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驚仙這才明白過來,不敢以爲李一劍如此慎重其事是過於擡舉了毒龍劍客。
因爲只是從李一劍方纔的例子中,就可以明白毒龍劍客可能產生的破壞作用之大。
“我知道你的目的是把敵對高手都生擒制服,事實上我也認爲,如果有可能制住師父,只可能是你。師父他的隱遁能力非常卓越,這方面我甚至連皮毛都沒有學到。他能夠神出鬼沒、易容化身成任何體型、外貌的人,只要見過面就能把那個人的舉止模仿個八九成。即使被人識破發現,師父也能夠輕鬆脫身,也只有你的光翼纔可能追得上他的隱遁術。希望你能在此事上多加留心,最好不要太輕視我師父,上一次見面,我覺得他比過去更強大。當然,對於沒有天靈力量的我而言,不足以評論師父的力量是否能夠跟你們相提並論。”
步驚仙當時很認真的做出迴應,答應一定會特別留意毒龍劍客的蹤跡。
他並不以爲李一劍過於擡舉毒龍劍客。無論毒龍劍有否天靈的力量,只是其化身和隱遁本領,就足以構成很大的破壞作用。這樣一個敵人如果不能夠儘早揪出來制服,越往後、造成的破壞就會越嚴重。
至今還沒有造成讓人痛心的破壞,還全歸功於神魂國制。
如果換了是鄭、楚,毒龍劍客的破壞姓此刻必然已經體現。
他如果得到機會悄悄刺殺大軍統帥,而後變身爲已死的大軍統帥模樣,甚至可能讓大軍因此被徹底葬送!
而李一劍也爲防其師造成更大的破壞,又知會統帥部加強了防備。
步驚仙在高空飛走巡視期間,發現了不少李一劍提醒的那種、毒龍劍客曾經出現過的痕跡。
而查探的結果,凡是毒龍劍客出現過的地方,一地的統兵將領也必然都曾試圖發佈荒唐的軍事行動指令,後來也都不知所蹤。
但後來,毒龍劍客活動過的痕跡又突然沒有了。
這反而讓步驚仙更在意。
他推想,這意味着毒龍劍客發現這種替身方式並不能實現更大企圖的破壞作用,因此,必然是謀劃附和神魂國情形的、更有效的攻擊手段。
要推測出毒龍劍客的下一步,首先就要從當前神魂國形勢中可乘的空隙考慮。
然而步驚仙卻想不到有任何空隙能夠讓毒龍劍客把握。
在如今的神魂國制,即使毒龍劍客化身成他步驚仙的模樣,也不可能改變戰鬥的形勢局面和步法。
他宗主左岸不能、副宗主拜月也不能、統帥部的人也同樣不能。
因爲一切戰鬥部署早已在戰前被詳詳細細、全無疏漏的商議妥當,不同的情況、神魂軍的動向會轉入不同的作戰方針。統軍者最多能夠影響一時的、所屬部隊的作戰戰術方式,沒有人能夠左右作戰方針。
神魂國制方面讓步驚仙想不到疏漏。
最後他只能想到一點。
毒龍劍客能做的,似乎就是不斷的刺殺,然後變身,通過變身設法刺殺更多更重要的人。
譬如毒龍劍客如果刺殺了拜月,那就能夠利用拜月的身份,實施對其它人的誘騙,譬如讓四季劍使前往陷阱中伏、譬如讓拜星前往某處送死。
‘鄭飛仙……師父……妖鞭王……’
步驚仙推敲到最後,毒龍劍客如果這麼做,那麼配合的人,極可能是這三個人。這三個人如果聯手,大概足以伏擊天下任何一個人。
於是步驚仙更覺得擔憂,更集中注意力的搜尋毒龍劍客的痕跡。
而擁有上古神兵的五個人,更是步驚仙尤其在意、防備會被毒龍劍客挑選爲下手目標的人。
他甚至在心裡暗暗期盼,期盼毒龍劍並沒有掌握天靈力量,那麼毒龍劍客即使刺殺也不可能殺死擁有劍靈力量的人。
但如果毒龍劍客擁有天靈力量……那結果步驚仙簡直不敢想像!
另一頭的半空。
拜月手執純均劍,嘴角揚起一抹自信的笑容,靜靜打量着對面懸浮在半空的彩色身影——武尊七月。
七月的形容此刻稍稍有些狼狽。
頭髮散亂,而且原本彩色的、發亮的頭髮明顯因爲持續戰鬥的覆蓋着風塵之色。只是她的衣裙永不沾染塵土污穢,故而依舊鮮亮。但她太不在意容貌了,臉上有乾涸的、而且在乾涸前還明顯是被她隨意用手背一抹而留下印痕的血。
還有泥塵。
此刻的她,看起來不漂亮,倒像個灰頭土臉的、邋里邋遢的難民。
如果不是她的衣裙永遠鮮亮,必然會讓人覺得有那麼狼狽。
拜月覺得有些好笑。
但她只覺得好笑,而不覺得有趣。
她從小就很在乎儀容儀表,一個女人如此狼狽難堪,那是她不能想象和接受的事情。
但七月對此刻的形容毫無所謂。
她靜靜注視着拜月,還有她手中的純均劍。
沒有畏懼,也沒有激昂高亢的戰意。
“拜月宗主變的年輕了,這纔是原本應有的模樣吧?跟拜星很像,只是現在反而更像拜星的妹妹。”
這句話說的拜月很高興的同時,又很爲過去憔悴、過老的容顏而唏噓。
拜月並不討厭七月,雖然也並不如何喜歡。但她心裡,顧念着步驚仙對七月的情義。她知道她們曾經患難與共、七月始終記掛步哥哥的事情。
因此,如果不是鄭國武修者都已經得到了仙界的力量擁有不死之身。拜月儘管對七月的武尊名頭非常感興趣,也疑慮一不小心會失手殺死了七月。
“武尊的如仙的美貌、如妖的美幻讓人時刻掛記。但此刻如此不注意儀容,實在不應該。”
拜月輕聲說着,未免讓七月誤會心存譏諷之意,故而用詞十分小心。
七月不以爲然的淡淡道“動手的時候還關心儀容做什麼,美醜天生,本來就沒有什麼值得特別在意,也沒有什麼值得引以爲傲。自己又沒有多少時候能夠欣賞自己,好看、醜陋,大多是在讓別人看的。相比之下,我更在乎吃進自己肚子裡的東西是什麼。”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