符收了起來。
沒了大義的威壓那將軍統領也站了起來,回了一禮:“是在下孟浪了!在下馬上讓他們放行!”
緊接着一個傳令兵急匆匆的跑到了桅杆上,打出了旗語很快一條通路就被它們讓開。
洪易拱手致謝,最後狀似無意的提了一句:“不知哪路侯爺在此?帶領了這麼多軍隊,對於路過的大乾船艦還要徵召?”
“這.”那將軍略一躊躇卻也知曉以洪易的身份,軍中少不了他能夠探聽到的訊息,倒也不隱瞞太多:“我家侯爺名諱,亞聖日後自然知曉,這一次侯爺領得了聖上旨意,在這莽荒立下軍營,似乎有常駐的打算,所以人手一直有缺,纔對於大乾往來的船艦多有徵召!”
洪易點點頭,沒有再問什麼,一行人看似平靜的各自分離,卻不知道各自心中都鬆了一口氣,尤其是洪易剛剛的詢問,心念之中略有感應,望向莽荒方向居然發現了一股兵戈殺戮之意蔓延,乃至於整個莽荒都將要籠罩其中,就明白恐怕這一次冠軍侯所來,絕對不止是爲了一個大禪寺遺寶這麼簡單!
能夠儘快脫身免去波折方是上策,何況這莽荒之地不分,也難說冠軍侯所做是對是錯,只是他總是感覺到一種不妙的情緒在浩然丹心之內瀰漫,似乎將是一場生靈塗炭的波折。
只是此時他身兼幾項責任,又有着私情在心,一直通透的浩然丹心也不再敏銳異常,他也只有將此放在心中。
兩方船艦都是速度不慢的類型,加上風向洋流的加持,很快兩方就已經只能看見對方隱約的一個黑點。
這個時候大型戰艦上的將軍才吐出了一口氣,心中暗想:終於送走了這個瘟神。
此時一個親兵模樣的人物在他耳邊輕聲說道:“將軍,我剛剛在那艘船上看到了幾個頭髮很短的人,隱約還看到了幾個戒疤,是不是?”
“只有你看到了麼?”那將軍冷冷罵道:“你家頭領不比你武學高?但是他既然不藏,自然就是不怕被認出來,此事我們老實報告給侯爺就是了,其餘的事情需要我們理會麼?”
“一個欽差,名聲已經成聖的人物,一個乃是我們頂頭上司,少年冠軍,有事情讓他們自己解決,不小心波及了我們,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叫下面的人嘴巴牢固一點,我聽到一絲風聲就莫怪我軍法無情了!”
那親兵心中一顫,知道自家將軍是真的受了怕,連連點頭趕緊下去吩咐左右的人物了。
將軍看着已經化爲一粒煙塵的幾艘鐵甲飛輪戰艦,眼神之中閃過一絲疑惑,我就說爲何在這渺無人煙的莽荒還要來回巡視海岸,而且抱着徵召的命令來,除了不怕死的海盜之外誰會來這等不毛之地?
看來是有人早就知道內情,要我來攔截一下這位亞聖,至少是要知曉這位亞聖人物的行蹤.不敢再細想下去,這位將軍搖了搖頭,正如他自己所言的將一切上報便是,再多餘的事情已經不是他們能夠參與的了。
遠離了大型戰艦之後,禪銀紗這纔將乾坤布袋內中的大禪寺衆人放了出來,幸好他們多是武藝不凡的人物,出來之後自己尋了個地方就能休息,一時間鐵甲艦上也不顯得擁擠,等再開出去一段把人分散一下就會更加自然了。
這時候洪易和禪銀紗對着精忍等人說着對他們的安排,沈天揚這個老頭子乍然又遇見大禪寺的諸人也是心緒有些波動,好似是想起了以往大禪寺還在的日子,兩方雖然未見過面,但是因爲同一處所在同源而出,倒也沒有陌生感覺,反而很有點相見恨晚的樣子。
“我剛剛盪滌了南方的許多門派餘孽,乃至於綠林中人,不過堵不如疏,光影相隨,陰陽並行此爲天地真理,精忍大師與我前往大禪寺舊址看過之後,就會趕往玉京城,另外幾位大師,只能暫時帶着衆人委屈在小生的商會之中了!”洪易微微拱手,雖是交談安排,卻給人一種在商量的語氣。
“大師也能夠帶着弟子跟着商會在南方諸州來往一番,見識一下世事變換,如果可能還可以將綠林整合一下,起碼有了規矩,才能保證南方諸州的安定!”
洪易嘆息一聲:“綠林之人,多爲一些貧苦百姓交不起賦稅只能落草爲寇,只有那些首領老大,纔是真正的險惡貨色,幸好大乾最近風雨安穩,糧食豐收倒也沒多少百姓脫離戶籍,只是萬望幾位行走中,莫要胡亂傷人性命,首惡必除,從犯嚴懲,無辜交予當地官府,自有人安排!”
雖然有被當做打手之嫌,不過精靜和精忠幾位武聖大師齊齊喝了一聲佛號,卻沒有拒絕。
一個是因爲暫時還依託於洪易的保護,另外一個也是因爲洪易所言有理甚至於正是他們以前奉行的道理,言辭之中的威道仁義正中人心,乃是真正行善舉之事,修佛多年的他們自然也不願意錯過這等義事!
告罪一聲之後洪易將艙室讓給他們休息,帶着禪銀紗來到了甲板上面此時大部分人都在船室之內,甲板倒是顯得十分的清淨。
“在想什麼?那個冠軍侯在莽荒的事情?”禪銀紗問道:“還是你在想你母親夢.”
“不是.”洪易搖了搖頭:“冠軍侯欲要開墾莽荒大陸,必然牽扯許多的人力物力,不過一旦成型就是天大的好處,乃至於海外建國,又是一朝太祖也不是沒有可能,不過莽荒實在離中原太遠,飛地一塊實力再雄厚也難以真正影響大乾。”
他頓了一頓:“至於我母親的事情,我早已經有了打算,生爲人子該要的交代必須討回來,我不在乎對方是誰!”
“我真正在想的是,大乾的名分和實力!太重了!”洪易沉甸甸的說道。
“一個王朝武聖過百,鬼仙入朝不說,皇室威嚴一面龍旗,就能讓領軍之將驚懼到這種程度,就可知大義名分果然是世上最重的東西!”
“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欽差,帶着毫無異樣的聖旨就能罷免一省總督,乃至於三軍聽令,這就是皇權的力量,這就是一國中代表着大義和名分的力量!”
“我現在終於隱隱看透了大乾的聖上和我的那位父親究竟在謀劃着什麼!”
洪易盯着禪銀紗輕輕的吐出了幾個字:“萬世不滅的王朝!天地爲令的:天庭!”
禪銀紗只覺得自己的心靈好似被雷霆劈過一般,陣陣電光自眼前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