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女兒沒事……咳咳!”古月華看到錦安候夫人,頓時掙扎着開口,但是才說了兩個字,她便猛烈的咳嗽起來了,咳的撕心裂肺,唬了錦安候夫人一大跳,她忙上前伸手輕輕在古月華後背上拍了兩下,一臉緊張之色的對着身邊的下人吩咐道:“趕快去請大夫來!”
“太太,奴婢已經命人去請了,想必此刻大夫已經快要到了。”錦瑟連忙開口道。
錦安候夫人聽了這話,這才鬆了一口氣,她目含讚賞的望了錦瑟一眼,道:“還是你細心,將華兒交給你來照顧,本夫人很放心。”
“多謝太太擡愛,這是錦瑟應當做的。”錦瑟低眉順眼道,說着,倒了杯溫茶走到牀邊,喂着古月華喝了兩口。
錦安候夫人望着女兒,一臉的擔憂之色,她正想再說些什麼,門外便響起一道焦急的女聲來:“妹妹怎麼樣了?”
隨着說話聲,一身白色拖地煙籠梅花百水裙,梳着芙蓉寶簪的古月彤便聘聘婷婷的從門外走了進來,那張皎潔如玉一樣的臉龐上全是擔憂之色,但是屬於古家嫡長女的那份沉穩內斂的氣質卻是絲毫也沒有減少。
“彤兒,你也來了?你妹妹她又病了,看來護國寺之行需要延後了……”錦安候夫人瞧見猶如牡丹花一樣的長女,臉上神情頓時柔和了幾分,但說話之間,她眼中的擔憂之色卻更甚。很顯然,古月華這一病,實在是出乎錦安候夫人意料。
古月彤走到屋子裡來,先是給自己母親請了安,這才轉頭去瞧古月華,頓時嚇了一大跳:“娘!妹妹怎麼突然病的這樣重?剛剛如意說的時候,我還不信呢!沒想到竟然是真的……”說着,她臉上頓時出現了不解之色:“昨兒我來看她,還是活蹦亂跳的……”
“唉,想必昨晚上又着涼了,這才舊疾復發……”錦安候夫人憂心忡忡的道,話音剛落,門外便傳來了一陣嘈雜聲,很快,便有婆子一臉驚喜的進來稟報道:“太太,大小姐,齊大夫到了!”
錦安候夫人一喜,忙道:“快請進來!”
“是,太太!”婆子應了一聲,當即退下去了。不一會兒,那花白鬍子的老大夫便緩緩從院外走了進來,身後跟着的藥童提着個小小的藥箱,一番請安之後,大夫便上前來隔着帕子替古月華診起脈來。
錦安候夫人與古月彤全都一眨不眨的盯着,連那老大夫臉上細微的表情都不放過,兩個人心中都忐忑的厲害,生怕從這老大夫嘴裡聽到什麼不好的話來。
古月華坐在那裡,微微合上雙目。
片刻之後,那老大夫放開了古月華的手,轉頭道:“夫人,二小姐這是昨夜又着了風寒,引發了之前的舊疾,比之從前嚴重了不少……”
“大夫,可有法子醫治?”不等大夫說完,錦安候夫人便急忙開口問道。
“治自然是能治的,只不過,這一次二小姐的病來勢洶洶,恐怕要休養好些日子……”
聽了大夫的話,錦安候夫人臉上頓時充滿了濃濃的擔憂,要休養好些日子,那說明這病真的很嚴重了,她定了定神,對着大夫開口道:“沒關係,休養就休養,還請齊大夫開藥方吧!”
“老夫知道了。”大夫說着,轉身去了外間,錦安候吩咐王嬤嬤親自伺候着他寫了藥方子,又親自命人去庫房抓藥,等到廚房裡開始煎起藥來了,錦安候夫人這才親自送齊大夫出了院子。
屋子裡,古月彤坐在牀邊,瞧了一眼自家妹子那副虛弱不堪的模樣,低低開口問道:“你還好吧?”
你看我這模樣能好的起來?古月華心中苦笑了一下,卻硬撐着暈乎乎的腦袋點了一下頭,想說什麼,卻是有氣無力。
昨兒晚上,她思前想後,覺得想要阻止錦安候夫人與古月彤的這趟護國寺之行,唯有裝病一個法子,於是睡到後半夜的時候,她便將身上蓋着的芙蓉錦被踢開,硬是在三四月份的天氣裡睡了半夜。要是不生病那才奇了怪了。
要知道,這會子還沒到夏季,晚上夜裡還是很涼的。
但竟然會病的這樣重,這卻是古月華萬萬沒有想到的。
“唉,你還是好好躺着罷!快不要說話了!”古月彤瞧着她這幅難受的模樣,心中也是心疼的不行,當下柔聲問道:“你餓不餓?我叫廚房做些清淡的粥給你送來?昨兒個我瞧着你倒是很愛吃我安排的那些菜色。”
古月華聽了這話,這才知道昨兒她這邊的飯食是古月彤特地的交代過的,她就說嘛,廚房的人怎會知曉她喜歡吃這些?原來是這樣。
古月華又點了一下頭。
古月彤當即站起身來,吩咐自己身邊的丫鬟如意去廚房傳膳。
如意應了一聲,轉身便要離開,古月華沙啞着嗓子開口道:“姐姐,你跟母親也還沒用早膳的吧?叫如意都端了來,你們也吃些。”
古月彤倒是沒想到古月華雖然病的厲害,但卻連這個都想到了,臉上當即便露出笑容來,點點頭道:“也好,不過你病的這樣重,我們也沒什麼胃口,就陪着你隨意用一點吧!”說着,便輕聲對着如意吩咐了一下,這才放她離開。
這時候,錦安候夫人送完齊大夫,也返回到了古月華這裡,女兒病成這樣,她自然沒了心情處理府中庶務,便全權都交給了王嬤嬤去打理,她自己則是守候在了古月華這邊。
不一會兒,廚房便將膳食全都送了來,一律都是清淡的食物,錦安候夫人沒什麼胃口,自己親自端了一碗燕窩粥,一勺一勺的喂着古月華喝了,古月彤也去外間草草喝了一碗粥便放下了碗筷。
飯後,廚房煎的藥也及時的送到了,錦安候夫人仍然不要他人代勞,自己吹涼了湯藥,親自喂着古月華喝了,這才扶着她躺下休息。
之後,她便帶着所有的人全都退下了。
來到外間,錦安候夫人望着一旁低頭不語的錦瑟,臉色一下子就沉了下來:“大膽賤婢,你是怎麼伺候主子的?還不快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