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舅舅,你終於來了,我們去花廳敘話。”謝珂一臉笑意的邀請。
楚曄點頭。“寶姐兒,嫁了人的姑娘,可不許這般沒大沒小了。”雖是斥責,可語周溫和的很,謝珂點點頭,壓根沒往心裡去。
在她看來,這裡又不是齊氏,不怕隔窗有眼,再說小舅舅是她的親人,雖然年紀輕些,可在謝珂心中,楚曄便似她的父親一般,自幼對她照撫有佳,而且爲了讓她嫁的風光,大筆的送陪嫁,這可十成十像了父親謝年,何況在自己‘父親’面前,有什麼可顧慮的。
“是,我這不是對小舅舅望眼yu穿嗎?”
謝珂一句話,直回得楚曄滿腹教導的話語再也吐不出。
他知道小丫頭上一世活的苦,以至幼時活的小心翼翼,便是楚氏待她再好,她也難以放下心防……所以在母親看來對她最好的安排,在小丫頭看來,卻是罔顧她的意願。
所以她纔會一身反骨,纔會一改柔弱的性子,執意返回謝氏。
總之,楚曄一直覺得謝珂生就一副柔弱樣貌,可骨子裡卻有那麼幾分強悍。初時他十分不解,不明白這相由心生怎麼在她身上便不靈了。直到她最終將前塵往事盡付於他。
他才明白……
原來是前世受了太多的傷,所以今生才處處設防。
哪怕是親人,也無法真的走進小丫頭的心。
而他。算是楚氏唯一與小丫頭親近之人吧。所以在他面前,她從不設防,所以哪怕初時滿心懼意,他還是依了他的意願行事。
最終嫁進齊氏。這些過往每每楚曄想起來,都覺得也許錯了,可是又似乎沒有錯。
他能看得出,小丫頭現在很快樂。恐怕整個前世的快樂加起來,也沒有她嫁給齊律這數日來的多。
他想,他沒錯。
嫁給齊律,纔是她最好的出路。只是心中的失落……恐怕這一生都無法爲外人道了。
“你啊。說話越發的盛氣凌人了。頗有幾分齊律的脾性……這便是近朱者赤嗎?”與謝珂一前一後進了花廂,叢蕊奉了茶立到謝珂身側,楚曄慢慢抿了口茶,這纔開口。
她有盛氣凌人嗎?她怎麼沒有察覺……
不過近朱者赤這句話。謝珂倒覺得有幾分道理。
看慣了齊律那不按牌理出牌的行事。看慣了他目空一切的霸道。再讓她像未嫁人前那般小心翼翼,她還真的不習慣呢。
齊律灌輸給她的觀念便是。
她想如何便如何,若是闖了禍。不還有個他嗎?
他可是人人口中稱惡卻偏偏又怕的齊閻王。哪怕是皇帝,演戲演的時候長了,也不好玩變臉的把戲的。
所以只要皇帝在一日,他便能當一日閻王。
她想,她被齊律教壞了……
“這話讓阿律聽到,他一定歡喜。”謝珂笑着道,楚曄臉上的笑微微一滯,快的幾乎讓人難以分辯。
齊律,小丫頭現在滿口齊律。
那齊律當真那麼好嗎?當初看中齊律,一因他的出身,二則覺得那樣的性子,若是真的對一個人好,是會罔顧一切的。會把那人chong上天……而他覺得,他的小姑娘值得擁有那樣的霸道chong愛。
於是,他做了。最終成功了……
現在看來,齊律是全身心的chong着謝珂的。
所以小丫頭對齊律撤去了心防……這是好事,只是楚曄心中難免生出幾分失落來……這就好像一直依賴的女兒突然間不再依賴他,轉而依賴旁的男人。這種失落,楚曄在心中重重一嘆,隨後斂顏。
“這麼急着催了我來,何事?”
謝珂也收起臉上的笑意,開始將自己的擔憂一一說給楚曄。
在提到前世時,謝珂通常含糊其詞,一旁的叢蕊聽的暈頭轉向,楚曄卻是明白的。隨着謝珂的話,楚曄臉上的神色不由得漸漸凝重。
在他看來,謝珂的安排並無不當。
只是……
若真如謝珂所言,這些終究不過是杯水車薪。
“……若真如你所猜測的那般,寶姐兒……恐怕事情很難善了。”
“我知,所以我才催了小舅舅前來,小舅舅,你要幫一幫阿律。一定要幫他……”活了兩輩子,謝珂都顯少求人,上一世是看慣了人情冷暖,知道自己便是求了旁人,不僅得不到幫助,恐怕還會途惹人嗤笑。
今生則是不需要求人。
父親chong她,小舅舅chong她,謝氏和楚氏諸人待她都很好。
不管發生什麼,她都不需要求人,自然便能安然度過。
可是齊律這事恐怕不會一片坦途。她雖然說是自己猜測,說是了空大師卜卦得來。可是小舅舅明白,這些都是前世真實發生過的。
所以處置起來才爲難,又束手束腳,畢竟那些只在她的‘夢中’現實中還未發生。
而整個天下,她也只能說給小舅舅聽。“這還用你開口,他是你的相公,我自然助他。只是……眼下我只能親赴北境。寶姐兒,你這邊便如計劃好的那般施爲便是。
若有什麼變故,再擇機而動。”
楚曄想了想道,他有些勢力,不管是江湖上還是朝堂上,都有些人脈。只是與北境或許會發生動亂比起來,顯然他的勢力還不足以平復。
再加上齊律的手段和本事,一時間要想將此事消弭於無形,恐怕也十分困難。
前世鬧得那般風聲鶴唳,今世便是有他和齊律的加入,恐怕也不會平安渡過,不管是他還是齊律,能做的唯有儘可能的安撫住北境百姓。
若實在安撫不得,便只能強行的壓制了。
這些謝珂如何不懂,她想了想,點頭。她知道自己只能留在合樂,她手無縛雞之力,若是貿然前往,只能添亂。她能做的,便是留在這裡,注意一切動向,然後隨時改變計劃。
做好齊律的小舅舅楚曄的後勤補給。
只有這樣,他們纔有可能博那一線生機。至於旁的,謝珂根本不敢想,她甚至不敢想此時齊律在做什麼?
因爲只要心中一動,那種撲天蓋地的恐懼便會咬得她五臟六腹都隱隱發痛。
便是明知兇險,可是齊律也一定要前往。
他是男人……
男人,不能永遠守着一畝三分地過活,他有抱負,她知,所以便是前路荊棘,她能做的唯陪在他身邊,然後助他一路披荊斬棘……
這便是她的心意和她的在意。[加更。麼麼噠,求個推薦吧。推薦票好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