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直身爲上位者的嚴春,即使是在此時,也並沒有被完全嚇倒,揚起手中的鞭子,冷冷的看着熊強,說道:“給我滾開,老子今日慈悲,只要你讓開,我可以放你一馬。{?<[八?一小?說網?W]WW?.]8?
聽着嚴春像白日夢話般的話語,熊強冷笑一聲,這一笑,在嚴春的眼裡,就彷彿是惡魔一般。
他第一次感到如此恐懼,覺得眼前的人根本就已經不是人,而是一隻厲鬼,沒有人的笑聲,能夠讓人感到頭皮麻,沒有的笑聲能夠讓人毛骨竦然,可現在熊強的笑,卻讓嚴春覺得有種涼透全身的感覺,那是一種自心底最深處的恐懼。
嚴春瞪大着眼睛,退後了兩步,看着這雙沒有絲毫感情的冰冷眸子,竟然全身在微微的顫抖着。
熊強緩緩的跟上兩步,邪惡的看着嚴春,說道:“你以爲這還是在九道山莊麼?你這個惡魔,今日我就要替白嵐報仇,爲那些被你鞭笞棒打至死的奴隸們報仇。”
嚴春聽着,心裡也是涼了一大截,可看了看熊強現在仍是被手鐐腳鐐束縛着,驚慌也是減少了兩分,揚起了手中的鞭子,強自鎮定的說道:“你個狗東西,今日我倒要看看你怎麼替那個死丫頭報仇。”
說着,他便是咬了啼牙,手中的鞭子一下一下的在熊強的身上抽去,這鞭子雖然短,可抽在人的身上,卻是能夠將人抽得皮開肉綻,一鞭子對於熊強來說,或許算不上什麼,可連續幾鞭子下去,那種深入骨髓的疼痛,也是痛得熊強跪倒在地。
見眼前那剛纔還像是鐵塔般的漢子,現在竟然跪倒在自己的面前,嚴春心中的膽怯也是消失,反而是得意的笑了起來,說道:“狗東西,在我面前,你永遠都是個任我欺凌的狗東西,現在你還不是一樣跪在老子的面前?”
說着,嚴春的臉色再次變得猙獰起來,再次向着熊強的身上抽去。
“啪!啪!”
那種疼痛幾乎讓熊強有種窒息般的感覺,可他卻是咬緊着牙關,沒有哼出一聲,只是看向嚴春的目光中殺意更濃。
看着被他抽打得將身子蜷縮成一團的奴隸,嚴春不但沒有感覺到半分的喜悅,反而越來越憤怒,就在剛纔,他差一點就被這個奴隸的氣勢給嚇倒了,被一個豬狗不如的奴隸嚇倒,他覺得這是他嚴春畢生的屈辱,所以他手裡的鞭子也是抽得越來越急,嘴裡罵罵咧咧的說道:“不知死活的狗東西,敢挑釁我的威嚴,今日我就抽死……!”
然而,卻在此時,他那一鞭子下去之後,卻並沒有再順利的抽回來,只見那抽出去的鞭子已經穩穩的被抓在了熊強的手中,無論他怎麼用力,也無法從熊強的手中將鞭子抽出來。
當熊強擡起頭來,看向嚴春的時候,嚴春那憋在嘴裡的話竟然再也說不下去,因爲此時熊強那張臉已經完全變了,臉上有着一條深深的鞭痕,從左額直劃到右眼,讓他看起來比厲鬼還要可怕,特別是那雙眼睛,那種殺意已經濃郁到了極致。
只聽見他大吼一聲,那彷彿是鐵塔般的身體突然站起,然後揚起手中的鐵鐐,惡狠狠的身着嚴春的頭部撞去。
“嗷!”嚴春出了殺豬般的嚎叫,那肥大的頭上,鮮血四濺。痛得他在地上打滾。
熊強嘴裡喘着粗氣,大吼一聲,如同睛空之中響了個悶雷,他咆哮着,一步步向着嚴春走來。
而嚴春此時也從那痛苦之中回過神來,看着那鐵塔大漢在自己身上投下的大片陰影,感覺此時的熊強不再是那個卑微的奴隸,而像是主宰他生命的天神,他的眼中充滿着恐懼,連頭上出那鑽心般的疼痛也已經忘記,說道:“你……你不要過來!”
熊強冷笑着,突然,他快的邁上兩步,用手銬之間的鐵鏈猛的身着嚴春那短小粗壯的脖子上套去。
嚴春的瞳孔極度的放大,被熊強這一股強大的氣勢所震懾,竟然是忘了反抗,直到那冰冷的鐵鏈已經套在了自己的脖子時,他才驚慌失措的掙扎起來。
“不……不要殺我!”嚴春哀求着說道。
“當我那天求你放過嵐的時候,你想過要放過她麼?”熊強冷冷的回答了一句。然後用手用力,鐵鏈在嚴春的脖子上越勒越緊。
看着嚴春的眼珠子不斷上翻,嘴裡已開始吐出白沫,熊強猶覺得不解恨。“啊!”他怒吼了一聲,使出全身的氣力,將嚴春整個人提了起來,然後轉身到嚴春的背後,利用背部的力量,將嚴春完全頂了起來。
嚴春恐懼的將手死死的握着那冰冷的鐵鏈,眼珠白,兩條短小而肥胖的腿拼命的亂蹬着,嘴裡出一陣陣的“咔咔”聲,可就是說不出話來。
將嚴春活活的勒死在背上時,熊強的淚水也在這一刻噴涌而出,他那憋藏在心中的怒與恨,在這一刻,彷彿是開閘的洪水一般傾泄而來。
他的聲音哽咽着,幾乎是夢囈般的說道:“你知道白嵐是個多麼好的姑娘麼?她溫柔、善良、可愛、嫺淑,可一個這麼好的姑娘,卻死得那麼慘,在她死前,她還要遭受那樣的屈辱。你知道麼?她死的時候,身上已經沒有了一塊好肉,她死的時候,是衣不蔽體。這一切是誰造成的?是你,是你嚴春這個惡魔,是你這個畜牲,是你這個王八蛋,你有今日之報,是你罪有應得!”
說到這裡,熊強也是突然的跪了下來,出歇斯底里般的咆哮:“白嵐,我給你報仇了。”
此時,他心中的憤怒完全泄出來,體力也被完全榨乾,整個人如同爛泥一般,癱在了地上,嘴裡大口大口的喘着氣,看着天空,彷彿白嵐在對着自己淺淺的笑。
從他背上滾落下來的嚴春,死相相當恐怖,舌頭伸出,眼珠子突出,滿頭滿臉都是血。
看着嚴春已死,熊強突然感覺心裡無比空明,那久久壓抑在心頭的巨石也好像是消失了一樣。
所有人都呆呆的看着這一幕,甚至包括那個白衣男子和王員外等人,熊強心中該有多大的恨,纔會引他如此強烈的爆?
可當這一幕過去之後,那男子也是冷笑一聲,將視線轉移到王員外的身上,冷冷的一笑,說道:“丁萬騏,現在該你了。”
看着這嗜血的目光,王員外也是戰戰兢兢,連口齒也有些模糊不清起來,說道:“我……我不是丁萬琪,我叫王福來,只是一個生意人。”
平靜下來的熊強癱坐在地上,看着眼前的一幕,眼前的一切,他也不是很明白,明明是王員外,爲什麼在這男子的口中卻成了丁萬騏了?丁萬騏又是誰?
此時,只聽那男子說道:“不用狡辨了,三年前,你假意死在唐鍥的手中,瞞天過海,讓天下人都以爲你死了,本來你這齣戲唱得不錯,差點騙過了我。
只可惜,一年前在信陽楚國客棧,你化裝成小二,半路伏擊,殺了火神派的火雲,然後用火神派的硫磺彈企圖燒死我,卻露出了馬腳。黑手榜上排行第三,百變郎君丁萬騏,你還真是狡猾啊!不過,你身份再多,也只有一條命,今日你這條命,我取定了。”
王員外忽然冷冷一笑,說道:“逍遙子,還真是想不到,我隱藏了這麼久,竟然還是被你挖出來了,果然不愧是暗河的第一殺手。”
這兩人的對話,讓熊強莫明其妙,也不願去多想,只是靜靜的看着。只是在他內心之處,還有着一個無比熱切的願望,就是拜這些高來高去的人爲師,學一身本領。每當回憶起白嵐在他身邊慘死,自己卻毫無反抗之力的情景,他就覺得無比的悔恨,覺得自己無比的窩囊,白嵐可是自己最心愛的女孩,一個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無法保護的男人,算什麼男人?
所以,他渴望得到這種力量,一劍掃過,無人可擋。他覺得只有擁有這樣的力量,那麼以後,他就能夠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人,雖然白嵐已經死去,可至少以後他能不再受別人的欺負,他不會再淪爲任人宰割的奴隸,被人當貨物一樣賣來賣去,被人像驅趕牛馬一樣幹活。
更重要的是,他對自己的身世一無所知,只知道從有記憶的時候,自己就已經在九道山莊當小廝,若不是身上有着一塊隨身攜帶的繡帕,恐怕他連自己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
想了這麼多,熊強也是回過神來,再次看着眼前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