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陵王府,就算是我們院落外面擺放的那假山石,就要幾千兩銀子。你難道要送這些東西?讓趙公子擺放在什麼地方?”杜如月這樣說道,春濃也有些尷尬的退後,跟在杜如月的身邊,兩人漫無目的的從正午逛到夕陽都快要落下,還是沒有任何入眼的東西。
正打算要如此打道回府的時候,杜如月忽然看到身邊出現那翠玉的鋪子,眸光中有些欣喜的走過去。
看着那些翠玉成色不錯的模樣,杜如月想着,若是買塊玉佩給趙書恆,應當算是自己能力範圍內,最好的禮物了!看到杜如月的表情,春濃更是開心,四處轉了轉,看着桌臺上擺放的那翠玉鐲子,摸了摸,拿在手中看着,說道:“咱們府中,變賣的那個……”
“我多嘴了……”
春濃看到回頭的杜如月眸中那般警告的眼神,也知道自己差點兒說漏嘴,低頭沉默不語的跟在杜如月的身後。店鋪掌櫃看到他們這樣,便也能夠分清,到底誰纔是主子,誰是跟隨的小廝,走到杜如月的身邊,客氣的說道:“這位公子,今日來可是想看什麼物件?”
“我想尋塊好些的玉佩,不知道掌櫃是否有推薦?”
杜如月在這外面巡視了一眼,卻沒有發現更加好的,想來,那等上好的貨色,都被掌櫃的藏在了後面,“若是掌櫃的有些能夠讓我瞧上眼的東西,我便是願意跟着掌櫃去開開眼!”
聽到這話,掌櫃自然也知道,今日來的不是普通人。
“公子果然是好眼力,這上好的玉,便是都在後面,我帶着公子前去!”掌櫃的跟外面的夥計點點頭,便是帶着杜如月來到後面。看着那從盒子裡取出來的翠玉,成色果然比外面的要好上百倍,杜如月拿起其中一塊圓潤的放在掌心,那溫熱的觸感,也是好的。
看到杜如月如此細緻的挑選,掌櫃倒是也有些讚歎,說道:“從公子拿玉的手法來看,倒是行家!敢問以前爲何沒有在小店之中看到過公子的身影?”雖說這家店鋪是在衚衕深處,但是因爲翠玉的質量都十分好,便是遠近聞名。
“我家公子初到京城之中,才落腳,以前沒見過,難道有什麼奇怪的嗎?”春濃忍不住,便是出聲這般說着。掌櫃的連忙點頭,有些抱歉的拱手,說道:“在下有些冒犯了!還望公子不要怪罪!”
杜如月此刻又不是怪罪別人的立場,她只是靜靜的看着從方纔就拿在手中的那枚玉佩,想起若是趙書恆能夠佩戴這個,定然是十分好的。上面的花紋,襯得起廣陵王的身份。
“公子果然好眼力,這便是我們店裡最好的。”掌櫃的看出杜如月的心思,上前舉起手掌,晃了晃,說道:“只需要這個數!”
春濃在後面看着,也是藏了藏自己手中的錢袋子,短短几日,幾乎是廢寢忘食的去繡制那些東西,才換來這點兒銀兩,別說是方纔掌櫃的說出的價錢他們無力負擔,就算是折半,她們怕是都要想好久!
“我家倒是也曾經有過相似質地的玉佩,可惜家道中落,已經變賣出去!身上便只是剩下這隻髮釵。”杜如月從懷中拿出那根髮釵,放在手中仔細的端詳着。看到那金釵後面掛着的翠玉,掌櫃的雙眼放光,說道:“這翠玉的確是好貨色,倒是要比我這鋪子裡所有的都好!”
春濃見到她把這東西拿出來,也是想要上前阻攔,卻被杜如月用眼神定在原地,不得動彈。
“這是家母曾經囑咐我,若是未來有心儀之人,便是送給娘子的定情信物。可如今,我身上錢財已經用得差不多。不知掌櫃的,這枚玉佩,可否少些銀兩給我?”
杜如月已經做好了將這根玉釵給掌櫃的打算,雖說這根玉釵是爹爹給予她的,說是傳家寶也不足爲過。但是此刻的情景,卻不是能夠保留住的情況。春濃在身後看着,卻也是心頭堵着。
當初,就算是想要變賣所有的東西,送張一凡進京趕考。小姐也沒有想過把這根金釵給賣掉,可如今……難道就這樣守不住了嗎?
“我看公子原本的身份也應當是尊貴!”掌櫃的這般說道,看着杜如月的面容。從他進門的時候,掌櫃便是仔細的端詳過,他賣翠玉倒是也有年頭,從未看走眼過!進門的人,他倒是也能夠分辨出三六九等,去對應的給出不同的玉來。
看到杜如月的時候,他便是知道,這公子非富即貴,身價涵養倒是讓他與衆不同。看到他方纔與自己交談的時候,那彬彬有禮,卻又鏗鏘有力,始終不把自己的身份姿態降下來的模樣,掌櫃也知道自己的猜測沒錯。
“若是公子此時有困難,便是給我半價的銀兩,可以將玉佩拿走!”
掌櫃的淡淡的笑着,春濃卻是一臉的不敢相信。
杜老爺曾經在古鎮縣販賣那些生意的時候,就曾經在府中說起過,但凡是生意之人,便是都不會做虧本的。更是會算計每位進來的人,讓她們日後出去小心些。
難道京城中的人,都是這般豪爽,好心?
春濃正疑惑的時候,見到杜如月將手中的金釵遞過去,對掌櫃的說道:“掌櫃對我如此好,便是也沒有什麼能夠表達,便是將金釵放在你這裡,等日後我有銀兩,湊夠今日這玉佩的錢,我再贖回來!”
“公子,這金釵十分貴重,方纔你又說是家中的傳家寶。我可不敢放在我店鋪之中!”掌櫃的看着杜如月,也是笑着說道:“我見公子是識貨之人,日後便是也定然會飛黃騰達,在下也算是給自己買一個賭注,若是日後公子有出人頭地,金榜題名的時候,多多來照顧小的就行!”
掌櫃的這樣說着,將手中的玉佩和金釵一同交給杜如月。
看到他這樣的舉動,春濃也趕緊是將手中的錢袋遞給掌櫃的,擦了擦自己的手,用非常粗重的嗓子,捏着說道:“這是我們的銀兩,倒是比方纔掌櫃的說出的大半,要多些!”
“這位公子,倒
是也有趣!”
掌櫃的點點頭,杜如月捏着手中的玉,萬分感謝的蹙着眉頭,說道:“借掌櫃吉言!若是日後有那般風光之日,定然回來與掌櫃報恩!”
“一言爲定!”掌櫃將杜如月送出店鋪,看着她的背影,站着半晌。店鋪中的小夥計跑過來,順着掌櫃的眼睛看過去,拿着手中的錢袋,說:“掌櫃的,今日我們可是虧了不少啊!就方纔賣那幾位妾室的銀兩,賺的可是不夠填補這邊虧空的!”
掌櫃的看着杜如月的背影,淡淡的說道:“說不定,是賺了!”
“您今日是不是狀態不好啊?”小夥計有些好奇的看着眼前的掌櫃的,搖頭的走到後面,倒是也搖晃着腦袋,有些不理解。
拿着玉佩走在前面的杜如月,倒是也心中有些竊喜。想着總歸是能夠給趙書恆一份像樣的禮物。
就這樣的過去了三日的時間……
廣陵王府中,看着周圍倒是也有些冷淡的氣氛,府中的小廝和丫鬟與往常倒是沒有什麼區別,杜如月心中有些思量,揣着懷中的那枚玉佩,想着是否是春濃搞錯了日子。
這怎麼看都不像是主子要生辰的模樣!看出杜如月心中的那份顧慮,春濃也趕緊是舉起自己的雙手,示意的說道:“我絕對是從馬威那裡聽來的,若是他都能夠記錯趙公子的生辰,那便是真的這府中沒有表面看起來那般和睦了!”
“若是馬威說的,定然是沒有錯的啊!”杜如月這般想着,卻聽見春濃湊到旁邊,有些故意笑着的模樣,說:“小姐待會兒想要如何將這玉佩送給趙公子呢?若是府中真的沒有晚宴設局的話,小姐這玉佩可是白買了!”春濃這般樣子,讓杜如月一時半刻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聽見她們之間的對話,南宮凜從更遙遠的地方輕手輕腳的湊夠來,在杜如月的身後,淡淡的說道:“我若是沒有料錯,怕是沒有幾日便是科考的時辰,怎麼如今杜小姐還在這裡閒逛,而不是在屋內溫習功課呢?”
“南宮公子,你可是……怎麼能如此稱呼我家公子呢?”
春濃聽見南宮凜毫不避諱的開口,便是也有些警惕的看向周圍,說道:“若是被旁人聽見了,該如何是好?”
“難不成春濃姑娘,以爲剛纔你說出的話,聲音很小嗎?”南宮凜用這種方式,也算是給她們提醒。雖說在廣陵王府中,即便是漏了馬腳也都無妨,畢竟能夠進入廣陵王府中的人,便都是忠心耿耿,絕對對於趙書恆沒有二心之人,但是若是在外面,走漏風聲,那便不是這麼好玩兒的。
聽見南宮凜的話,春濃也是知道理虧的低頭。
“我今日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卻是也沒有心思去準備什麼科考的事情,不過,託南宮公子的福氣,我倒是也對於科考有着幾分底氣!”杜如月這般說道,也是揚起好看的笑臉。
看到她這樣,南宮凜也是往後退了兩步,保持一定距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