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又來到一個城門口,那裡有不少日本兵守着,大門兩側個站着幾十個士兵,牆頭上的垛洞裡露出一把把明晃晃的尖刀,,在夕陽餘暉下,閃着耀眼的銀光,城門上吊着幾具屍體,看樣子已經風乾好幾天了,這裡的士兵估計不少於一個白排。
車子在離大門還有了兩百米的樣子就停下了,德川家福對陸騰飛說道。
“我先去打探一下情況,看他們能不能讓你進去,”
就在德川家福剛下車,走往大門的路上,有件見令陸騰飛起雞皮疙瘩的事情發生了,也不知從哪裡冒出一位佝僂的老人,他懇求那個領頭的把兵讓他進城去,卻殘酷的被那個士兵從胸部嚴嚴實實的插了一刀,又迅馳的拔出尖刀,伴隨着老人驚異而又悽婉的叫聲,封堵的血咕嘟嘟的響着從老人的前胸部,後心涌出來,染紅了全身,老人眼裡閃着灼亮的光,直勾勾射到那日本兵眼球裡,直至倆束光亮衰弱最後消失,老人垂到在地上,之後又是一陣響天切地的魔鬼般的狂笑,那如同悶雷在山谷中炸響的聲音彷彿來自地獄的狂笑,深紅的血糊住了原本嶄亮的刀韌,在殘紅的晚霞下,那種地獄裡纔有的獰笑,有點戳人的感覺讓人極爲不舒服。
陸騰飛心靈裡不禁泛起戳人的痛。我注視着那一幕,久久不願意把眼光移開。那一幕給他留下複雜的難忘的記憶,德川家福走到了大門前給他發了一支菸,併爲他點着了,只見他們竊竊私語,商量了起來,隨後那個日本兵擺擺手,好像拒絕了德川家福的什麼要求。
不一會德川家福有垂頭喪氣的回到車裡,從到那眼神可以知道事情進展得不順利,“剛纔去套了一下,聽說,上面有文件下來,必須每個人有身份證件,才能進去。”
“要不,你先在外頭等着,我們進去後把行旅放下後,再拿我一個戰友的證件過來接你進去,你先找個地方躲一下,”
“好吧,放下行旅後,你趕緊出來,我可不想一個人呆得太久”
陸騰飛下了車,就近在一個破舊的屋子躲起來。
德川家福再三叮囑他,千萬不要走開,隨後和其他人都進了城門去。
德川家福新的住處是一家意大利工長的舊址,那家工廠在開戰前就已經搬走了,德川家福到了住處,拿了一個戰友的證件,準備開一輛小車去接陸騰飛,不料被上級叫去開會,等他開完會時已是晚上**點。
話分兩頭,陸騰飛躲在那件破屋子,許久見德川家福沒來,不由得緊張起來,剛纔那一幕幕又浮現在眼前,清晰得可怕,突然一聲難以置信的悽慘的尖叫劃破了與世隔絕的沉靜,這撕心裂肺的聲音讓人心驚膽寒,像一聲破裂的悶雷將街巷上、破屋裡的殘存的一絲溫存震盪殆盡,陸騰飛坐立不安,像籠子裡的野獸一樣,被世界拋棄了,又像被活埋一般,孤獨而窒息。
十三點整的時候,陸騰飛聽到捷克式機槍密集掃射的聲音,之後平靜下來。
一四九五年,達·芬奇在一所修道院完成了一幅偉大的畫作:《最後的晚餐》。耶穌與他的十二個門徒共進晚餐,緊靠在桌邊的猶大形容猥瑣,右手緊握着出賣老師而獲得的一袋金幣。因爲猶大的出賣,耶穌被釘死在十字架上。因此,“十三”是個不吉祥的黑色數字。荷蘭的街道上找不到十三號門牌,英國的電影院裡沒有十三排和十三號座位,美國人絕不在十三這一日出門。
十二月十三日,是西班牙的馬德里向拿破崙投降的日子。
還有十二月十三日,是沙俄軍隊佔領中國旅順港的日子。十三可是個不祥的數字,陸騰飛心裡想到。
“往那邊找一找,看那幾間破屋裡有沒有人”,這時死寂的街巷裡轉來一個日本軍官的呵斥。
“這裡還有個活口”一個日本兵突然喊道。
“啪”隨着一聲槍響,一個女人啊的一聲慘叫,“啪”又一聲槍響,伴隨而來的是清脆的男子的聲音,隨即那男子發出沉重而渾濁的呻吟聲,陸騰飛可以感到中彈人的身體也慢慢踡成一團,痛苦地在地上不停扭曲翻滾。像是一羣受到血光刺激的鯊魚,這一刻,那些日本兵忽然一下子興奮起來。他們開始起鬨,發出嗥叫的聲音,整個街道頓時陷入了某種癲狂的狀態中。
喊聲,腳步聲越來越近了,陸騰飛心跳在急速加快,後背冒出的冷汗把衣服侵了個透。
“嘟嘟”,這時開過來一輛卡車,車子在屋子外面停下了,一個日本兵下了車,走進了陸騰飛附近的一個破屋子裡,隨即轉來嘶嘶的撒尿聲,陸騰飛匍匐跑到後車廂,翻身一躍上了後車廂,直到站穩了之後,纔回過神來,自己踩在一車死人上。酥軟的肉泥讓他幾乎站不穩,自己也抓的滿手是血,慌張間一時無所適從。
“嗨,夥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