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齊律看來,最危險的法子反而是最安全的。就像上次謝珂救他之時。
明明京城風聲鶴唳,可她還是冒險將他安置在城中。終得以保命,所以從正門出去,纔是最安全的。
也許此時齊府的側門,甚至是供下人出入的角門都有人盯防,可最最緊要的正門相對來說卻是安全的。
這其實不難解釋……
盯梢這種事,自然是防着齊律私下裡做些什麼小動作。若是明目張膽的做出來,反倒不會讓人起疑。
於是齊府院門大開,一輛馬車大大方方的駛出。
然後不慌不忙的直奔相隔幾條街的謝氏而去。暗中自然有人注意着,將此事迅速告知自家的主子……得來的回覆自然是,無需在意。
謝家姑娘回趟孃家罷了,聽說她的親人馬上要回轉建安了,她去最後見親人一面也實屬正常。
而謝氏,小氏族爾。
誰會在意?哪怕齊律吵着鬧着娶了謝珂,也沒誰覺得謝氏值得他們花銀花人的注意。盯梢的不過盯着那齊氏的馬車。馬車便停在院中,透過院門縫隙便能看到。
一個時辰後……
馬車駛出謝宅,迴轉謝氏。
自然沒誰在意那之後謝氏後門一輛採買的馬車靜悄悄的離開,並且趕在城門將關之時出了城。
那之後的幾日,齊宅下人行色匆匆。一幅主人即將遠行的忙碌樣子。
而據竈房的粗使婆子透露,自家爺最近幾日纏少奶奶纏的緊……竟然整日陪在少奶奶身邊,那個如膠似漆啊。這消息像長了翅膀,很快傳進宮裡,那一身明黃的皇帝聽罷,不過一聲冷笑。
斥了句‘色令昏聵’。
同樣的消息傳到一牆之隔的齊家主宅。
齊夫人漢陽長公主氣得白了一張臉,隨後冷聲對自己的長子道。
“你看看,這成什麼體統。整日裡遊手好閒的,現在更是與個小妖精日日糾纏着……好在你沒娶到那個謝家女……真是小家小戶出身。白日便敢宣淫,自幼沒個母親教導。當真沒規沒矩的。我齊氏的名聲皆因她而污……”
齊渙並不說話。可是腦海中自然閃過謝珂的小模樣。
說起來,明明是他‘發現’她的。
她合該是他的……小家小戶又如何?她的樣貌足以彌補一切不足之處了。
齊渙有些悔,當初他該親赴建安以表誠意的,也許謝家看到他人。便會迫不及待的點頭。也就沒有齊律什麼事了。他那個二弟。自小便和他相爭。爭爹孃的chong,爭皇帝的chong,最後連個女人都要與他一爭。
齊夫人眯着眼睛看着長子。最終眼中迅速劃過幾縷失落。
“渙兒,母親的話你可聽到?”
“……兒子聽到了,母親何必急在一時,再過幾日二弟便要離京遠赴北境了,這一走少則三五月,多則一年半載才歸。母親到時‘仔細’教導弟妹便是了。她是母親的兒媳,母親教導她是她的福氣,到時人人都會稱讚母親賢明。”
齊夫人因着大兒子的話面色終於和緩了些。
可是嘴中卻在抱怨。“什麼‘弟妹’。母親可沒認她。”
“是,是,兒子說錯話了。母親莫要再氣了。”
齊夫人點頭,心中開始計量等小兒子離京後,如何給謝氏立規矩好呢?
是罰跪祖宗牌位,還是晨昏定省服侍於她左右,總之,那個讓兩個兒子因着她而鬧得不可開交的女人,她無論如何歡喜不起來。
不治一治她,她心中那口怨氣難消……
***
便在諸人或嘲或笑謝珂和齊律之時。
二人早已離京。
不管是齊律還是謝珂,在城外事選備出幾輛馬車來都不算難事。
他們坐着採買的牛車出了城,隨後換成了四匹駿馬拉着的寬敞馬車,馬車裡鋪着幾層鋪被,便是行的再快,車中之人也不會覺得顛簸,反而有種徜徉在雲端的感覺。
總之那一*夜謝珂便覺得自己睡在雲裡。
身邊還有個熱熱的暖爐。此暖爐乃齊家特產,全大魏只一個,童叟無欺,此暖爐爲何物?答,齊家二少是也。
一覺醒來,他們已離京城百里之遙……謝珂挑了車簾望向窗外,只見一片霧色迷茫。齊律湊上前來,將謝珂攬在xiong前。“要變天了,恐怕今晚會下雪。我們得快些尋個落腳之處。”
“……雖然阻了行程,可一場大雪過後,什麼痕跡都沒有了。
便是有人發現咱們早已離府,也追之不及了。”謝珂輕聲道。
小丫頭這腦子便不能休息片刻,整日的想啊想的,便不累嗎?於是齊律索性伸出一隻大手罩上了謝珂的眼睛。“……乖,再睡會。昨夜顛簸,可別累病了。”
“還睡?你當我是什麼?”她可是一*夜好眠,便是馬車有些顛簸,在幾屋鋪被和齊律xiong膛的雙重作用下,她睡的十分香甜。何況她可是打着出遊的旗號的,自然要多看一看這巍峨的河山了。
前世她可沒等良機。
自從嫁進權氏那一日,直到她死,她連權氏的垂花門都沒機會走出一步。
兩相一比,謝珂覺得前世自己那哪裡是活?根本就是行屍走肉。此時這樣的日子才叫過活……“當你是隻豬在養唄。”齊律樂呵呵的道,果然謝珂聞言,小臉漲紅,一雙小粉拳頭也毫不客氣的招呼到齊律身上。
只是在謝珂看來似乎是用了吃奶力氣的。可打在齊律身上卻如同撓他癢癢罷了。不疼,反倒幾下撩撥讓他升騰起一股火來。
齊律望望車廂……很舒服,可以放肆的翻滾……
又望望窗外,雪花似乎開似飄了。
時機不對啊,好可惜。一會賀章一定來請求他。再加上小丫頭臉皮薄,隔了一道車門便是馭夫,她必定不依。
這時候齊律萬分想像家裡的高chuang暖枕。
齊律心中在想什麼謝珂這次的確沒有猜到,她心中所想皆是與賑災有關之事。可誰能想到男人壓根沒把這事當回事……倒也不是他託大,在齊律看來,一天不身臨其鏡,一天也不必談賑災,都不知道災情如何呢?如何談賑字……
與其想那些頭疼之事,不如及時行樂。
倒不如想想那些暗夜啊,曖*昧啊,溫香暖玉啊……兩人鬧了一番,賀章果然打馬上來,在車外輕聲咳了咳,這纔開口。“爺,前面五里有個村落,只有幾十戶人家,我們是否在那裡投宿?”
此時剛過午時,可是天越發的暗沉了,剛剛還是小雪,此時已是大雪紛飛了,這個時候趕路自然是十分不明智的。
“寶姐兒,我們此時往西行,再折轉向北。便是我們不在府中之事暴露了,有人想追,也必定一路追向北方。何況以我們那番安排,必然能瞞上五六日。
倒不如在此歇息一晚,明日一早再上路。”
趕了一*夜又半天的路,齊律倒不覺得有什麼。可他時刻記掛着謝珂。何況他與謝珂相守之日漸短,再過幾日,他便不得不和她分開了。
他便是再不捨,也不能真的將她帶至北境。
除去危險不說,便是那般苦寒,他也着實不捨得她去經受。
謝珂點點頭。“都聽你的……”謝珂軟糯糯的道。那調子……聽在心裡別提多舒服了,彷彿三月春風似的,在他的心裡勾勾纏纏。齊律覺得自己的決定做的當真十分的好。
若是在車上這般趕上幾天,小丫頭便是不累壞,他也會憋壞的。
所以停車住宿十分有必要。
“好,你去安排吧。”齊律一本正經的道。
謝珂側目看他,以她對他的瞭解,他這般一本正經說話之時,腦子中通常都是花招百出的。就像某個夜深人靜之時。
他一本正經的說該洗漱就寢了。
她是個聽話的姑娘,眼見他眼睛都沒離開書冊,頓時放下心來。放心的洗漱過後鑽進被子。
然後他又一本正經的替她掖好了被角,隨後起身。她正疑惑於他深夜難道要出門辦事之時?他三下兩下扯了衣褲……
然後被他掖好的被子露出了更大的縫隙……
像這樣的事謝珂可以一刻不停的說上十件八件。“阿律,你又在打什麼鬼主意?”二人越發相熟,所以謝珂說話偶爾也會葷素不忌,實是聽的多了,偶爾便會‘失言’罪過罪過啊。
什麼叫鬼主意?
他那想法天經地義,不過是找個老鄉家的熱炕頭,抱着她好好睡一覺罷了。
他這想法多麼樸實無華。
“哪裡有鬼主意,我只是想一會喚林長源來給你診診脈,可不要受了涼染病。”
鬼才信他!“診脈倒是不必了,只是你今晚要議事,我想好好睡一覺。不如……我們分房而居吧。”什麼?分房而居?這不是要了他的命?齊律苦哈哈的望向謝珂。“寶姐兒,你真的忍心謀殺親夫嗎?”
“齊律,我一打不過你,二則我身邊都是你的人。請問我怎麼謀殺於你?”“……你不讓我近你,便等於殺了我。”然後某個厚臉皮的十分沒羞沒臊的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