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3 讖言

踏踏……黑色的駿馬不安的抖動着馬蹄,百曉生輕輕拍打着它的脖子,讓它漸漸安靜了下來。這是一匹好馬,價值千金!

“多謝大俠相救,不知大俠如何稱呼?”看守楊鐵心的人跑了,他也趁此解脫,一瘸一拐的走到百曉生跟前,抱拳道。

百曉生微微搖頭,目光在他身上掃視了一圈,道:“我叫……”他微微一愣,卻是想到“百曉生”這三字不普通,若自己說叫百曉生,恐怕楊鐵心不僅不信,還會覺得自己耍他吧。心裡苦笑一聲,他接話道:“我叫獨孤劍!”

“原來是獨孤先生,楊鐵心再次謝過。”楊鐵心很有禮,遙遙一拜。

百曉生手一搭,扶起他,道:“你有傷在身,不宜亂動。你上馬吧,我帶你出城。”

楊鐵心大喜,道:“多謝獨孤先生!”

百曉生點頭,對不遠處眼巴巴看着的楊康道:“你來牽馬。”

“是!”楊康大喜,只是走到近前,馬上低下了頭顱,不敢看楊鐵心。

一旁百曉生收起了青蓮劍,腳一挑,把地上斷裂的鬼頭刀握在了手中。他仔細看了兩眼,左手撫在刀背之上,輕輕滑動,發出吱吱的刺耳之聲。很快,刀背上便一陣模糊,那裡本有的文字消失了個乾淨。他扔下斷刀,道:“我們走吧!”

有百曉生在前領路,小小城門自然攔不住他們三人。很快,他們一前一後出了城,往東北方向走。走了有半個小時,楊鐵心忍不住道:“獨孤先生,我與朋友約定明日午時在城東破廟相見,不知……”

百曉生頭也不回,道:“你不用擔心,我在北平殺了不少人,他們會知道你沒事的。”

“不是,我……”楊鐵心想說自己可以去,不用麻煩他們了。可百曉生根本不給他機會,繼續道:“有這小子照顧你,你會好的快些。等你傷好了,再說其他的吧。”

三言兩句,百曉生把楊鐵心要說的話都憋了回去。他這麼做自然是故意的,是給楊鐵心與楊康兩父子相處的時間。現在,楊鐵心還不知楊康是他兒子,對他更加自然。如此,以後二人相認時,也會容易一些。

三人走了一夜,待天亮時,遠遠可看到一片城牆般所在。楊康、楊鐵心二人心頭都是一陣,長城,二人居然到了長城了。

難道,他要出關不成?

楊康還沒有什麼,楊鐵心卻暗道不好,再次道:“先生,若您有事,楊鐵心可自行回去的,我……”

“好了,好了,不要說這些有的沒的,你聽我的沒錯。”百曉生不耐煩的揮揮手,對楊康道:“你去四周看看有沒有吃的。”

“是!”楊康點頭,馬上走了開去,百曉生也坐到一邊,拿起樹枝在地上畫畫停停。楊鐵心鬧了個沒趣,臉色不好看,卻也不再言語,兀自下了馬匹,艱難的走到一旁,坐了下來。

大雪吹白頭,峰火耀水流,溫凉泊下走,冰火聚成愁。

這是四句讖言,是百曉生在黑旗門門主鬼頭刀上看到的。他一看到這四句讖言,就想到了黑旗門所言的寶藏。這寶藏,應該不是門主給軍官的那些財富,那些東西頂多是黑旗盜多年擄掠來的,算不得什麼寶藏。百曉生想的是,這寶藏會不會與那幅畫有關。

那幅畫中的老者,到底是什麼人呢?

他自背後包裹中又抽出了畫卷,仔細觀看這幅簡單的畫。這畫中必定有秘密存在,只是如何解開,卻是一個問題。用水嗎?百曉生拔起路旁一把草,以露水打在畫面上,只可惜沒有絲毫變化。他舉起畫,對着陽光看,依舊看不到畫的變化。

這讓百曉生有些失望,暗道:難道自己猜錯了?

突然,百曉生看到畫腳處的提名,這東西,他似乎忽略了啊。“青蓮居士!這提名怎麼會用‘青蓮居士’呢?難道是暗示青蓮劍嗎?”百曉生暗自納悶了一言,隨手把背後的青蓮劍取出,兩者放在一起觀看,卻也看不出什麼特別的東西。

他微微搖頭,拿起畫卷,畫卷適時的遮住了青蓮劍,瑩瑩水光突然自畫卷中盪漾而出。微微一愣,百曉生大喜,他把畫卷鋪在青蓮劍上,仔細觀看。

透過青蓮劍的魚鱗雕刻,畫卷中竟出現了一水池,畫中老人本無意伸出的手也點入了水池之中,其所指處有一抹紅色火光,在水中搖曳。

‘是劍上的石頭……這真是奇妙……’百曉生讚歎不已。他拉着換卷,輕輕扯動,那抹火光也不停的變幻位置。當青蓮劍被置於左側,與青石旁的大樹重疊時,火光竟變作暗綠之色,自水中延伸而出。‘這……似乎是一條通道,水中的通道。’

“果然有寶藏啊!”百曉生哈哈一笑,頗覺自己一番心裡沒有白費,雖他不能從畫卷中看出這水池是什麼地方,可那四句讖言已經給他做了提醒,不然他也不會特意走東北方向。

大雪吹白頭,這說的不就是白頭山嗎?峰火耀水流,此爲天池。白頭山天池,就是長白山天池啊!這天池又叫做溫凉泊,故有溫凉泊下走之語。至於最後一句冰火聚成愁,百曉生現在還看不懂,可應該說的是打開寶藏的機關。看最後一個愁字,這機關必定不易打開,說不得得用到青蓮劍或其他的東西,不然你就只能愁了。

解開了謎底的百曉生大是高興,他收起劍與畫卷,起身伸了一個攔腰。側頭一瞥,楊康正拿着一隻野雞往回走。百曉生微微一笑,對坐在不遠處的楊鐵心道:“這小子還可以,是不是?”

楊鐵心愕然,不明百曉生話中意思。百曉生也沒有期待他回答,他悠閒的走到一旁,伸着腰、踢着腿,整個人都懶洋洋的。

楊康爲兩人烤了野雞,他不知自哪裡弄了一個破鐵鍋,燒了兩碗雞湯,給二人解渴。百曉生吃的高興,道:“你小子伺候的我很舒服,身爲前輩,我也不白吃你的東西。我看你小子沒什麼武功傍身,我就教你一手。”

楊康一聽大喜,當即就要跪拜,可百曉生腳一擡,就攔住了他,道:“小子,不要動不動就跪拜,這很不好。”

“是,是……”高興的楊康哪裡還管這些,整個人就像應聲蟲似的,百曉生說什麼,他都同意了。

“好,你既然如此聽話,我就教你一手好的。聽着,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要儘量慢,放鬆身體,擡腳,走。再吸氣,要快。吐氣,要慢……”

一旁,看着的楊鐵心更是愕然,這什麼?教他走步嗎?

沒錯,百曉生教楊康的還真是走步,不同的是呼吸頻率。楊康按照百曉生說的走了九步,改變了九次呼吸頻率,難受不已。他從來沒有修煉過這些東西,一開始自然無法適應。他有心尋問百曉生這是什麼,可一看他嚴肅的臉龐,到嘴的話便憋了回去,只能在心中**道:“這位武功高強,應該不會戲弄我的……”

楊康不愧是楊康,極其聰穎,資質又好,他走了幾次後,便可如常人一般慢慢行走了。看此,百曉生滿意的點點頭,道:“好了,你現在扶楊鐵心上馬,我們起程趕路。小子,一路上,你就按照這呼吸頻率,慢慢走吧。”

“是!”楊康不敢辯駁,很是聽話的道了一聲。他扶起楊鐵心上馬,自己牽着馬,回想着百曉生教的呼吸頻率,慢慢的,一步步的往前走。

因不熟練,他開始走的並不快,也就一般人一半的速度而已,可不到半個時辰,他速度就快了兩分,一個時辰後,已和常人無異。

如此快的適應呼吸改變,楊康再次讓百曉生刮目相看!這傢伙,真不愧是神鵰大俠的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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