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天靈根!

“小景,豆角和白菜洗好了沒有,時候不早了,該吃飯了。”

“洗好了,吳嫂,我這就來了。”顏景拿起帕子擦了擦手,擡頭看了眼天色,已是近午十分,於是麻溜把帕子往盆子一扔,端起洗好的菜,轉身進入廚房。隨後一陣烹炒之聲響起。

她麻利的炒完幾個菜端了出去,吳嫂笑吟吟的接過整齊的擺放在桌面上。

“小景長大了,會做菜了,要是你父母看見,不知道得多高興。”吳嫂將碗筷擺好,臉上抑制不住的欣慰和喜悅,感嘆顏景懂事勤快。

“吳嫂……”顏景似觸碰到了傷心處,喉嚨裡的下半句話怎麼也說不出口。眼神裡滿是傷心和思念之色。

“你看你,說什麼呢!”一名40歲上下的男人帶着一個虎頭虎腦的小子走進屋內,見到顏景的神色,埋怨的喝住吳嫂。

吳嫂連忙看了看顏景神色,心知自己說了不中聽的話,慚愧的捏着圍裙。

“沒事,吳叔。”顏景將神色中的哀傷隱藏起來,漏出個甜美的笑容出來,連忙圓場這尷尬的氛圍。

“景姐姐,今天又做了什麼好吃的?”小孩也發現了顏景的神色,一進門就拉着她的手,稚嫩的童音親暱的喚着姐姐,讓人越發覺得小孩可愛可人。

顏景嚥下心裡的酸楚,見着小孩,摸着他的頭,打趣道:“你這個小饞貓。”

這小孩是吳嫂的孩子,名叫吳平,生的虎頭虎腦,最是討她喜歡。

吳叔嘆了一口氣,難爲顏景這孩子這般懂事,和藹的招呼顏景坐下吃飯。

顏景雙親在幾年前失蹤,留下這孤女一人,讓人可憐。到今天已經第六個年頭了。吳叔思及此處也不免同情顏景無依無靠,只盼望着顏兄夫婦二人早日回來。念及顏兄當初的神采,眼內流露出敬佩。

“來,忙了一上午,多吃點。”吳嫂心中惱火自己哪壺不開提哪壺,抱歉的往顏景碗裡不停夾菜。

“吳嫂,你別盡顧着給我夾菜,嚐嚐我今天做的新菜式。”顏景甜美的笑了笑,夾了一塊包菜放在吳嫂碗裡。

自從早些年雙親失蹤,要不是這對善良的叔嫂照顧,恐怕她早就餓死。吳嫂家只是平常的農戶,平日裡靠打獵種地爲生,養活一家人已經不易,更何況還照顧她。她心裡感激吳嫂夫婦二人的幫扶,平日裡經常做新菜式或者做些家務活,力所能及報答夫婦二人多年來的照顧。

“景姐姐最近手藝又提高了,我現在都不想吃娘做的菜了。”王平眨了眨圓溜溜的眼睛,嘴裡吃着飯菜,稚嫩的聲音有些囫圇不清。

吳嫂聽聞,也不甚在意,笑道:“你吃慣了你景姐姐的飯菜,倒是嫌棄起孃親的手藝了。”

一頓飯有說有笑的吃完,顏景懂事的幫着吳嫂收拾了碗筷,便提着木桶到河邊洗衣服去了。

日復一日,父母離開已經五個年頭,她也從少不更事的孩子長成了十六歲的大姑娘,想起孃親在時的記憶,似乎是上輩子的事情,遙遠而模糊。

顏景穿着一身乾淨的藍布衣服,有力的錘着衣服,動作熟練而自然。她的身子有些瘦弱,皮膚也有些黑,但清澈的雙眸帶着一抹聰穎,只是皺着的眉頭,使得聰明內斂,神色中多了一份茫然。

一陣微風吹皺了溪水,今日吳嫂說的話到底還是入了她的心裡。

“我還能看見娘和父親麼?”顏景擡頭看着藍天。父母留下她孤身一人,吳嫂到底也不能照顧她一輩子。

“平凡度過一生,找個地道老實人嫁了?”顏景苦笑,坐在這安靜的河邊,看着手上的木錘,神色茫然越來越深。對於人生的迷茫,不知曉以後的路在何方。

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她長大了,想看看外面的世界,可又怕自己走了,父母若有天回來找不到自己怎麼辦?

這些問題沒有答案,對於一個十六歲的少女來說,這樣的迷茫彷彿一張無形吞噬人的大口,讓她感到害怕。

呆呆看着藍天數十息,顏景這才低下頭,她的眼內餘光好似看見一條金色光亮從頭頂過去,她沒甚在意。深呼吸一口氣,目光漏出堅定。

“不管未來如何,總要……好好生活下去。”顏景性格本就如此,聰穎中帶着堅強,若非如此,早年雙親離開,她也不可能獨自活到現在。

“小小年紀,心志倒是堅定。”

就在這時,顏景身後傳來一道男聲,這聲音縹緲而冰冷。讓顏景身子一僵,她在這裡生活多年,村裡老老小小的聲音都十分熟悉,這聲音一傳來,她就知這人不是村裡人。

顏景轉過身一看,是一個面色蒼白,看不出年紀的男子,身着藍色長袍,細看之下,那長袍不似凡間布料,竟有淡淡光華流轉其上。

男子站在不遠處面無表情的看着顏景,他相貌英俊,只是那煞白的面孔,陰寒的氣息,在這盛夏時節,卻讓顏景有種深處寒冬臘月的感覺。

男子打量着顏景,突然冰冷的眼神閃過一抹驚異:“天靈根!”

這聲音落在耳中如寒冰摩擦,尤其是男子那雙眼睛彷彿帶着某種奇異的力量,讓顏景看一眼,全身立刻冰冷,彷彿在這男子面前沒有絲毫秘密,被看透了全身一般。

話音還在耳邊迴盪,不知什麼時候男子已經突然站在了顏景身旁,幾乎驚喜道:“居然是木屬性天靈根!”

如此千年不遇的資質,居然能在此處遇到。

男子似乎極爲驚喜,看着顏景的眼神彷彿看着一件尋覓已久的寶物。

“喂喂喂,你誰……!”男子奇怪的話語和古怪的眼神讓顏景身子顫抖,神色緊張,也不管這男子是怎麼突然就出現在身邊了,連忙後退。

還沒等顏景話說完,只見男子大袖一揮,頓時一股白色的煙霧瞬間捲起顏景,在顏景的驚呼聲中,隨着那男子直奔天空而去,剎那間便沒了蹤影,只有這大青山依舊佇立,溪水依舊流淌,而那放在溪邊的木桶隨着黃昏漸漸沉入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