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行教搶瘋了,天下各派中同樣亦是如此。
只要是劍宗弟子看管不到的,根本不清楚到底是五行教還是其他門派搶走了。
搶走的東西,全都算在五行教頭上,如此便宜的事,很少有人會不願去做的。
張子揚捨棄了衣服,便連褲腿亦劃開數道血口,似個剛被打劫過的路人一般慌亂的向着趕着。
然後,他便看到了一個很小的山洞。
外面焦熱的地面,這山洞裡,卻結出一層淡淡的冰霜。
“張子揚?”洞外突然傳來聲音。隨即一具屍體被扔了出來。
“冰妖?”張子揚亦猜到了對方的身份。
藍權長嘆一聲:“我受了重傷!”
張子揚道:“但你還是能殺人!”
“不錯!”藍權道:“只不過我無法離開。因爲人是殺不完的,我被看到不打緊,只是他這個模樣,是絕不希望被人看到的。”
“一件鬥蓬而已!”張子揚道:“我幫你!”
藍權奇怪道:“你肯幫我?你我之間似乎只有仇怨而已!你爲何要幫我?”
張子揚苦笑了下:“我也不知道!”……
他從未見過那裡面的人,甚至沒想過那裡面的居然會是一個男人。
不但是一個男人,而且還是五行奇人。
背後一陣刺痛傳來,張子揚痛苦地張開口,兩隻手臂又向長出了一些。
已經整整一天一夜了,斷臂處居然只長出了一尺多而已,而這種痛苦,卻是他從未經歷過的。
那感覺,好似體內所有的經脈血液都在被針扎劍刺一般。
“居然還能撐得住,真是後生可畏!”鄭天揚笑着:“笨鳥,再加把勁!”
他的手掌正按在七彩玄鳳的背後,而七彩玄鳳的雙手,則緊緊地貼在張子揚肩胛處,掌心下皮肉的交會處,肉被烤焦的惡臭味道正瀰漫着整個房間。
“笨鳥是那隻烏鴉纔對!”七彩玄鳳說完雙掌再次用力,張子揚終於忍不住張開口大聲慘叫起來。
“老大!這兩個傢伙如此弄下去,張子揚不死亦要殘了吧!”康秀在一旁急道。
藍權冷哼一聲:“教主纔剛剛醒過來,若不是爲了還張子揚一個人情,他纔不會耗費真元做些傷神之事呢!”
隨着七彩玄鳳的一聲大吼,張子揚的雙臂再次長出了一些。而張子揚的叫聲,卻越加痛苦起來。
“真的沒事嗎?”一旁的吳霜擔心道。
“一個五行奇人,一個七彩玄鳳,這兩個傢伙在,難道我們還能插得上手嗎?”南宮百川急得一旁來回走動着。
不僅是他,飛流與師少千等人同樣是一臉焦急之色。
本以爲這兩人出動,不出片刻便能恢復張子揚的雙臂的,想不到居然會耗上如此長久的時間。
“小子,若是痛得不行,便求饒吧,我日後再幫你慢慢恢復!”鄭天揚笑道。
張子揚咬緊牙關,顫抖着聲音道:“不過如此!”
“哈哈……有趣有趣!”鄭天揚笑得越加大聲了,掌心處真元之力再次涌動,七彩玄鳳面色一變竟亦忍不住慘叫了一聲,同時掌心處竟已深陷入皮肉之內。
張子揚痛苦的慘叫着,手臂與手掌終於飛快的生長出來。
七彩玄鳳鬆開手,肩膀後面,居然已露出森森白骨來。
“揚弟!”吳霜衝過去,急忙爲他包紮起來。
“教主!”藍權亦衝了過去。卻被鄭天揚一擡手攔住了。
“教衆們可都整合起來了!”鄭天揚問道:“除了幾大堂主與長老外,其餘部衆都不必再管,若是聯絡不上,便當他們叛教便是。”
“是!”藍權一低頭,輕聲迴應着。
“五行奇人果然心狠手辣。”康秀道:“只是你當日明明可以殺死孔義,爲何要故意放他離開!”
“七人合一,衆生滅絕!”鄭天揚道:“他還未成全體,應該可以更進一層纔是。我若是此時便殺了他,世人只道我怕了他練成十全妖仙。待他練成之日,我再動手亦不遲。”
“十全妖仙?”衆人彼此互望了一眼,臉上都現出驚異之色來。
七絕妖仙已是如此厲害了。若真練出十全妖仙來,孔義之強,只怕五行奇人亦未必有把握會贏吧。
“那妖王不知在哪裡得到的上古異術。居然能夠將我體內的木行神力抽出!”鄭天揚似是回憶一般,雙眼緊眯成一張細縫:“歐陽澤用那異術取走我體內的木行之力。讓我再也無法五行運轉。而他五行屬金,便用自己的神劍克住我的木行之力。讓我永遠也醒不過來。多虧了藍兒!”
鄭天揚說完又深情地望了眼身邊的藍權,慢慢牽起對方的手放在掌心內。
“接下來你要如何?大開殺戒嗎?”康秀緊盯着對方問道。
之前一直沒機會開口,如今終於有機會問了出來。
雙方之前一戰,已是死傷慘重,如今孔義正在劍宗之上重新聚集起天下各派英雄。而本應是實力大減的五行教,此刻卻因爲多了一個鄭天聲而變得佔據着上風。
以孔義如今的修爲,只怕還不敢與鄭天揚動手。
“你放心!”好似早看出了康秀的心思,鄭天揚淡淡一笑:“我根本不喜歡殺人的。我現在要去見一個老朋友。並且還他一個東西!”說完,掌心一展,一個古怪的東西呈現在衆人面前。
“七巧血玲瓏!”張子揚驚道:“你……得到的!”
“便在打傷孔義的時候!這東西,實在太熟悉了,所以順便取回來還給他!”鄭天揚笑着,似有深意地望了張子揚一眼,然後慢慢站起身,向外走去:“你還三天的時間。”
“三天的時間?什麼意思?”張子揚奇怪的想着。
“別看我,現在天下太平,我可要回去好好享受了!”鄭天揚與藍權一離,見衆人又將目光轉向自己,七彩玄鳳忙幻起一片虛影,亦消失在衆人面前。
“現在我們怎麼辦?”南宮百川忍不住問道。
“我們當然要永遠在一起了!”師少千向身邊的孔苑說着,臉上禁不住又腓紅起來。
“五行教與劍宗之間,遲早會有一戰!而這一戰,將會死更多的人!”康秀的眉頭緊緊鎖在一起:“有了鄭天揚撐腰,天下各路英雄只怕要兇險萬分了。而劍宗有了孔義這個七絕妖仙,只怕聖教之內,亦會屍橫遍野。”
“這一切,都是智通天所希望的!”張子揚嘆道:“我看,我們先要去找到曾光才行。”
“在這之前,我們還要做一件事!”康秀道:“五行教也好,劍宗也罷,如果他們只有孔義或是鄭天揚一個人。那無論如何,死的亦只能是他們兩個而已。”
見衆人一臉困惑,康秀繼續解釋下去:“鄭天揚此刻正趕往極寒之地。而孔義,傷過那一次之後,爲怕鄭天揚追殺自己,一定會抓緊時間躲起來修練。如此,我們便好辦了。”
衆人齊聲道:“怎以做?”
“聖教之內,自然是我去遊說了。”康秀道:“我會將那些地位重要,又修爲不高的人聚集起來,引到一個地方去。”
歐陽天終於開口道:“劍宗之內,我去便是了!”
康秀點了點頭:“不僅僅是你,張子揚還要與你同去。只要探出孔義的行蹤,避開他。再由你這個劍神傳人,將天下各派中重要的人物都吸引出來。然後……再派到相同的地方!”
南宮百川不耐煩的道:“你到底要做什麼,真是麻煩死了!”
“殺人!”康秀十分冷靜地說着:“那些人便像是人的血液與經脈,只要他們在一夜之間死掉,無論是誰都好。短期內,都無法輕易聚攏起下面的人。”
歐陽天點了點頭:“你的意思是說,既然殺不死對手,便斬斷他的手筋腳筋,限制他的行動!”
“不錯!——”康秀點了點頭,忍不住還是長長嘆了口氣出來。
殺人並不是件開心的事情。特別是殺死無辜的人。
世界的最南端!暗淵!
那些人是如此虛委,如此自私,如此卑鄙。平日裡裝得正義凜然,但爲了自己,他們會輕易殘殺比自己弱小得多的生靈,甚至是同類。
張子揚閉上雙眼,大哥臨死前的情形似乎又浮現在眼前。
他曾經無數次想過要殺死這些人。
現在他做到了。
不僅是這些,還有那些爲禍天下的五行教徒們。
但心中,卻好似並不開心!
“你的手!……”曾光見到他,興奮的衝過來。
端起那雙手仔細的察看了一番,臉上不禁現出驚喜的神色:“看來你的修爲更進一步了!只是這雙手……”
張子揚回答道:“五行奇人鄭天揚!”
“他居然……”曾光猛嚥了下口水,剛剛興奮的臉色又極快的褪了下去。
“我與康秀已經殺了他們的人!”張子揚將康秀的計劃說了一遍:“不過這個方法卻撐不了多久。只要鄭天揚想,或是孔義修爲再進一層。他們便會再次開戰!”
“你們……殺了他們!”曾光驚呼着,但隨即很快的便又安穩下來:“你們做得不錯。餘下的,便交給行者公會好了。你如今當務之急,是要快些離開,因爲你……已沒有時間了。”
“沒有時間!”張子揚猛的想到三天前,鄭天揚臨行前的那句話來。
曾光點了點頭:“不錯,你已經沒有時間了。我會安排人護送你離開這裡。暫時先躲到一個安全的地方!”
“護送我?”張子揚剛剛說完,體內猛的一緊,剎那間,所有的靈力全都自各處聚回了氣海處。然後一陣劇烈的疼痛傳來,張子揚禁不住痛苦的彎下腰,躺在了地上。
那些靈力去得是如此之快,明明之前自己還是一個金仙,但是不過這一眨眼的功夫,那些靈力便全都在氣海處消失不見了。
好似,自己根本只是一個凡人,從未有過這些靈力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