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百曉生都在研究自己所得,一直到午時左右,劉府熱鬧了起來,將近五六百遠客流水般涌入劉府之中,丐幫副幫主張金鰲、鄭州*門夏老拳師率領了三個女婿、川鄂三峽神女峰鐵老老、東海海砂幫幫主潘吼、曲江二友神刀白克、神筆盧西思等人先後到來。這些人有的互相熟識,有的只是慕名而從未見過面,一時大廳上招呼引見,喧聲大作。
後院中,百曉生也與華山派、恆山派、泰山派的人一起走了出來。
五嶽劍派中,論地位自是左冷禪最高,論名聲也是他最響,排在他後面的便是君子劍嶽不羣了。此人江湖名聲非常之號,比之天門、定逸要受人景仰多了。
隨在華山派人羣之中,百曉生感受到了那些看向嶽不羣的目光,他們一個個驚歎不已,許多人更是說:“有嶽先生來參加慶典,劉正風好大的面子。”
便在衆人熱鬧的攀談時,劉正風自外走了出來,他對着衆人拱了拱手,然後讓開了身子,彎腰做了一個請的姿勢,看起來頗爲恭敬。
衆人一時大訝,誰這麼大的面子,讓劉正風如此表現?
很快,一身着公服的官員走了進來,衆人更感驚訝,暗道:“此人難道是一高手?”他們仔細看去,卻發現此人雖衣履皇然,但雙眼昏昏,一臉酒色之氣,顯非身具武功。
大家想到劉正風的身份與身家,知道他與官府中人結交也不算什麼,可如此恭順模樣,還是讓許多人覺得奇怪。
就在衆人胡思亂想之時,那官員當中一站,身後的衙役右腿跪地,雙手舉過頭頂,呈上一隻用黃緞覆蓋的托盤,盤中正放着一個卷軸。那官員躬下身子,接過卷軸,高高舉過頭頂,喝道:“聖旨到,劉正風聽旨!”
羣雄一聽,都吃了一驚:“劉正風金盆洗手,那是江湖上的事情,與朝廷何干?怎麼皇帝的聖旨都下來了?”
“微臣劉正風聽旨,我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突然,劉正風的一言讓衆人禁聲,一個個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無不愕然。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據湖南省巡撫奏知,衡山縣庶民劉正風,急公好義,功在桑梓,弓馬嫺熟,才堪大用,着實授參將之職,今後報效朝廷,不負朕望,欽此。”
劉正風又磕頭道:“微臣劉正風謝恩,我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一看如此情景,羣雄無不大譁。本來,大家還以爲劉正風得罪了朝廷,可誰知他竟然入了朝廷,看他作爲,明顯是買了個官做。
想到此,羣雄無不尷尬、詫異。江湖之人,一般是不願與官服中人來往的,因爲身爲江湖客,你註定了會觸犯法律,你不與官服來往,大家也就相安無事,你與其交往,那算什麼?
若一般小人物入了官府也就算了,可劉正風是何人?堂堂的衡山派長老,代理整個門派事物,權勢更是在莫大之上。若說他退隱江湖是爲莫大所逼,難道他入官府也是莫*的不成?
一時間,大家心頭雜亂無比,不知所措。
那邊,劉正風送走了官員,走到羣雄身前,滿臉堆笑,朗聲道:“衆位前輩英雄,衆位好朋友,衆位年輕朋友。各位遠道光臨,劉正風實是臉上貼金,感激不盡。兄弟今日金盆洗手,從此不過問江湖上的事,各位想必已知其中原因。兄弟已受朝廷恩典,做一個小小官兒。常言道:食君之祿,忠君之事。江湖上行事講究義氣;國家公事,卻須奉公守法,以報君恩。這兩者如有衝突,叫劉正風不免爲難。從今以後,劉正風退出武林,我門下弟子如果願意改投別門別派,各任自便。劉某邀請各位到此,乃是請衆位好朋友作個見證。以後各位來到衡山城,自然仍是劉某人的好朋友,不過武林中的種種恩怨是非,劉某卻恕不過問了。”
此一言卻不超出衆人所想,只是大家又對劉正風爲人頗爲不齒,認爲他一心爲升官發財,哪裡還配得上“俠義”二字。當然,也有些人覺得劉正風做的不錯,恭維他什麼“福壽全歸”、“急流勇退”之類的。這就是狗屁了,按照笑傲劇情,他全家都會死在這裡,還什麼福壽全歸呢。
華山派中,百曉生目光越過嶽不羣,看向門外,便在劉正風欲要金盆洗手之時,門外忽得響起一聲歷喝:“且住!”
劉正風喂喂一驚,擡起頭來,只見大門口走進四個身穿黃衫的漢子。這四人一進門,分往兩邊一站,又有一名身材甚高的黃衫漢子從四人之間昂首直入。這人手中高舉一面五色錦旗,旗上綴滿了珍珠寶石,一展動處,發出燦爛寶光。許多人認得這面旗子的,心中都是一凜:“五嶽劍派盟主的令旗到了!”
那人走到劉正風身前,舉旗說道:“劉師叔,奉五嶽派左盟主令:劉師叔金盆洗手暫且押後。”
劉正風暗道不好,想到昨日那莫名傳信,心中一凜。他表情不變,躬身道:“但不知左盟主此令,是何用意?”
那漢字道:“弟子奉命行事,實不知盟主意旨,還請劉師叔恕罪。”
“不必客氣!”劉正風微微一笑,突道:“賢侄是千丈鬆史登達吧?”
史登達微微一愣,隨即露出笑容。他聽得劉正風知道自己名字與外號,心中不免得意,道:“弟子史登達拜見劉師叔!”後,他上前兩步,又一一拜見天門道人、嶽不羣、定逸師太等人。其他四名嵩山派弟子也隨之行禮,道:“嵩山門下弟子,拜見衆位師伯、師叔。”
劇情中,嵩山派阻攔了劉正風,甚至殺死了劉正風全家,只留下一個小兒,又頗爲人瞧不起,可謂身世慘淡。而現在,劉正風得了百曉生偷偷報信,早已把家人轉移了,他留在這裡,只是想到給大家一個交代罷了。如今,嵩山派的人來了,劉正風雖擔憂,卻也無甚懼怕之意。
“當年我五嶽劍派結盟,約定攻守相助,維護武林中的正氣,遇上和五派有關之事,大夥兒須得聽盟主的號令。這面五色令旗是我五派所共制,見令旗如見盟主,原是不錯。不過在下今日金盆洗手,是劉某的私事,既沒違背武林的道義規矩,更與五嶽劍派並不相干,那便不受盟主旗令約束。請史賢侄轉告尊師,劉某不奉旗令,請左師兄恕罪。”
劉正風義正言辭的說了一言,便擡腳走向金盆,欲要洗手退隱。他後面,史登達身子一晃,便要搶前攔截,可劉正風既然明白他們的打算,自不會讓其如意,他只是身子一轉,便使史登達撞在了自身後背之上,而反震的力道直接把其彈了出去,一屁股坐在地上,手中五嶽令旗也被甩了出去。
這突然的變故讓羣雄微微一愣,再看劉正風時,他手已經到了金盆邊緣,只是他洗不洗手大家並不在意,羣雄在意的是嵩山派何意,爲何阻攔劉正風金盆洗手?
便在大家反應不過來時,後面突然涌出一片的嵩山派弟子。看到他們,羣雄更加驚訝了,這架勢,似要強來啊!而一些聰明的人也突然想到,這些人竟然是從劉府後院來的,他們這是幹什麼?
衆人中唯有劉正風不爲所動,他的手依舊伸了下去,可突然,外間銀光閃動,一件細微的暗器破空而至。笑傲中,這案子打翻了劉正風的金盆,而現在,劉正風身子一拐,手一拉,卻是連人帶盆走到了一旁,躲過了暗器。同時,他的手也伸入了其中,完成了金盆洗手儀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