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崑崙掌門?”張子揚笑道:“崑崙不是他的嗎?難道他想將自己的門派拱手讓與他人不成?”
“崑崙與我們劍宗不同的!”趙升道:“劍宗之內,當以宗主最大。但崑崙掌門之下卻還有着長老在控制。若無長老們的同意,有些重要之事,還是無法決斷的。”
張子揚立即便想到當日那三個老頭來,難怪當日石鼕鼕等人對其如此恭敬,原來竟是地位如此之高的人。
“這次若不是掌門極力主張,只怕我們與大聖殿還不會如此快談和!”丁雪道:“大聖殿其勢力之大,已遠遠超出我們想像,若非他們此時正在內亂,只怕天下亦唾手可得。當日我們本以爲掌門深謀遠慮,纔會有此決定。可是近來卻得了一個消息,掌門竟了受了某人的指使,才與大聖殿做了這筆交易。割出蜀國七城,與大聖殿永爲友邦。”
張子揚冷笑道:“看來倒是虧了呢!”
“也不能算虧!”趙升道:“大聖殿此番傾盡全力而來,本是打算滅了整個蜀國與崑崙的。但如今只得了七城,自己的損失只怕是更多些的。”
張子蘭關心的問道:“丁姐,那消息當真可靠嗎?不會是……”當日自己不肯殺張子揚,已有些惹惱掌門了。如今卻也是頭一次聽說這種傳聞。
丁雪道:“那人已死了,若是我們動作再慢些,只怕也會性命不保!如今三位長老已暗中聯絡四大高手與信得過的弟子,準備適當時候便與掌門當面對質。”
趙升嘆道:“我還是覺得此事有些過急了,連一派掌門都甘心做他人的走狗。只怕崑崙之內還會有不少人依附於其中。若是——”
“我已極小心的不讓其他人知曉了。但卻不快不行!”丁雪極堅定地道:“今日張兄弟來了,正好又是一大助力。今夜我們便去見三位長老,然後以快打快,明日天一亮,便召集齊人手,共同上堂議事。”
“砰——”丁雪剛說完,門外卻是一聲巨響傳來。緊接着又是一陣響動,薛衝搖搖晃晃的自外面直奔了進來。
“快走,他們帶人來了!”還未進到屋內,薛衝已急得大喊起來。
“這麼快!”趙升與丁雪驚得同時站了起來。彼此互望了一眼,皆看出對方心中的驚恐之色。
“薛衝!——真是多謝你帶我們進來了!”張子揚望過去,果然是崑崙掌門當先,身後居然還跟着崑崙的兩位長老。
再後面,便是以王雪等人爲首的四大高手。隨即便是幾個未曾相識過的生面孔。
“張子揚,你還敢來我崑崙!”崑崙掌門將手向他一指:“當日天華島主信任你,想不到你居然爲了活命,轉身便將天華神骨送與了冰妖藍權。若非劍宗宗主神功蓋世,只怕此番劍宗已被毀了。”
“掌門!”張子蘭急道:“他當日是爲了救我,迫不得已纔將那東西與對方的。”
“哼!——”崑崙掌門一陣冷笑:“他自然是爲了救你,你以爲他在這三個月來我不知道嗎?你們兩個狗男女,毀我崑崙清譽,真是無恥之極!”
“弟子沒有!”張子蘭聽了更是急不可奈,將袖子拉開,露出白玉的手臂:“守宮砂還在,弟子絕不敢越半點雷池的。”
“笑話!”其中一個長老此刻發話道:“我且問你,你既與他無姦情。爲何當日掌門之命都不肯聽也不願殺他。還有……他在你這裡住了三個月,孤男寡女,若說無姦情,誰會相信?”
張子蘭還想說話,對方卻又打斷了她,接下去道:“況且這守宮砂便是已失了身的婦人,亦同樣可以點上去的。想不到你這小娃,平日裡看似乖巧,原來卻是個蕩婦。”
那人還想繼續說下去,張子揚劍卻已當頭劈了過來。
崑崙掌門一揚手,居然只用自身的拳力便將張子揚的劍氣震散。
一聲巨響,卻是大半個屋頂都隨之一同消失不見了。
“誰敢侮辱她,誰便要死!”張子揚竟絲毫不爲所懼,手中靈劍暴漲而起,繼續向着面前的崑崙掌門當頭劈下。
“看看誰先死!”崑崙掌門冷笑一聲,身形晃動間已到了近前。
與之前打飛曹傑時一樣,快得難以想像,張子揚手中的靈劍還未劈下,胸前一緊,整個人已被打得飛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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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走!”趙升大叫一聲,急忙駕起靈劍向外飛去。
他還未喊時,丁雪已拉着張子蘭準備向外走了,如今聽得他這一喊,立即一縱身,二人同時躥出了屋頂。
趙升此時已飛了出去,再一轉身,卻是迎頭一張巨大的網蓋了下來。將還未飛出的丁雪與張子蘭又都阻了回去。
“哈哈……趙無雙,我們可是有十幾年未交過手了吧!”薛衝的笑聲自裡面傳出來,一道寒光閃過,那網再次被切開了。
張子蘭與丁雪卻並未從裡面再出來。因爲其他人已經圍了上去,他們三個便是此時再想跑,只怕已來不及了。若不是屋內空間有限,怕傷了自己人,只怕轉眼間除了薛衝外,那兩人便要被斃命當場。
趙升嘆了口氣,此時不要說去幫忙,以自己這點本事,只怕連進去都有些吃力呢。
正尋思如何是好時,身後卻是破空聲起,數十個崑崙弟子齊齊向自己這邊放出了飛箭。
“叮……”趙升勉強擋住了一輪,還未等起身,第二輪飛箭又迎面直衝了過來。
那些實在太過密集,自己最多隻能再擋住幾隻而已。然後便是……
趙升閉上了眼睛,耳邊又是一陣清脆的響聲傳來,再睜開眼時,卻是張子揚正站在身前。
“汪汪……”血月兇狗此時亦跑了過來。剛剛張子揚被打飛時,它亦緊跟着追了出去。衆人只顧着攔截張子蘭與丁雪,卻根本未將它這麼小的狗放在眼裡。
輕輕拍了拍小血的腦袋,張子揚轉身一用力,一道劍光閃過,張子蘭所居之處猛的隨之一陣,裡面一下突然沒了動靜。
好半天,那屋身這才自中心處齊齊的橫着歪向一邊。
人影急急自裡面向外飛出來。張子蘭與丁雪皆身負重傷,薛衝卻是傷得最慘,滿是血污,身上了除了庶羞的地方外,其他地方几乎已再無完好之處。
薛衝最先退到張子揚這邊,另一方,兩道人影一人一個,卻是帶着張子蘭與丁雪同時趕了過來。
崑崙掌門冷笑一聲:“哼——果然試出了叛徒!”
張子揚轉身望了一眼,其中一個自然是王雪,只是沒想到另一個,卻是一直不太喜歡自己的馬鬆。
“這不可能!”丁雪急喘了幾下,已是汗如雨下:“三位長老一向是同進退的。怎麼會有兩個與掌門走在一處了。”
“不可能的事太多了!”王雪沉聲道:“你沒發現少了一個人嗎?崑崙三位長老可是有着六十多年交情的人。彼此間情同手足,但如今,只怕那一位,已不在人世了。”
“直接問那趙無雙便是了。”薛衝說完走出去,如一個血人兒似的雙手一叉腰,大喊道:“趙老頭兒……爲何長老會與你一路,是不是你已亂了他們的心智。”
崑崙掌門未答話,身後的二位長老卻已大笑了起來:“笑話——我們三老在一起,只怕還沒什麼人能近得了身。”
“實在奇怪得很……”丁雪說着眉頭皺得更加緊了。
見她已有些搖晃,趙升急忙上前扶住了:“你還是先休息下吧。眼下我們能否逃離這裡還難說得很呢。”
“是敵是友,已是很明顯了吧!”張子揚轉身問王雪道。
王雪道:“身後那些不過是後進弟子,千萬莫傷了他們。我們一會只管向另一個方向衝,只要下了山,入了蜀國,便可以脫身了。”
“好!——”張子揚卻好似她已回答了一般,輕輕拍了下身邊小血的頭:“這幾日你也悶壞了,今日得了個機會——給我毀了崑崙!”
血月兇狗極具靈性,雖不能說話,對人言卻是聽得懂的。聞言立即興奮的怪叫兩聲,向前跑了幾步,身形突然跟着暴漲起來。
待走到雙方中間處時,身體已有人般大小了。
王雪此刻才發現那狗的特異之處:“那……那是什麼東西,好強的妖力!”
“血月兇狗!”張子揚話音一落,一道火球已當先向着崑崙掌門衆人衝了過去。
火球去勢兇猛,那邊衆人根本未曾料到居然會有此一招,猶豫了一下,終是不敢硬接,齊喝一聲,紛紛向左右兩邊逃去。
“轟——”巨大的火球此刻卻如山上之雪一般,越滾越大,所過之處盡入一片火海之中,一路向着山下滾了下去。
“你何時成了狗主的?”王雪驚道:“快讓它住手,否則崑崙便要消失了。”
王雪剛說完,丁雪卻強撐着走過去按住了對方的肩膀:“崑崙若真便沒有了,反倒更好。”
王雪道:“你說什麼?你這丫頭,瘋了不成?”
丁雪搖搖頭:“他們背後定有人指使!如今之勢,我們根本佔不到上風。與其將崑崙送與心懷不軌的屑小之輩,倒不如將它毀掉,免得污了祖師爺的名聲。”
“可是……”王雪望着那越燒越旺的崑崙山,心中終是難以割捨。
血月兇狗怪叫一聲,張開口,又是連續吐出三個巨大的火球,成弧形遠遠的拋了出去。
隨着巨大的響動傳來,四隻火球晃動了幾下,繞着崑崙幾條主山遊走了一番,最後匯合於一處。
如同四條無休無止,不知疲倦的火龍,飛快地將崑崙吞入自己的火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