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十一章

“你還有寫信給他嗎?”允秘坐在院子裡問秀珠, 秀珠點點頭,突然她又把話鋒一轉:“可是今天我不想把信寫給他了……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他,他是王爺, 我不過是太醫的女兒, 我沒有資格沒有地位。”允秘安慰她道:“別那麼想, 弘曆如果不愛你, 他爲什麼要那麼辛苦的追求你呢?別那麼的妄自菲薄, 每個人都有她獨特的魅力,而你有的,就是他所愛的。”秀珠差點哭出來:“不行, 我不能連累他,我還有自己的仇沒有報……”允秘當下一驚, “什麼仇……”

“當然是我阿瑪……不, 沒什麼, 是你聽錯了……”允秘當下聽得清清楚楚,“什麼?就因爲你阿瑪死了, 所以你要報仇,那你爲什麼要怪到弘曆的身上。”秀珠自己瞞不住了,於是道:“不錯,我是愛他,可是我不能不報仇!我要藉着他的力量, 一步一步的接近皇上, 我阿瑪是皇上下令毒死的!”允秘心中早就打好了如意算盤, “不, 秀珠, 你不應該那樣做!”“有何不可!”秀珠吼着,上前抓住允秘的衣領。“你無法理解我的心情, 你還在這裡說風涼話!”允秘瞭解內幕:“你又瞭解什麼?你阿瑪他死有餘辜,他害了八阿哥。所以皇上纔要下令殺了他的,而幕後指使者卻是弘曆的親生母親——熹貴妃!”

秀珠推開了他:“你騙我!你這個騙子!我阿瑪纔不是這樣的人!你胡說八道……你給我滾開……你們這些騙子!”允秘被推到了門口。“我希望你不要做出傻事!如果你要找皇上報仇,你會連累了弘曆的母親,那麼弘曆會恨你!”大門正好關上,允秘摸了摸鼻子正好笑了,那一頭的秀珠卻大哭起來:“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她這幾日沒給我寫信嗎?”弘曆正在戶部查看帳本,見允秘而來,他忙起身請安,然後詢問他眼前的這個大媒人。“弘曆……”允秘喊他。弘曆依然不看他,接着回說:“什麼事?”

“收手罷……”弘曆將帳本放下,不明就裡:“什麼意思……”允秘從懷中掏出信來:“這是她給你的信……二十四叔好奇,於是打開看了,但是上面一個字也沒有,能看到的,只有幾圈已經乾涸的淚滴。”弘曆問:“她是什麼意思?”允秘圓着謊:“她的意思就是……你們之間恐怕只有空白罷……那幾滴淚,也許就是她不能接受你的好意而……”弘曆將信撕碎,“算了,我也不想勉強她……隨她去罷……”

“大奶奶,請喝茶……”秀珠將茶遞上,姑奶奶欣慰的看着靈巧的秀珠。“你今年多大了?”秀珠道:“我今年十七歲了……”姑奶奶點點頭,“奶奶我想給做媒,你可答應?”秀珠笑說:“還不知人是誰呢!怎麼答應……”秀珠以爲姑奶奶說的是弘曆,畢竟弘曆也要喚眼前的老人一聲姑奶奶呢。“這人吶,你也認識……我看他對你也有點喜歡,你們在一起真是天作之合!”聽到這兒,秀珠更能確定她口中說的人是弘曆了。

“駿兒,你出來罷……”姑奶奶喚出名字,只見大叔叔一身盛裝從後堂出來,真真嚇壞了秀珠,“是你?”秀珠將眼神調回到姑奶奶的身上,“是呀!你們之間又不是親兄妹,怕什麼?再說了,你們之間相處了那麼久,該有了些感情。”秀珠後來就藉故身子不舒服先回家。她不能嫁給這個讓她嘔吐的男人,她無時無刻不討厭着他!回到家看到孃親就哭了出來。

“娘,我該怎麼辦?我不要嫁給那個人……”母親以爲秀珠說的是弘曆,然後笑道:“你愛他怎麼不和他在一起呢?不過你若真不嫁給他就好了……”秀珠道:“娘,你說的是誰?”母親笑:“寶王爺啊!珠兒,你聽娘說,你千萬不能嫁給寶王爺,那會害了你一輩子的!”秀珠忙道:“不是他!不是他!是大叔叔……是那個大叔叔!今天,姑奶奶問我,有人要娶我,我以爲她說的是弘曆,沒想到是大叔叔,娘……我不要嫁給他,我愛的是弘曆,我要嫁給他!”孫夫人當下就說了一句:“你不能嫁給他!”

“爲什麼?”秀珠問。“有些事情是不需要知道任何理由的,只要你答應娘,不要嫁給弘曆,娘什麼都答應你!”孫夫人將秀珠拉到屋裡,好心勸道:“你要聽孃的話……那個大叔叔待你可好?”秀珠含着淚搖搖頭,“他可喜歡你?”秀珠點點頭,“那不就結了?你也要爲人家寶王爺着想,他現在可是皇上眼中的得力皇子,你這一鬧,可要連累了人家寶王爺!”秀珠想了想,“好,爲了弘曆,我嫁!”

“你說什麼?秀珠不願意嫁了?”多歆正在睡覺,聽到琳琅在旁邊道,她起身仔細詢問。“是呀!那日二十四王爺上朝,我從旁經過遇見了,就問問他關於秀珠的意思,誰知他說秀珠不願意了,還說,人家已經幫她找了婆家,日子都定好了。”

琳琅扶着多歆下牀:“你說這些都是什麼事。這些個風風雨雨的,就讓這些個孩子們自個兒去鬧罷……”琳琅道:“也就是的,主子本是沒什麼事的,這一鬧騰,啥事都出來了。”“唉……這一年,怎麼什麼事都出來了……”多歆不禁嘆氣。

“秀珠說她不願意嫁了……”宛如端茶過來,然後乖乖的坐到一旁,好半晌才說話。弘曆將書放下,“我知道。”“爺打算怎麼辦?”宛如問,弘曆說:“隨她去罷……”宛如卻擔憂道:“我知道爺恨我,可是,我這也是迫不得已。眼看着大姑姑自己能找着自己的幸福也罷了,咱們別操心那麼多……”弘曆突然起身,“恩,我先去書房睡了……”說着拿了褂子就走,宛如見弘曆匆忙而去,心中又是一陣失落……

“妹妹前陣子聽姐姐說要給皇上選妃,我約莫着,我手頭上倒是有一人,不知姐姐覺得如何?”秋梧正在和多歆聊天,秋梧提起這事,多歆先是愣了下,隨即笑開了。“我當是什麼事呢,原來你指這個。急個什麼勁兒,皇上都不急呢!名義是選妃,可又不是那回事。說選妃,不如說是選心。送來的人,可要撿着挑呢。”秋梧是實在有些不快活,擡眼卻見琳琅過來。琳琅向多歆囑咐了幾句便退下,秋梧道:“姐姐能有一個這樣的丫頭和真是好呢,貼心又能把事辦的透徹,可惜妹妹我,宮裡連個貼心的丫鬟都沒有,盡是一些沒用的東西。”多歆不曾理會她的諷刺,笑道:“本宮還有事,你自個先去樂兒去罷……”

“先帶我去看看……”來到琳琅的身邊,琳琅立刻爲多歆帶路:“他們現在在崇文門外,奴婢讓他們給娘娘準備了馬車。主子,有些事情不知當說不當說。”見多歆點頭同意了她才道:“五阿哥殺了人,還有俞大人。聽說大汗和駙馬爺也都……”多歆差點栽到地下去,琳琅扶住了她。“這個混小子!”多歆雖然氣他,但是更加的擔心兩個人的生死。“鬧出這樣大的事,也不知危險不危險!唉……”

“弘晝,你不是說不回京城了嗎?”弘晝揉着她的秀髮道:“傻丫頭,我們現在除了進宮就沒有別的活路可逃了,來到宮裡,皇額娘可以暫且收留咱們。俞龍說的對,還是家好。”俞龍笑說:“謬讚了,屬下能和五阿哥出生入死,人生也不算白活了。”聽說他打發去的探子已經將信息傳遞給坤寧宮的人了,想必,用不了多少時間,人就會來到。“這件事如果讓皇阿瑪知曉了,還不知會讓他如何的大發雷霆呢。懲罰算了,就怕皇阿瑪的身子吃不消。”月華擔心道:“沒事,你多想了,皇額娘會幫我們的。就是要懲罰,我也不會讓你吃苦的。”

“弘晝,你看,那不是二十四叔嗎?”弘晝朝着月華所指的方向一看,看見允秘和一名清秀的女子正朝這兒來。“對,是二十四叔,旁邊的那女子是誰?該不會是二十四叔新交的紅顏知己?”月華怪嗔道:“聽你瞎說,二十四叔纔不是這樣的人。”當他們湊近了,月華終於看清了那女子的面容。“弘晝,真不知該如何說,那女子長的好像皇阿瑪……”月華扯了扯弘晝的衣服,弘晝疑惑道:“什麼意思?”月華搖搖頭:“沒什麼,也許是我多想了。”可是,她的容貌,她的一顰一笑,都和皇阿瑪好像。

“五侄兒,你怎麼在這兒?”允秘看到了弘晝便問他爲何在此地。弘晝笑了:“沒什麼,來接媳婦兒回家。”允秘身旁的秀珠見到月華,滿臉的笑容:“你是月華姐姐罷……我常聽弘曆提到你呢!”於是,兩個女人互相傾訴去了。弘晝找了個地方與允秘一同坐下了,“怎麼?新交的紅顏知己?”允秘笑得可爽朗:“你這孩子!我兵部忙的可以,沒有時間回家,更別說什麼紅顏知己了。”弘晝依然開着他的玩笑:“那她誰呀?老相識?”允秘才說:“她可不是我的女人……她呀,是你四哥的女人……你四哥和你一樣中了女人的毒。真不知道你們兄弟幾個,真真讓人苦惱。你也就罷了,連他也……爲了這個女人弄的死去活來的。”弘晝道:“二十四叔可就不懂了,二十四叔不懂那是因爲你沒有遇到與你知心的女人。假如有天遇到了,家裡的人不願意讓你娶,你也是如此。話不要說的太早,只是時機未到而已。”允秘敲敲他的腦袋:“瞎說什麼?怎麼說話比你二十四叔還老氣橫秋,你二十四叔還輪不到你來說教呢!眼下最重要的,是要把你們的事情善後……”說着,便將眼神轉到了月華的身上。

“我終於知道你是誰了!你是選秀中那個敢與皇阿瑪爭辯的女子!我好佩服你的勇氣!除了皇額娘,沒有第二個人敢和皇阿瑪說道理。不過,皇阿瑪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但是你這麼單純,如果不能贏,你的命很難保住。謝天謝地,你真的好勇敢!”月華很開心今日一見,這個女人竟是當日選秀未能成功的人。“姐姐的事我也很瞭解,姐姐的敢愛敢恨也讓我很折服。姐姐,你一定要幸福啊!五阿哥人很好,你們一定會幸福的。”正說話間,允秘過來了:“秀珠,咱們走罷……讓他們小倆口好好的敘舊,可別耽誤了!”秀珠笑着朝他們擺擺手,月華也投以微笑。“走罷……到那兒坐坐,別累換了身子。餓了麼?我讓人買吃的給你……”弘晝扶着月華,詢問她。“還不餓,你呢?你的身子還好嗎?”弘晝笑說:“沒事,我還能撐,你要能等的來,等進宮了再吃。”月華點點頭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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