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熊強醒來的時候,他看到了兩個人,一個是婆婆,而另一個則是斷龍老叟。
“婆婆!”熊強幽幽的喊了一聲。
“醒了,熊強醒了!”婆婆聽到這一聲叫喚,欣喜萬分的走了過來。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啊!”斷龍老叟笑眯眯不斷的揉搓着自己的手掌,輕微的嘆了口氣,可見在熊強昏迷的這段時間,他應該是十分着急的。
看着斷龍老叟,熊強的眉頭蹙了蹙,一副十分不高興的樣子,他可還記得,之前就是這個老傢伙的弟子想要殺了他婆孫兩人的。
因此對於斷龍老叟出現在這裡,他感覺有些憤怒,毫不客氣的說道:“老傻子,你怎麼在這裡?”
一聲老傻子,讓斷龍老叟的眉頭一蹙,臉上帶着些惱怒,可在婆婆瞪了他一眼之後,這老傢伙居然老實了下來,反而臉上露出尷尬的笑,說道:“傻小子,你還記着以前的事啊!以前是我不對,我向你陪罪!”
婆婆也是笑着說道:“這老傢伙遇徒不淑,老天爺已經懲罰過他了,你別生他的氣了,而且他還答應,將那七彩靈芝拿出來,替你治傷。你就別再怪他了,你要是不想見到他,我讓他滾出去就是。”
斷龍老叟只是嘿嘿的訕笑着,看他現在那副嬉皮笑臉的樣子,哪裡還有一點什麼武林宗師的風範?
聽婆婆都這麼說了,熊強也沒有再責怪,只是關切的看着面前慈眉善目的婆婆,說道:“婆婆,只要你沒事就好,那七彩靈芝沒有就沒有吧!我現在除了身上沒有氣力之外,也沒有別的不適。”
到這時候了,熊強還惦記着自己這個婆婆,木蓮的心裡也是好一陣感動,那淚又忍不住的來了,她都不記得自己有多久沒有流過淚,可自從見到這個孩子之後,她的淚就好像變得極不值錢一般。
“有個這樣的孫兒,真好!”婆婆心裡想着。
“木蓮,你去弄點吃的吧!這傻小子昏迷了兩天,現在估計也餓了。”斷龍老叟說道。
吸了下鼻子,木蓮將淚水榨乾,笑着說道:“你看,這人老了,反倒是越來越不想事了,那老傢伙,你陪我孫兒聊會天,我去給他做點吃的。”
木蓮出去之後,房間裡便是寂靜了下來,熊強對於差點就要了他婆孫兩人性命的老傻子,心裡可還有氣呢?斷龍老叟也知道熊強有這個心結,可一時半會的,他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導,只能乾咳一聲,打破了尷尬,說道:“怎麼樣?傻小子,身上的傷不痛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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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強偏過頭,將臉對着牀裡面,根本就不理睬這老傢伙。斷龍老叟也是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子,說道:“還生我的氣啊?你不是說我是老傻子麼?老傻子人又傻,又老眼昏花的,自然會收了個那麼不孝的徒弟,大不了,你多罵我兩聲老傻子行了吧!”
“哼!那可是你說的,我以後罵你老傻子,你可不準生氣!”熊強這小孩子脾氣,還真是來得快去得也快,這斷龍老叟一句話哄下來,就把他給哄給來了。
“呵呵!我本來就是老傻子嘛,有什麼可生氣的,你罵得對着呢?”斷龍老叟嘿嘿訕笑着說道,雖然嘴上這麼說,可心裡卻感到十分憋屈,自己可是武林中成名已名的高手,被這麼一個小娃娃整天老傻子老傻子的喊,可真讓他威風大失,看來得等到這小娃娃氣消了的時候,再跟他談一下。
“你怎麼會有那麼快的劍?是什麼人教你的?”斷龍老叟見熊強不再說話,想找個話題來跟他談談,忽然就想到了熊強殺了常懷玉的那一式快劍。
熊強搖了搖頭,說道:“我不知道,以前的事我都忘了,只是覺得我一握住劍的時候,就有種十分熟悉的感覺,就好像那劍是長在我身上一樣,劍與我之間已經成了一體。”
斷龍老叟臉上露出一絲驚容,以他的見識自然知道,熊強所說的這種情況,已經達到了極高的境界,以心馭劍的境界。不由得仔細的打量起熊強來,真不知道這小小年紀的他,怎麼練到高明的馭劍境界,一般達到這種境界的人,可都是武林中威名赫赫的高手,甚至有些已經是某些大門大派的掌門。
可他卻不知道,熊強在這種境界中,卻只能夠刺出一劍,而斷龍老叟所說的以心馭劍境界,卻是能夠在這種境界之中將一整套劍法使出來,是以心馭劍的大成境界,這已經是達到了真正的武林宗師的境界。所以熊強現在離真正的武林宗師,還有着一段很長的差距。等他什麼時候能夠真正做到將手裡的劍,能夠連綿不絕的刺出那驚豔一劍的時候,他就??到達了這一種境界,現在的他只不過僅僅摸到了門檻而已。
“不用着急,等我和你婆婆的內力恢復之後,便用七彩靈芝助你恢復記憶,這種靈芝可是比任何鍼灸和藥物治療都快捷的辦法。”斷龍老叟說道。
“老傻子,那七彩靈芝不是你的寶貝嗎?你怎麼突然間捨得給我了?”
斷龍老叟微微苦笑,緩緩的在熊強的牀沿前坐了下來,那張臉上有着一絲苦澀,說道:“七彩靈芝對我已經沒有多大的用處,它的最大用處是用來打通任督二脈,我原本打算等懷玉打通最後兩條正經之後,便交給他的,可惜這畜牲狼子野心,竟然連幾個月的時間都等不了,就迫不及待的做出了這種醜事。”
“我殺了他,你不會怪我吧!”熊強見斷龍老叟的臉上的苦澀,對這老傢伙也是有了同情之心。
“這個欺師滅祖的東西,就算你不殺了他,只要我還有一口氣,我也會殺了他。”斷龍老叟雖然嘴上說得絕決,可心裡的苦卻是說不出來,畢竟常懷玉是他唯一的弟子,與他朝夕相處那麼多年,那種師徒之情已經猶如父子之情,兒子就算是再做惡,終究也是自己的兒子,不要說他當時沒有殺他的能力,就算是他當時有那能力,他也絕對下不去那手。
“傻小子,你好好休息吧!十天之後,我會將七彩靈芝讓你服下。”斷龍老叟輕嘆了一口氣,然後便是緩緩的向外面走去,看得出談論到常懷玉的事情,他的心情依然很沉重。
半個月的時間,早已經過去,在濟寧城以西的那間破爛茅屋之中,逍遙子仍然是呆呆的守在那裡,當初下九龍山的時候,他與熊強約定半個月之後,在這裡匯合。可離他們約定的時間,早已經過去了三天,這空落落的屋子裡,依然只有他逍遙子一人的身影。
現在的整個濟寧地區,包括濟寧州轄下的幾個縣,到處都是唐門和武當的眼線,還有冥雀的搜風小隊,逍遙子每走一步,都是如臨深淵,如履薄冰。
從九龍山逃出來之後,他便一直躲在這個地方,爲了不被那些眼線覺,甚至連白天他都不敢在這破房子裡現身,只有到了夜半更深的時候,纔敢入住這裡。
現在他身上的傷也已經好得七七八八了,他懷疑熊強已經死在了冥雀的手中,因爲那日在九龍山雜草堆裡的時候,他隱隱感覺到了熊強在臨死之前的咆哮。
身爲殺手的逍遙子,他這一輩子,心裡在意的只有兩個人,一個是牡丹,是他唯一一個動過情的女人,牡丹雖已銷聲匿跡多年,但她應該還有活着的希望。而另一個便是熊強,他與熊強雖名爲師徒,卻早已情同父子,可熊強卻爲了保護他,而死在了冥雀的手上。
所以,孤家寡人的逍遙子活着已經沒有了別的奢望,他只有一個目標:報仇!
砍下冥雀的頭便是他活下去的唯一目標。
他緊緊握住了手中的劍,朝着九龍山神秘組織的秘密基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