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花戴?
那估計她日日更換着戴,也足夠她戴個百八十輩子了。
這話倒真像小舅舅會說出來的,只是被這少年轉敘,怎麼聽來就覺得那麼……驚駭世俗呢。
“姐兒,這些……”程氏見謝珂開口也沒能留住那少年,不由得將手中捧的東西向謝珂遞了遞。
“……收着吧。”謝珂輕聲道,語氣中難得的帶了幾分無奈。
小舅舅真是的,怎麼事先不告訴她呢,讓她有個心理準備也是好的。這突然間便‘喜從天降’讓她一時實不知該喜該憂。
上世爲銀錢而苦,不想這輩子倒成了個有家有業的……雖然那齊家小郎口中說這些都是楚老夫人所贈,可謝珂知道,一切若是外祖母安排的,她歸家時外祖母便該將這些交到她手上。
也許這些裡面有外祖母所贈的。
便謝珂相信,更多的是楚曄私下給她的……或者說是小舅舅在原有東西的基礎上,又給她添了幾成。
而且今日這一幕,必然是小舅舅未雨綢繆,那齊家小郎不過是轉述小舅舅的話罷了。
他人便是離開了,也時刻惦記着她,生怕她在謝氏被人欺負。他不過是她的舅舅,相比之下,她的親人一個個卻是這般。
謝老夫人與她相爭,大伯母倒是一臉擔憂,可有謝老夫人在,她終究不敢開口,而二伯母則一臉看戲的神色。好在今日謝玉未來,如果謝玉來了,恐怕臉上神色會更加的精彩。
這便是她的親人。
淚己經在上輩子流淨了。所以便是滿心失望,謝珂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輕聲吩咐程氏將東西收好,然後便轉身望向廳中諸人。
對於加註到她身上或猜忌,或羨慕嫉妒的眼神,謝珂根本未加理會。
人活在世,苦了,痛了。旁人會訕笑。笑她沒本事,笑她生爲謝氏嫡女卻被個庶女比了下去……
若是歡喜了,富足了。她們又覺得老天不公,憑什麼好東西都被她所得。
她們便不想一想,她五歲失母,客居楚氏七載。這其中的苦與艱辛又有誰受得?謝玉受得?還是廳中哪位被母親嬌g着的姐兒受得?
如果不是她對楚氏諸人真心,如果不是誠心與小舅舅相交。又如何能有今日。所以她們便是羨慕嫉妒,懷恨在心與她又有什麼相干,左右她與她們也不會有過多交集。
小舅舅今日之舉,可不僅是讓她大出風頭。
更重要的是……
過了今日。恐怕父親希望的場面不會出現了。父親謝年一直期盼着待她生辰過後,上門提親之人能踏平謝氏的門檻。
所以纔將送她宅子的消息散佈出去。
陪嫁豐厚些,自然一家有女百家求。
只是她的‘嫁妝’今日卻是豐厚的過了……
所以沒誰會明知碰壁而傻傻的撞上來。只是小舅舅一番安排。到底何意?難道是希望她嫁人鼎盛之家?抑或是不希望她的親事過早定下?謝珂一時也辯不清,不過想來她擔憂的事情不會發生。
上一世吃盡男人的苦。這一世便是要嫁,她也要選個合自己心意的人家。
父親選的人,她自是相不中的。
小舅舅這番安排倒真是歪打正着幫了她。
想到這裡,謝珂的脣角淡淡的勾了勾……謝珂的心情自然是好的,她可是平白的得了大筆‘陪嫁’。不過這高興的神色看在謝老夫人眼中,卻是謝珂在耀武揚威。
今日之事謝老夫人己是敗北。當然謝珂根本沒打算和她比,是她一定要和謝珂爭。
千想萬想謝老夫人也沒想到楚氏竟然會奉上這樣一份大禮給謝珂。
這些東西若是換成銀子,恐怕難以估量了。因爲送的都是各地的產業,不管是鋪子還是銀莊,田莊還是酒樓,總是銀子生銀子的,生生不息。
謝老夫人的眼睛又有些泛紅了……她倒不一定要把這些東西據爲己有,只是這些東西以後便是謝珂的,而謝珂是謝氏嫡女。
所以這些東西變相的也算入了謝氏。
與這些東西相比,一座宅子又算得了什麼,只是眼下與寶姐兒鬧成這樣,謝老夫人便是臉皮再厚,此時也着實無臉面與謝珂求和。
於是她揉着頭,輕聲痛呼着。
一旁早就想開口勸勸謝老夫人的程嬤嬤見此不由得迅速上前。小心的扶着謝老夫人落坐。
“老夫人,老夫人,您這是怎麼了?四爺,老夫人這樣子恐怕不好,四爺還是快些請了郎中來……”程嬤嬤見謝老夫人臉色絳紅,眼睛緊閉,嘴裡止不住的輕哼,不由得急急的開口對謝年道。
謝年點頭,母親似是病了。
當務之急自然是看病要緊,至於旁人,過後再計較便是。謝年急急出了花廳去喚管事請郎中。
花廳中見謝老夫人似是痛極,不少夫人湊上前來,又是相問又是給謝老夫人輕順着xiong口,尤其是林夫人,她有些怨懟的望了望謝珂。
“老夫人,您老可別氣壞了身子。”
至於誰氣到了謝老夫人,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一直輕順着謝老夫人後背的程嬤嬤不由得冷眼望了望林夫人,要她說啊,這事情壞便壞在這些像林夫人這樣的婦人身上……寶姐兒本是謝氏的嫡女,謝老夫人嫡親的孫女。
所謂打斷骨頭連着筋,便是謝老夫人與寶姐兒如何計較,也終是謝氏之事。旁的人亂摻和什麼?
祖孫倆不過是意見相左,坐下說開便是……
何必要鬧到這個地步。
現在可如何是好?旁人都看在眼中……寶姐兒自然是好的,自始至終也是規矩守禮的,可是老夫人的名聲豈不是要壞了。
與孫女爭產?這事若是傳了出去,謝老夫人的德名便算是沒了。
老夫人好面子,這讓老夫人怎麼接受?“寶姐兒,如何還傻愣着,快扶了你祖母去內室啊。老夫人素來有心痛的毛病,只要靜下來躺躺便會好些……”程嬤嬤想了想喚道。
謝珂聞言,很是痛快的應下。
然後迅速上前。“水青,你和水竹扶了祖母去內室休息,叢蕊,你去垂花門外候着郎中,若是來了便直接引至內室,這種時候也不必那麼講究了。雨卉,你且快些回宅子,去拿了祖母平日用的方子,也好方便郎中用藥。”謝珂一邊接過程嬤嬤的差事輕輕替謝老夫人順着後背,一邊伶俐的吩咐道。
幾個丫頭齊聲應了,很快動作起來。
謝老夫人被扶到內室,程嬤嬤跟了進來服侍。
片刻後謝珂出來,身上衣裙有些凌亂,不過此時沒誰覺得她失禮。
這連番動作,不管是謝老夫人的相迫,還是謝珂的退讓,甚至在謝老夫人念念不忘要揪住謝珂的錯處時,謝珂依舊是大度的。
這樣的姑娘,便是想要挑錯處也着實挑不出……
何況現在廳中有哪個不知謝珂可是得了望川楚氏的庇護的。
那少年代楚老夫人相送的東西實在太過……貴重了。
“諸位夫人,我祖母身子欠安不便相陪,有失禮之處還望諸位夫人多加包涵。”謝珂福身了說道,好似謝老夫人剛纔之舉不過是玩笑罷了。謝人望向謝珂的目光越發的難辯起來。
這位謝氏的嫡女……
到底是個怎樣的姑娘?“哪裡哪裡,是我等的不好,明知老夫人年長,還纏着老夫人閒話這麼久,說起來今日是姐兒的生辰,我等還未說聲恭喜。”說話的是一位一直立在角落的婦人,剛剛那場鬧劇中,只有她站在最角落,望向謝珂的目光甚至帶了幾分同情。
謝珂剛纔便看到她了,此時藉機又把這位夫人瞧了個仔細。
中等的個頭,長相不算出衆,但臉上神情坦承,對於謝珂的注視回以淺笑。
“……謝謝。這位夫人是?”謝開輕聲問道。
“我夫家姓白。”那夫人輕笑着道。
一旁程氏小聲道。“她的夫家以前也頗顯赫……現在做茶業生意,這位是金凌賀氏的姑娘。”
金陵駕氏,頗顯貴的人家。賀家的姑娘現在卻成了商人婦。謝珂望向白夫人的目光便不由得軟了幾分。她覺得自己和這賀氏有幾分同病相連,前世她堂堂謝氏的嫡女,最終嫁進漸至沒落的權家,雖未淪爲商人婦,可過的日子許是還不如這位賀氏。
前世她自哀自怨,慘淡收場。
可是賀氏卻是笑容滿面,似乎絲毫不覺得自己堂堂賀家出來的姑娘淪落到商人之妻有什麼可哀怨的。
不由得,謝珂對賀氏多了幾分好感。
“諸位夫人還請入席,我祖母雖不能相陪,但若是諸位不盡興,祖母可是會怪罪我這個做孫女的不會待客的。”最後這句謝珂是調笑的口吻。小姑娘本就生的漂亮,再加上一副逗趣的神色,諸人不由得笑了。
賀氏當先邁步走近謝珂。
“如此我可得好好嚐嚐謝氏廚子的手藝……”
“夫人品過後可要告訴我味道如何,我好決定是賞了廚子一個銀錁子還是一個金錁子。”謝珂打趣道,賀氏笑着連連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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