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晚宴因爲雙龍二人而幾生波折,又因爲策天鳳的一席話語讓剩下來的人各懷心思,自然也難以在維持之前你好我好的宴會氛圍,最後只能草草瞭解,最後全程毫不在乎世事的估計也就一直開吃從未停歇的高大星了吧。
而被一言擊碎了他們自傲的外殼的寇仲.徐子陵二人失落的發現,無論他們做出了多麼轟動的大事,結果就是他們完全沒有能獲得與他們想法相同的結果,大部分的結果都只是爲他人做了嫁衣。
寇仲更是沮喪的發現,確實如策天鳳所說一開始他只是嚮往着大將軍的威風,後來是看到戰亂的人民激起了保護弱小的理念而已,但是真正的開始踏出野心的一步他根本沒有堅實的走出,更多的只是嘴上喊喊而已,所謂的培育人才留下的後手,對於真正的爭霸天下來說幾乎就是個笑話而已。
兩人失魂落魄的告辭,迷迷茫茫不知所往,在飛馬山城內如行屍走肉一般亂走,似乎是得到了商秀珣的吩咐牧場的各處守衛倒是也沒有人阻攔他們,任他們隨便亂走。
這時候周圍漸漸傳來稀疏的水聲,兩人恍然不覺的走過了一個月洞門,突然眼前豁然開朗正是一個花園,蟲鳴花香人工的建築物與自然完美的結合,讓此次的空氣似乎都爲之一清,處處散發着一股天人合一的味道。
兩人所學的長生訣不愧是難得的道家寶典,自然運轉以人體內小天地,呼應着體外自然天人合一的大天地,將失魂落魄的二人一下子驚醒,這時候二人身上突然冒出了一陣冷汗,如果再沉淪幾個時辰他們二人這輩子估計就要癡傻而過了。
反之過了這一關,他們二人的武藝只要修養生息又將再上一層樓,長生訣確實是難得的道家寶典雖然多有心魔關隘但是一旦渡過,內勁修爲亦是一日千里無有止境。
寇徐二人對視一眼暗呼僥倖,如果不是無意中走到了這個院子內二人怕是危險了,不過兩人亦同時想到剛纔策天鳳說道的,福源氣運不差,卻過於虛妄難以成爲真正前進的基石,兩人微微一凜,皆有所得。
二人心知那人雖然說得難聽卻都是實話,且是一般人不會他們說的話,他們二人畢竟是街頭混混出生,雖然識字但是出道以來接觸的多是一些高深的武學理論和各式技藝,對於真正的基礎的東西二人是沒有時間和精力學的,就算是二人最用心的武學上,也因爲多番的追殺只追求適用性和實用性,對於許多的東西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根基不足的很明顯,在現在來看可能是勇猛精進。
但是一旦到了日後需要高屋建瓴的時候,基礎不足只怕會困擾他們一生難以寸進,再想到他們獲得長生訣殘片確實是十分蹊蹺,說不定真的是被人當槍使了也不得而知。
此時二人眼神交匯都知道對方的心意,明日怕是需要見一見那位先生了,他能看出他們的不足之處而且當場指出,雖然言語上讓人難以接受但卻真正點醒了二人,而且雖然他們失魂落魄還是知道了那人的身份爲墨家鉅子,墨家學說他們也有所知,而且憑藉墨家在勢力範圍的所作所爲可知他們或許是這世上唯一能夠平等對待老百姓的了。
不過那都是明日的事情了,寇仲嬉笑的深吸了一口氣說道:“這院子真他孃的漂亮,也不知道出自何人的手筆,吸一口氣都是透心涼的。”
徐子陵聞言搖頭苦笑不已,兩人步伐越走越覺得這裡設計者或者主人的深不可測,延伸往園裡望去,開拓了景深,造成遊廊穿行於花園的美景之間,左方還有個荷花池,池心建了一座六角小亭,由一道小橋接連到岸上去。
月兒出現在右側天際,灑得這幽靜的後園銀光閃閃,景緻動人之極。
再往前走一些急折而下的山崖,石罅間頑強生長的老樹曲探伸,迎風輕舞。
他們以遊人的心情,通過左彎右曲,兩邊美景層出不窮的迴廊,經過一個竹林後,水聲嘩啦,原來盡處是一座方亭,前臨百丈高崖,對崖一道瀑布飛瀉而下,氣勢迫人,若非受竹林所隔,院落處必可聽到轟鳴如雷的水瀑聲。
兩人歎爲觀止。
左方有一條碎石小路,與方亭連接,沿着崖邊延往林木深處,令人興起尋幽探勝之心。
兩人一路走去,左轉右彎,眼前忽地豁然開朗,在臨崖的臺地上,建有一座兩層小樓,形勢險要。
這時二樓尚透出燈火,顯示此樓不但有人居住,且仍未就寢。
這時候一道清脆的聲音響起,讓二人十分愕意,不是驚異於說話的人是的年輕的女孩,而是愕然於此樓居住的居然是這人。
“鉅子,鉅子,是那兩條小泥鰍來了呢!嘻嘻嘻,看他們衣裳溼透的模樣是不小心掉進水裡了麼?”
“老七你要明白一件事,在你沒有能力評價他人,最起碼也需要保持對他人的尊重!”低沉的聲音響起,似乎在教訓那個小女孩,隨後他又開口道。
“果然我不出手的情況下,天命還是讓你們到了此處,既然如此你們兩個上來罷。”隨後一道勁風從樓內傳出,二人面前的房門隨即打開。
寇仲與徐子陵二人對視一眼,知道樓內那人武藝深不可測,又是雄霸一方勢力的領袖,他們二人身上又沒有什麼值得他惦記的東西,很是果斷的踏入了小樓內,隨即小樓房門無風自動隨着他們的踏入又緊緊閉上。
室雅何須大,花香不在多。兩人步過正門上刻着“安樂窩”的牌匾時,心中均涌起安詳寧和的感覺。
對着入口處的兩道樑柱掛有一聯,寫在木牌上,“朝宜調琴,暮宜鼓瑟;舊雨適至,新雨初來。”字體飄逸出塵,蒼勁有力。
此堂是四面廳的建築形式,通過四面花雕木欄門窗,把後方植物披蓋的危崖峭壁,周圍的婆娑柔篁,隱隱透入廳內,更顯得其陳設的紅木傢俱渾厚無華,閒適自然。屋角處有道楠木造的梯階,通往上層。
低沉的聲音又響起:“你們二人上樓罷!”,寇徐隨即拾級而上。上層以屏風分作前後兩間,一方擺了圓桌方椅一位粉雕玉琢的小女孩正苦着臉似乎做着功課,另一方該是主人寢臥之所。
而一道不顯多高大卻自有一股傲視衆人不同凡俗氣質的背影,正站在窗前看着窗外,似乎是聽到了二人的到來轉過身來,正是將二人評價的體無完膚的墨家鉅子策天鳳!
策天鳳打量了二人一眼:“嗯,果然福源不差,長生訣又破了一個關隘,只要功力到了宗師可期,可惜哪怕再有機緣可進大宗師,天人已經無望了。”
兩人聞言大驚失色,寇仲開口道:“鉅子,我們知你武藝高強,但是也不要唬我們,我們雖然自知根基有差,但是突破卻是多爲自然而然,沒有強迫,怎會如你所說前路無望呢?”
“自然而然?你們知道何爲自然而然麼?仔細想想你們哪次突破是真的自然而然的?”策天鳳低沉的聲音沒有因爲寇仲的質疑而有波動,只是平靜的讓他們自己思考。
徐子陵不愧是比寇仲天資卓越半籌的武藝天才,很快就想通透了,他們所謂的自然而然固然不是戰鬥之時壓力之下突破,但是也多是急事逼迫下,機緣湊巧就突破了,再來一回他們也沒多是信心可以再次突破,說到底還是氣運福源的作用,細思極恐之下徐子陵也沒了天生的淡然風範。
抱拳一禮道:“鉅子,我等如此,可還有解救之法?我等二人銘感五內!”
寇仲隨即也想到了什麼,亦是一樣抱拳行禮,低頭不起。
“總算沒有蠢到家,知曉自己身上的不對勁了,救你們也並不是無法,不過既然你們最近天命不差,幫我做一件事吧。”策天鳳吐出了一段話,並沒有因此作爲要挾有什麼不對的感覺。
兩人對望一眼,受人脅迫的滋味不好受,可是自己二人..只好應聲道:“不知鉅子有什麼吩咐。”
“最近四大寇,也打上了飛馬牧場的主意,正好我墨家與飛馬牧場有了交易,就讓你們出手把四大寇擊殺了吧,嗯,留下曹應龍予我就行。”策天鳳口中淡淡道。
見得二人臉上閃過爲難,只見策天鳳一擺手:“放心,不是讓你們二人送死,你們聽我吩咐行事出手就行了,只不過懶得髒了自己的手罷了,很容易的要求,換得你們的前路,我不強求你們,你們自己做選擇罷,亦或許日後你們的福源氣運能幫你們填補上前路也不一定呢。”
寇徐二人臉上閃過一絲尷尬,只好掛上一絲訕笑,隨即倒也沒拖延,應承下來了策天鳳的吩咐,策天鳳倒也不欠拖,在他們答應了下來之後,很快就把解決的方法告訴了他們,而這二人直到離開小樓,人還是濛濛的也不知是因爲得知了策天鳳的計劃還是那個解決方法太過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