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濃看到她認真的模樣,也是笑着說:“小姐,你肯定是受到驚嚇太大!我們去哪裡認識土匪啊?”剛說完,杜如月就要起身朝外面走去。剛巧碰到清洗完身上的贓物,走進來的南宮凜和岳珂,見她這樣要朝旁邊的房間進去,趕緊攔住。
“你要做什麼?”這等膽子大的女子,岳珂還是第一次見到。
杜如月擡起眼眸,認真的蹙着眉心,說:“我想要看看剛纔那男子的面容……”
“這……”南宮凜和岳珂有些尷尬的互相對視了一眼,然後搖搖頭,仍舊擋在門口,說:“怕你現在進去,也看不到什麼了……就靠着腦海中的回憶來想想好了!”
這番話,杜如月立刻反應過來,順勢回到了自己的房中。
看到她這般舉動,南宮凜有些好奇的說:“你爲何要看他?”
“我只是覺得,似乎在哪兒見過!”杜如月仍舊有些懷疑的說着,從剛纔開始就聽見小姐始終唸叨着這句話的春濃,也開始仔細的在腦海中回憶着。忽然,她尖叫一聲,嚇得南宮凜和岳珂立刻握着手中長劍,反身將杜如月護在身後,看着門口並沒有人影閃過,盯着春濃,說:“你怎麼了?一驚一乍的,我還以爲外面的人沒殺乾淨,詐屍了!”
春濃也來不及與南宮凜鬥嘴,跑到杜如月的身邊,說:“小姐,我想起來了!”
“我們初次進京的時候,路上也是遇到了匪徒。巧巧不就是在那個時候……好像在人羣中,跑掉的那些裡面,有剛纔那傢伙的面容!”春濃一直都不敢想起當時的畫面,巧巧爲了他們就死在眼前,如今閉上眼睛,還是能夠想到當時那般就在眼前的場景,“沒錯,應該就是他們,竟然又重新碰到了……”
杜如月也想起來,點點頭。
這回倒是換做南宮凜和岳珂一頭霧水,走到杜如月的身邊,說:“老朋友?”
“嗯,在他們手上,有着我丫鬟的一條命!”杜如月咬着牙,這般說着。南宮凜知道是一件悲傷的故事,也沒有往下追問。不過杜如月卻咬着嘴脣說:“我雖然已經替巧巧報仇。可這黑風寨若是一日不除,未來就會有更多的人,遇到我們同樣的事情,若他們身邊沒有高手保駕護航,肯定會一命嗚呼!” “我知道你心繫黎民百姓,可如今回到京城中述職的時間已經沒有幾天,若是在這兒耽誤,怕皇帝會怪罪下來。還是暫且往京城前行,到時候再行商議!”岳珂作爲朝中官員,自然知道此刻什麼重要,什麼需要放下。
杜如月也並非是莽撞無理之人,聽到這聲阻攔勸導,點點頭,說:“好!”
足足走了半日的腳程,衆人終於看到了眼前的遙遙的城門。
“杜大人,奴才來接您入宮!”
剛剛來到皇城腳下,便看到在城門口迎接杜如月的公公,這是趙書俊身邊的貼身太監,總管薛公公。他臉上帶着笑,可眼神中卻也
沒有着半分其他的情緒。想來,他在皇帝身邊這麼多年,雖然是殘缺的身子,卻也不把那些大臣們放在眼中。
“有勞公公親自迎接!”杜如月倒是也沒有推辭,只是從馬車上下來,轉身投入到那軟轎之中。頗爲有些搖晃的路途,讓杜如月的腦袋有些混沌,她掀起簾子看向外面,城牆逐漸在眼前,前面跟着的公公似乎是感受到她的不對勁,回頭詢問:“杜大人可是有什麼不適?不妥的地方?”
杜如月搖搖頭,想起什麼般,開口說:“請問公公,如今這時辰,我若是進宮,是直接去勤政殿,還是在……”杜如月的話還沒有說完,便看到公公淡淡的說:“百官還沒有退朝,都在大殿上等着杜大人您呢……”說完,杜如月雖然臉色還是如同往常,但是卻擰起了眉頭,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這般陣仗,想來不會是什麼輕鬆的……
“您也別緊張,畢竟爲了咱們皇上做出如此大的功勞一件,只有獎賞,杜大人收着變好了!”薛公公不知爲何,也算是提點了杜如月兩次。杜如月心中有些感激,卻沒有來得及說什麼,就隨着薛公公進入了大殿之中,看到文武百官果然列隊站在兩旁,這般的矚目入場方式,讓杜如月心中的負擔也是多了好幾倍。
她跪在地上,朗聲說:“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起來吧!”趙書俊有些滿意的看着杜如月,開口笑着說:“杜大人如今到時胖了些,遠比上次朕見到的時候,氣色要好很多!”杜如月聽到這話,也趕緊是垂頭,淡淡的迴應着,說:“有皇上的照拂,臣自然是要好很多!多謝皇上。”這般奉承的話,杜如月從未想到,竟然有一天,也會從自己的嘴裡說出來。
皇帝點點頭,心滿意足,說:“此番,你爲了朕治理旱災,出謀劃策,勞累不少!”
“這都是臣應當做的,當日皇帝陛下允許我回到古鎮縣,去爲父伸張正義,便是對臣的信任!想來,除卻爲皇上分憂外,也沒有什麼能夠報答的!”杜如月的回答,字字句句都是剛正不阿,讓趙書俊的心裡滿意的很!
前幾日,他與史彌遠商談的時候,心裡也是有了幾分的決定。
宰相和史彌遠前朝分庭抗禮,兩人各自有着自己穩固的陣營,他雖然省心不少,但是卻也越發擔心。若是他們兩人的勢力穩固起來,自己這皇位不是就更加搖搖欲墜?正好杜如月此刻出現,也足夠讓趙書俊將宰相和史彌遠的目光聚焦在他的身上,若是能夠三足鼎立,將朝中的勢力分散起來,也不乏是一件好事!
想到這兒,趙書俊看向杜如月的眼神,也是多了幾分意味深長。
“朝中能夠有你這樣,爲朕處處着想的大臣,也果真是朕的福氣啊!”趙書俊皮笑肉不笑的說着,揮揮手,薛公公便拿着聖旨站在了旁邊,對着百官宣讀的說道:“杜子謙,爲朕分憂,治理旱災得當,百姓安居!特此,賜京
城府邸一座,銀兩百箱,如意一柄,晉升一品!欽此……”
這般的恩裳,實在太過豐厚,讓杜如月都有些驚慌。
她跪在地上,始終沒有迴應,趙書俊看到她這樣,也是笑着說:“杜愛卿可是覺得,這賞賜輕了些?可還有什麼想要的?只管開口,朕通通準了!”這般的恩寵,就算是往日的史彌遠大人可都沒有!聽到這話,周圍的百官眼睛也都紛紛盯着跪在地上的杜如月,難道這朝堂上的局勢,又要變了變?
他們眼神的變化,也都通通的被趙書俊看在眼裡,嘴角揚起了一抹微笑。
“臣不敢,這般的賞賜對於臣來說,實在是太過重了!”杜如月想要拒絕,卻聽見旁邊隱隱傳來的一聲輕微的咳嗽,將話頭給打住!趙書俊也沒有聽到,不過是笑呵呵的說:“杜愛卿爲了朕,勞心勞力,這些都是你應得的!過幾日,便是朕的壽誕,你也不急着一時,在京城中過幾日再走吧!”
杜如月知道這是天大的恩寵,也不好再拒絕,只好點頭應下。
兩人剛剛說完,旁邊始終安靜的擦着手中寶劍的趙書恆就開口,笑着說:“呦,不過是做了本分內的事情,便是得到如此的賞賜!看來皇兄實在偏心的很啊!這讓其他的大臣們心中可如何是想?可是嫉妒死了!”趙書恆此番話說完,衆位安靜的大臣也趕緊是紛紛搖頭,說:“廣陵王這是做什麼?我們心中可並無怨言!”
這幾日,趙書恆日日都在早朝上,按時來,按時走!
可是卻也只是坐在這裡,什麼話都不說,唯一做的便是擦着那寶劍!前幾日,大臣們都人心惶惶,可後來,便也是習慣了,懶得理會他!只得做自己手中的事情,可今日,沒想到,他竟然又開口,而只要一開口,便是這般讓人屁滾尿流的話!
“王爺處處針對我,可是對杜某有什麼不滿?”杜如月眯起眼睛,回頭看向廣陵王,認真的詢問,聲音裡面還有着幾分嚴厲!這氣場,讓他人看起來,倒像是有了皇帝撐腰,便不把誰放在眼中的架勢。“若是杜某有得罪王爺的地方,還請直接賜教,不要總是這般營養怪氣,拐彎抹角!”
趙書恆看到她這般說,也是起身,將寶劍直接投擲,插在杜如月的腳前一寸!
這般露了殺招的模樣,讓旁邊的御林軍紛紛出動,將趙書俊護在身後。可趙書恆卻沒有半分緊張和在意他們,只是走到了杜如月的面前,盯着那雙眼眸,一字一句的說:“若不是你,我那兄弟便是金榜題名的狀元!”
“一切都是憑自己的本事!也是憑皇上的聖心,與杜某有何干?”
杜如月鏗鏘的回答,沒有半分的退縮!趙書恆揚起嘴角淺淺的一抹微笑,說:“你若是繼續留在京城,你留一日,我便是不會放過你一日!不管如何,我都會處處針對你!你最好還是辭官回家,若是不行,便要習慣我日後與你如影隨形的生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