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冷清,人影稀疏,一些店鋪還沒有關門,還是亮着燈,可是不見了看守人影,大概是睡去了,易夫人麻木的雙腳血液已經開始循環流通,從先前的蹦蹦跳跳到直立行走,一路上都是劉氏在說話,劉振聲只是有問必答不主動問話聊天。
在一拐角之處,只聽得見“嗖”地一聲,劉振聲只看見漫天的白色粉末物質向自己飛過來,眼前瞬間就變了黑暗,來不及喊疼痛就被灌滿了雙眼,劉振聲用手指一撮就能感覺得到是石灰粉。
大驚之餘就有一個人從黑暗中跳出八個黑衣人來,不用說就是那蔣豹一行人,四人捂住劉氏的嘴就要將他往後拖,四人將劉振聲團團圍住亮出白颯颯鋼刀。
劉振聲雙眼已經看不見東西,就只能用聽力,劉氏想要掙脫卻是死死被困住,只能乾着急。
劉振聲做出最後的發話,硬着頭皮說:“閣下是何人?爲何想要取我一個無名小輩之人性命?要是報上名來,好歹地下有個說法。”
蔣豹不敢出聲,害怕一聽是巨蜥山的土匪就發起他的獸性來,還是旁邊的易夫人一口咬開捂嘴人的手大聲喊道:“是蔣豹”之後又聽見“啊”的一聲就倒地而去,易夫人被打了一巴掌,還被罵一聲“賤人”。
雖說蔣豹蒙着臉,但是他太有造型,眼角的那一處刀疤是怎麼也擋不住的,再說易夫人在元宵等會上就認清了他的面孔,這輩子空拍是忘不了了他,就算是化成灰也認得。
劉振聲知道蔣豹是來索命的,但是知道易夫人是無關的,就大聲呵斥道:“蔣豹,你大哥蔣虎是我殺的,和易夫人無關,你快放了她,要取我的性命儘管來就是,何必如此卑鄙下流行徑?”
蔣豹一聽就來氣,一副賤人的樣子說:“喲,你還挺憐香惜玉的,放心,下流的手段還在後頭”說完就在易夫人的身上摸上摸下。
劉振聲感覺得到易夫人在反抗,要是廢話再多易夫人可就要被輕薄了,要不是等待和自己一起回去也不至於發生如此之事,瞬間就一個勁步衝上去,光靠聽力就打倒一個人,但是不知道到他們還有長手武器,另一人上來偷襲,一個不小心就被砍了一刀,不過皮外傷,蔣豹漸次情形,趕快停下手來,迎頭就是一劈,劉振聲已經知道他們的武器類型,蔣豹這一刀倒是巧妙躲開。
原來剛纔的那一刀只是爲了試探他們的武器裝備,要不是因爲眼睛看不見,別說八個人,就算來十個也是不堪一擊。
蔣豹趁着自己人多、劉振聲眼瞎、有人質在手,今晚是非得要將他置之死地而後快,大喝一聲:“兄弟們,給我上!”以爲在給自己壯膽,其實已經把自己的真實位置**裸地暴露給劉振聲。
當人的視力下降之後,其他感覺器官就會相互增大幾倍,所以此刻劉振聲的聽力異常發達,沒等蔣豹攻上來,一個後肘勁拳打擊上去,一人被死死打回去,直接擋住蔣豹的攻擊,蔣豹並沒有把他拖回去稍事休息,然而直接把他推向劉振聲,自己從側面攻擊。
其餘兩人一上一下,久攻不倒,此時劉振聲已經完全掌握他們的打法和陣型,想要衝出去救援易夫人又被擋住,所以現在迫切的情形就是要解決眼前的攔路人。
蔣豹毫不留情就是要將他殺死,揮起大刀片子就朝他的腦袋瓜子砍去,還好劉振聲反應靈敏,瞬間傾倒在地與地面只有幾公分的距離躲開了那一刀,要不然此刻就是人頭落地,屍首分離,其餘幾人見稍稍佔了上風就更加來勁,揮刀、出拳、手腳並用,來勢更加激烈。
劉振聲好歹也是個山東大俠,又不是吃素的,面對幾個小毛賊簡直不值一提,可那也是在光明正大的情況下,現如今天黑眼瞎,人士衆多,劉振聲也是忙不過來,再次進攻的時候就聽得見遠處有窸窸窣窣很多人趕過來的樣子。
“夫人,夫人。”
劉氏一看原來就是自己家的家丁,大概是因爲劉氏很晚沒有回來易荼嚎派出來尋人的。
在碼頭的時候本來就因爲等劉振聲下班耽誤了很長時間,逛街的時候劉氏又把他拖延在街上故意逛了幾圈,就是爲了和他多說幾句話,現在易荼嚎擔心她的安危出來尋人也是正常的。
易家僕人來到碼頭問詢的時候就被打發回去說夫人已經早就回家了,但是他們並沒有在回來的路上遇到,以爲是出了事情,但是誰知劉氏和她家的僕人分道揚鑣,現在滿大街喊名尋人。
蔣豹也意識到那些人就是衝自己來的,要是再繼續戀戰就會被達成肉渣,非但血仇作罷,也會因此而喪命,心裡默想,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給那些人使了一個眼神就想要逃跑。
“撤。”
那一行人就捂住易夫人的嘴,抱起雙腳就要向黑暗之處逃去。
劉振聲知道勢頭不對,半天沒有了動靜,才知道是上了當,還沒有追出去的時候蔣豹看見劉振聲並沒有追過來,就故意停下來把自己的大刀片子“咣噹”一聲仍在地上,就是故意要透露自己行蹤。
果然,劉振聲聞聲追去,那八人人多腳亂,又擡着一個嬌滴滴的小娘子,好說歹說也有四十多公斤;劉振聲一人輕巧利落,步伐矯健,憑藉自己的聽力範圍之內感覺很快就要追上,她家的那羣家人早就被甩在身後老遠。
劉振聲並不知道八人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變成了六個。
就在相隔兩三米遠的時候,突然“唰”地一聲從街道兩旁彈出一個繩套,不偏不倚,剛剛穩穩當當地套在他的喉嚨之上,兩人再一用力往兩邊拉的時候,劉振聲才知道那個鐵片聲音就是蔣豹故意的,早知道就順手撿起來把他們砍個稀巴爛。
兩人再一用力,出於自衛的防範意識,劉振聲自然地將雙手放在自己喉嚨之前,以致不被困死窒息,就這樣被困在中間,無論再往那邊都是死死的,只要是那兩人再堅持一會兒就會弄死劉振聲,他已經被勒的面龐發紅、呼吸困難、兩手無力。
模模糊糊之中看見蔣豹一行人已經遠去,眼前又出現了幻覺,又是那個溫柔白皙的女子玉娥,笑盈盈地對他笑,什麼都沒有說,這是他唯一思念的人,在生死關頭也只能是唯一可以想念的人。
蔣豹看見劉振聲也是奄奄一息,命不久矣,此時不殺更待何時?自己又沒了刀子,只好借刀殺人,搶過旁邊一人手中的白刀,跑出很遠之後又來一個回馬槍,目的就是爲了親手宰了劉振聲,這一目的並不是爲了給蔣虎報仇,只是爲了在關舜天面前表現一回,想要他知道自己並不是孬種。
在靠近最後幾步的時候已經等不起見面,騰空躍起,做出飛鷹撲食之狀,使出全身的力氣就朝劉振聲的腦袋砍去,劉振聲已經無力反抗,憑藉最後的意識微微移動腦袋,千鈞一髮之際上天保佑,蔣豹又手殘,只能是砍在劉振聲的肩膀上。
劉振聲那一隻臂膀怕是要廢了。
蔣豹瞥眼一看的時候繩子已經被砍斷了一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