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這幾個人離開了,紫衣才奔過去將古月華腰間的衣裳解開,仔細的觀察起傷口來。
只見腰側雪白肌膚上,有拳頭般大小的一圈青紫,中間一個細小的針眼。瞧起來十分可怖。紫衣長長的倒抽一口冷氣,轉頭去瞧,卻見古月華依舊沒有醒來。
這十之八九是中毒了,紫衣沒敢耽擱,忙將隨行的徐太醫請了來爲古月華診脈,而她自己,忙抽空子寫了封迷信,用一隻信鴿給趙靖西送了過去。
藍衣只要出事,十五大小,都必須得要向我稟報。這是趙靖西離開之時,專門向紫衣交代過的話。
忙完這一切,紫衣纔再次回到牀前,卻見徐太醫已經把了脈從椅子上站起身來了。
“紫衣姑娘,老夫可以肯定。紫衣姑娘的確是中毒了,至於是何種毒物,目前還不太好確定,要是能找到當時下手的工具就成了……”徐太醫有些遲疑的問。
“你說的是不是這個?”紫衣忙拿出一個手帕包着的東西來,打開來,裡面靜靜的躺着那根從古月華身上拆下來的銀針。
“這東西就是罪魁禍首。”紫衣面色微涼:“藍衣那時候與我一起站在人羣中,不知道是誰,趁亂偷偷紮了她一下!”
徐太醫聞言,頓時吃了一驚:“光天化日。衆目睽睽之下,居然有人敢對藍衣姑娘下此毒手?那人膽子當真是大!”說着,他低頭瞧了瞧那根銀針,目光落在那泛着詭異光芒的針尖上,久久沒有說話。
“如何?徐太醫,你可有法子?藍衣她不能出事!”紫衣有些急切的問。
她本來是趙靖西的暗衛,如今專門負責保護藍衣的安慰,倘若她有什麼意外,趙靖西絕對不會輕饒她!
徐太醫聽了這話,瞧了紫衣一眼,有些奇怪道:“你是太后娘娘賜給王爺的婢女,身份高出其他人一大截,而藍衣只不過是王爺從外面隨便買回來的丫頭而已,王爺對她如此關懷,你不僅沒有吃醋,還與藍衣情如姐妹。這可真是令人費解!”
紫衣心中一動,面上卻急急道:‘徐太醫,你不要說這些有的沒的,快想法子解毒啊!“
“你急什麼?王爺身邊常年四季都備的有天山雪蓮,那可是解毒聖品,老夫已經命人去取了,待會兒將雪蓮加入藥裡,藍衣姑娘喝了就不會有什麼大事情了。”徐太醫不緊不慢的瞧了紫衣一眼道:“再說了,她全身大穴都已經被封住。毒液根本就擴散了,你有什麼好擔心的?”
紫衣聽了這話,頓時鬆了一口氣,道:“那就好,我只是太過擔心她了而已。”
“不過,也幸虧你趕回來的及時,也將那幾個丫鬟趕走了,不然的話,時間長了,就是大羅神仙,也救不了藍衣姑娘。”徐太醫擼了一把鬍鬚,感嘆萬千道:“成了,你在這裡看守着吧!老夫去隔壁帳篷裡研究研究這針上淬的毒藥。”
紫衣點點頭,道:“徐太醫慢走。”
當趙靖西終於迎接到皇上皇后。隨着衆位皇子趕到狩獵場之後,沒顧得上與廉親王等人鬥嘴,更顧不上去瞧那些熱鬧,便急匆匆找個理由返回到帳篷裡來了。
他一進門,便看見紫衣正在給古月華喂藥,當即大踏步走了過去。
“王爺!你可算是回來了!”紫衣聽到動靜一回頭,看見是他,面上頓時出現一絲喜色來。
“藍衣怎麼樣了?”趙靖西面沉如水,問過之後,便直接在牀沿上坐了下來,伸手便搭上了古月華的脈搏。
“喝過了解藥,毒性差不多解了,再過一會兒她就會醒來。”
“她中的什麼毒?”
“不清楚,徐太醫如今正在研究。”
一番對話之後,趙靖西便放開了古月華的手腕,臉上的焦急之色漸漸退去,他轉身瞧了紫衣一眼,道:“能第一時間就將天山雪蓮給她服下去,這一定是徐太醫的功勞。藍衣到底怎麼受傷的,你與我說說。”
“是,王爺。”紫衣當即一五一十將剛剛發生的事情講了出來。他餘上號。
“王爺,奴婢猜測,這件事情是王小姐命人暗地裡做的手腳,畢竟之前她挑釁藍衣沒有成功,所以就懷恨在心了。”
趙靖西聽見這話,卻諷刺的笑出了聲:“王燕飛倒是有這樣的??心思,只不過,藍衣中的毒,卻不是她派人下的,另有其人。”
紫衣聽了這話,仔細在腦海裡搜索起來,她記得那個撞倒古月華的丫鬟,本來她以爲那是王燕飛的人,可趙靖西如今說不是,那她到底是誰的人?
“她是張嫣的人。”就在這時,趙靖西忽然開口道。
紫衣愣了一下,隨即她便想起剛剛在廣場上之時,張嫣對她們的百般維護,當下便道:“王爺,您是不是理解錯了?不應該是張小姐吧?她可是王爺您的未婚妻!她怎麼會對付藍衣……”
“正因爲她是本王的未婚妻,所以纔會使出如此的下作手段!”趙靖西一張俊臉上出現了濃濃的厭惡:“本以爲她是個老實的,沒想到心思如此之狠毒!”
紫衣聞言,頓時愕然。
不過很快,她便反應了過來,張嫣派人暗算了藍衣,明知道她危在旦夕,卻故意派了那麼多人在此搗亂,目的便是拖延時間,讓藍衣救無可救!而她自己,還因此而奪得了衆人的稱讚,現如今,全京城還有哪個人不誇讚她賢良大度的?
這女人真是好手段!
紫衣暗暗有些心驚,從此之後,她決定以後遇見張嫣,一定要躲!如此工於心計的女人,她如何能夠對付得了?
趙靖西看她明白過來,當即擺擺手道:“藍衣這裡有本王照看就好了,你不是記得那個暗算藍衣的丫鬟嗎?出去找找,再耽擱下去,她就要被人滅口了。”
紫衣一凜,當即應道:“是!王爺!”說着,她便退了下去,在門口遇見匆匆趕回來的墨雲,紫衣一把將他拉走了。
屋子裡,趙靖西坐在牀沿上,瞧着古月華安靜的睡顏,聽着她那平穩的呼吸,一顆心才漸漸的放了下來。
差一點,只差一點他就要失去她了!
趙靖西簡直不敢想象自己要是失去了牀上的這個女子,他要怎麼樣活下去!
他一伸手,便將古月華的胳膊溫柔的拉了過來。
衣袖擼起,潔白如玉的藕臂上,手腕靠裡的地方,卻有一粒黃豆大小的傷疤,瞧起來十分不顯眼,看在別人眼裡根本就算不了什麼,但是趙靖西卻是知道,這是古月華那一次在護國寺裡留下的傷疤。也因爲他送過去的那兩瓶子玉髓膏,這傷疤才能好起來。
從第一次古月華假扮小廝上街開始,他便一眼就認出了她,無論這女子如何易容,總不能逃脫他的法眼,後來,爲了讓自己能多看看她,趙靖西藉着王燕飛的勢,將計就計的將人哄騙進了自己的王府裡,雖然名義上讓她做個丫鬟,但是實際上,趙靖西從未將她當做丫鬟來看。
那是他將來準備要娶回家做王妃的女子,他怎麼捨得讓她受一絲絲的苦?
可到底,因爲自己的私慾,讓她受了傷害。
“張嫣……”趙靖西喃喃的喊出這個名字,俊美無儔的臉上全是蕭殺。
……
皇帝來了,帶着自己的妃子大張旗鼓的來到狩獵場上,隨行的還有幾位炙手可熱的皇子,太子趙恬無疑是這一羣人中最爲矚目之人,他一來,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射在了他的身上。
趙恬年紀不大,可是人卻長的十分秀美,再加上未來儲君的地位,有相當大一部分閨秀千金爲他癡狂。
古月彤昨晚上受了那麼大的驚嚇,後來回去之後幾乎沒怎麼閤眼,今早上一起來,她便覺得自己的頭重的很,可是狩獵這麼大的場面,她還是來了,此刻,遙望着坐在皇帝下首邊上的趙恬,古月彤的心裡面又是甜蜜,又是心酸。
昨晚上要不是哥哥去的及時,她差一點就要失去清白之身,無法再做太子妃了!每一次想起這些,古月彤心裡面就對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廉親王恨之入骨,當然,那督察院使韓永林的兒子韓雲遷,她也沒有忘記!
這兩個人,總有一天要爲自己做的事情付出代價!
廉親王趙恕就坐在趙恬身邊,古月彤一眼也沒看他,但是趙恕,卻是特地的朝着古月彤的方向望了一眼,而且是雙目含笑。
這女子今日看起來更美了,那濃濃的妝容不僅絲毫沒有隱藏她的美,反而使這種美顯得更加妖豔。看到這樣的古月彤,趙恕卻是不由自主的回想起昨夜,他什麼也不知道的伸手去摸,那一手的滑膩肌膚與撲鼻的幽香,竟然讓趙恕十分回味。
可惜了,這輩子他也只有這麼一次機會能夠一親芳澤了……
不過沒關係,未來的事情誰也說不準,是不是?
這一刻,趙恕忘記了自己是如何評價古月彤的,這個好色成性的王爺忘記了自己當時的評語了。蛇蠍美人兒,又豈是輕易能碰的?
衆千金裡面癡迷太子的人不少,但更多的人卻是衝着靖王殿下來的,儘管這兩個人都早已經定親,未婚妻還如花似玉,但這絲毫也抵擋不了衆千金愛慕美男的心思。此刻,望着高臺上皇帝右手邊那個空缺的位子,有不少的千金小姐們都在低頭開始議論起來。
“奇怪!靖王殿下剛剛不是已經來了嗎?他去哪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