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老太君與柴郡主從開封府出來,正準備前往八王爺的府邸之時,就見一匹快馬由身體飛馳而過。
看着遠去的背景,佘老太君的心裡突然有種不好的感覺。上了馬車之後,佘老太君便還決定回府一趟,這讓柴郡主有些疑惑。不過,回府也好,去拜訪八王爺,最後還是帶一些禮物比較好,畢竟是求人。
馬車剛剛拐進天波府所在的那條街,就見楊大娘與楊二孃騎着馬,迎面而來。看到府裡的馬車,楊大娘與楊二孃的眼圈立刻紅了。兩人慌慌張張地下了馬,來到車旁,語氣中帶着一股悲傷:“母親,六弟,他,他去了……”
頓時,馬車裡一片寂靜。可這寂靜卻在轉瞬間被打破。隨着一陣重物掉在馬車裡的聲音,馬車的簾子,被狠狠地扯開。隨即柴郡主一張蒼白的臉,出現在楊大娘、楊二孃的面前。柴郡主的身後,佘老太君雖然安穩地坐着,可無神的雙眼,還有微微抖動的雙手,無一不在顯示着她混亂的心緒。
“大嫂,二嫂,你們說的可是六郎?”柴郡主的顫抖着聲音,用一種期盼地目光看着楊大娘、楊二孃。楊大娘、楊二孃也是希望告訴柴郡主,她們說錯了。可事實卻不得不讓兩人,點了點頭。
“六郎,六郎……”失神的柴郡主茫然地跌坐在馬車裡,隨着低聲唸叨了兩聲,便一口氣沒上來,暈了過去。
“郡主,郡主……”楊大娘、楊二孃見柴郡主倒下,也顧不得自己的馬了,瞬間上了馬車,將她扶了起來。而眼中有些晶瑩的佘老太君,也終於回過神來。
看了一眼暈過去,臉上卻是淚水不斷的柴郡主,佘老太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又轉過了頭。看着不知所措的車伕,佘老太君終於嘶啞着聲音,強硬地說道:“回府。”
與此同時在垂拱殿裡的趙恆,也因爲剛剛接到了楊六郎在邊關離開人世的消息,而滿心複雜地呆坐在那裡。
就在剛剛,趙恆已然將處置穆桂英、楊宗保的聖旨,蓋上自己印信。並且還爲能將穆桂英、楊宗保定罪,而狠狠地打壓天波府楊家,感到非常地痛快。
可轉眼之眼,郭槐便將邊關的八百里加急給呈了上來。本來,趙恆還以爲是邊關又出戰事了,心中還怨楊六郎沒有看管好邊關。可誰能想到,信裡所說的,卻是楊六郎因病而逝之事。
失神地趙恆已經忘記了,要去劉娥的宮裡看望她。也忘記了,應該將處置穆桂英、楊宗保的聖旨收起來,他準備明天在朝會上宣告天下。此時的趙恆感覺到有些茫然,有些不知所措。
其實,沒有人知道趙恆對楊家的忌憚,來自於他剛剛成爲大宋皇帝后,到軍營之時視察。卻發現大宋的將士們在見到楊六郎時,那種崇拜的眼神,還有尊敬的舉動,無一不刺激着他這個新君。
或許從那個時候起,趙恆對楊六郎,對楊家,便有了多了些異樣的想法。隨着遼國對大宋越來越嚴重的侵犯,趙恆才發現自己離不開楊家,大宋朝也離不開楊家。這讓趙恆心中的那個種子,立時發起了芽。自那時起,趙恆對楊六郎,對楊家,便是越來越加的厭惡。有的時候,趙恆都在想要是沒有楊家,那該多好。
所以,在某些時候,某些大臣針對楊家的事件上,趙恆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而當楊家的功勳越來越大,民間的百姓對楊家也是越來越推崇,趙恆想打壓楊家的念頭越來越盛。
這次,穆桂英所犯之事,本來也不是什麼太大的事。只要趙恆不在意,穆桂英根本就不用受到那麼嚴重的處置。可趙恆卻想借着此事,大大地摸黑楊家,這才任由丁謂施展了某些小手段。汴梁城裡流傳的那些謠言,趙恆開始時是很氣憤,可如今他還不知道是誰動的手腳嗎。只不過,他與丁謂的目地相同,趙恆才當做不知罷了。
可就在趙恆以爲自己的目地快要達到之時,楊六郎卻死了。這讓已經能拿捏楊家的趙恆,頓時不知道如何是好了。他所要最終針對的人都死了,再繼續針對楊家,又有什麼可得意的呢。
不對,楊六郎死了,可楊家還有人。當趙恆無意地看到那道聖旨,穆桂英與楊宗保的名字,印入他的眼中。穆桂英的才智,趙恆已經很是清楚了。而楊宗保的成長,卻讓趙恆看到第二個楊六郎即將成長起來了。不過,邊關沒有了楊六郎,遼國會不會再次南侵。這讓趙恆越想越多,不知道接下來應該如何去做了。
……
楊六郎在邊關病逝的消息,沒有兩個時辰,便傳遍了整個汴梁城。不說天波府是如何的亂成一片,就說開封府大牢裡的穆桂英與楊宗保,竟然也有所感覺。
“桂英,你說是不是又出了什麼事。那些典獄官們可來看咱們三次了,還好像有話要說似的。”楊宗保感覺自己又有些不舒服,便主動與穆桂英說話,分散自己的心神。
穆桂英也是感覺到可能事發生,不過,此時的楊宗保纔是她最關心的。穆桂英見楊宗保突然說話,反而急道:“宗保,你是不是又不舒服了。此時,你最需要是靜下心來,千萬不要動氣,這內傷可不容易好。”
原來,在廣南西路時,穆桂英在樹林中的那幾天,南國大軍攻向融州,楊宗保因爲擔心穆桂英,被人偷襲。雖然外傷不太嚴重,卻是受了些內傷。不過,楊宗保卻沒有放在心裡,也沒有告訴穆桂英,因此一直也沒有痊癒。
自回來發生穆桂英之事,楊宗保因心氣不穩,而引發了之前的內傷。這內傷託的有些久了,再次被引發之後有些兇猛。如果不及時治療,恐怕就會留下病根。可此時楊宗保在大牢之中,根本無法讓郎中進來,穆桂英只能看着楊宗保讓他自行調息。
楊宗保也不想讓穆桂英擔心,點了點頭,再次閉目調息。而在這時,典獄長卻帶着兩個典獄官到來。三人站在牢房前,臉色都有些難看,這讓穆桂英很是疑惑,不由地問道:“不知大人來此有何事,怎麼臉色如此難看?”
典獄長看了看楊宗保,又看了看穆桂英,乾咳一聲說道:“本來這件事我是不應該告訴你們的。可此時天波府中應該亂成一團,沒有人會來告訴……”
“天波府怎麼了?”楊宗保聽到這兒,心中一急,立刻睜開眼睛跳起,來到牢門前。穆桂英也是同楊宗保一樣的心裡,焦急地看着典獄長。
典獄長再次清咳了一聲,艱難地說道:“這個,這個,我剛剛收到消息,說是邊關的楊都總管,在三天之前,突然離世了……”
“都總管?!爹?!”楊宗保愣了幾愣才明白典獄長所說之人,是他的父親楊六郎。想着那個一心保衛大宋邊關的父親去逝了,楊宗保如何能接受得了。身形晃了幾晃,楊宗保再也壓抑不住胸中的氣血翻涌。隨着一大口鮮血的噴出,楊宗保‘咣噹’一聲,摔倒在地上。
被楊六郎去逝消息驚的,已經愣住的穆桂英在聽到這一聲響時,纔看向對面。隨即穆桂英才反應過來,楊宗保是怎麼回事,臉色便是一變,大叫道:“宗保——”
看着噴出老遠的,鮮紅的液體,典獄長與典獄官都愣住了。可隨着穆桂英的叫聲,三人才反應過,立刻慌忙地打開牢門查看。關於處置穆桂英與楊宗保的旨意還沒有下來,楊宗保要是這個時候出點兒什麼事,典獄長可真說不清了。
發現楊宗保還有氣,典獄長鬆了一口氣。隨後立時對那兩個典獄官說道:“我去向府尹大人稟明這裡的情形,你們先去找郎中給楊元帥診治診治。”
“大人,宗保是受了傷,一般的藥,效果太慢。如果治療的晚了,宗保就……”穆桂英雙手緊緊地抓着鐵欄杆,一臉祈求地說道:“請大人看在楊老令公,看在八王爺的面子上,到天波府請府裡的人將我房裡的藥箱拿到這裡來。”
楊宗保是楊老令公的長孫,楊六郎的兒子,卻也是八王爺的幹外甥。因爲柴郡主是太祖皇帝認下的義女,也就是八王爺的義妹。典獄長沉吟了一番,便點頭對其中一個典獄官說道:“你拿着我的貼子,即刻去天波府走一趟。”
看着典獄官快速離開的背景,穆桂英微微鬆了一口氣,卻向典獄長道謝:“大人,今日之恩情,穆桂英記下了。”
“穆副帥不必太過着急,開封府距天波府也不是很遠。”典獄長見穆桂英的視線一直盯着楊宗保,心中又升起了一個想法。既然已經幫了,那就幫到底,楊家人可都是忠義之人,以後的回報想必也是不小。
想到這兒,典獄長便道:“看得出穆副帥也精通些醫術,我就再冒次險,讓穆副帥親自照顧楊元帥。不過,如果要是有外人來,還請穆副帥回到自己的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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