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樣啊,程氏點點頭。
黑夜中等待總是很慢長的,謝珂小臉疲憊的靠在程氏肩上,四周圍着數個丫鬟,丫鬟外圍是圈圍幔,圍幔外是損壞的馬車和護衛。
丫頭們自然也是累的,三一羣五個一夥的彼此依靠着。
很快四周安靜下來,只偶爾響起馬匹的一兩聲嘶鳴。
便在這時,外圍突然一陣混亂。隨後有護衛在圍幔外稟報道。“小姐,有一輛馬車突然失火,車中裝的是了空大師送給四爺的貴禮,火起的十分急,己經來不及撲救了。”
程氏聞言幾乎是跳了起來。“怎麼會這樣?那箱子,那箱子……姐兒,這可如何是好?”那箱子裡還裝着個人呢。便是再不喜那少年,那也是一條性命啊。何況與那少年這兩日朝夕以對,喂水餵飯的,程氏覺得那少年不是壞人。
“……罷了,看來父親與這禮物無緣。不必再救了,離火源遠些,性命要緊。”謝珂回道,護衛似是鬆了一口氣,領命退下。
“姐兒,怎麼能不救?也許……”程氏想說也許那少年還沒有死。
只是對上謝珂鎮定的目光,程氏慌亂的心突然便一涼,姐兒不是個狠心的,莫不是那少年姐兒己另有了安排。
“原來姐兒都安排好了。”程氏突然改了口,小聲道。謝珂似有若無的點了點頭。程氏這才放下心來,再次彎身坐下好方便謝珂倚靠着。
原來自家姐兒一早便安排好了。
當真是嚇到了她,她還真的以爲那少年此時還在箱中呢?可是姐兒是何時安排的,又是如何安排那少年的。
程氏有心問,可是謝珂此時己閉了眼睛。
大概過了一個時辰。來接謝珂的馬車終於到了,程氏扶了謝珂上車,這一次,馬車很是順利的入了城。
此時天還未亮,謝氏門外卻早己有人相候,程氏看到那等候之人,不由得一聲輕呼。
“姐兒。是四爺。”
謝珂挑了簾子望去。只見謝年負手立在門邊,見到馬車,幾步上前掀了簾子。“寶姐兒。可是出了什麼事?”他的房門深夜被叩響,程善才回報,說是寶姐兒連夜歸家,中途馬車卻接二連三的出問題。此時馬房己另派了車去相迎。謝年不由得急急起身,本想親自去迎女兒。奈何馬車己走,他只得焦急的候在門外。
終於見到馬車歸來。本小說手機移動端首發地址:
車中,女兒好好的,並不見異狀。“四爺不是病了嗎?夜裡姐兒收到消息。說是四爺病重臥g,姐兒急的不行,這才連夜趕回謝氏。難不成……這消息有假?”程氏驚道。
謝年擰了眉。而一旁的程善才則接過程氏遞來的信看了看。
隨後道。“字跡模仿的很像,難怪姐兒分辨不出。”
謝年眉頭緊緊蹙起。實在想不通何人會模仿了程善才筆跡給女兒送了這樣的消息。不過好在女兒平安歸家,餘下的慢慢追究吧。“不管如何,平安回來便好,快些扶了小姐兒回院子,莫要驚動了旁人。”謝年吩咐道。
程氏點頭,水青幾個上前,扶了謝珂走進大門。
謝珂回到自己的院子,東邊天際己吐露淡淡的白光,程氏服侍謝珂睡下。
隨後起身出了院子……
她不傻,有些事雖然姐兒沒有說,可她也猜到了幾分。這信,恐怕與那少年脫身有幾分關係。即如此,萬不能讓四爺追查下去,到時若是累了姐兒的名聲可就壞了。程氏越想心中越急,慌忙的去尋了程善才。
而此時的謝年,手中便拿着那封模仿了程善才筆跡的信。
寫信之人性子似乎頗爲堅韌。前幾個字他落筆還有些猶豫,可是後面的字卻是一氣呵成。所謂字如其人……可這人寫了這樣一封信又是何意?
便是寶姐兒看了這信,也不一定會立時啓程的。
不過程氏和她說過,當初妻子便是如此,只是染了風寒,卻不想一日重過一日,最終不久人世。
難怪……這信落到寶姐兒手中,她自然會想到自己的母親,進而亂了心神,別看平日裡寶姐兒處事沉穩,可是這樣的事,讓她如何能鎮定,畢竟她才只是個十三歲的小姑娘。
莫非寫這封信之人料定寶姐兒會趁夜啓程?那途中寶姐兒乘坐的馬車幾次三番的損壞,恐怕便不是意外了……只是那人有何目的,寶姐兒平安歸了家,謝氏不過折損了幾輛馬車,這實在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這時程善才叩門而入。
謝年招了招手。“這信我越看越覺得有異,對方這番安排,總得有目的。難道對方是衝着謝氏來的……只是卻也似乎沒有爲難寶姐兒。”
程善才聞言不由得心中輕嘆。
四爺把寶姐兒看的比自己的性命都要重要。若是寶姐兒出了什麼事,四爺恐怕會發瘋……寺中的事,還要不要告訴四爺?
程氏將寺中發生的事告訴了程善才,自然,程氏說的籠統,而且有所隱瞞。
她只說了空求了寶姐兒救個人,那人自始至終便沒有醒來……所以也就無關姐兒名節問題。姐兒突然接到這樣的信,又突然回來,也許與那所救之人有關。
至於那人是誰,程氏只說不識。
她可不想讓程善才誤會楚四爺的手下別有用心。畢竟謝珂在楚氏七載,頗得了楚四爺的照顧,再加上上次老夫人加難,也是楚四爺施以援手。
程善才聽後雖然覺得此事有些風險,但想着即是了空所求。
便是四爺在,也一定會應下的。
也就沒有多想什麼。便想着回了謝年便是……可是此時,程善才卻覺得此事還是不說的好。
寶姐兒膽大心細,可是四爺卻是個面軟心粗的。若是四爺露了什麼馬腳,倒連累了姐兒。“……想來也許是想借機籠絡或是親近謝氏,只是姐兒帶的護衛過多,對方終是沒有機會吧。”程善才如此回道。
謝年低頭想了想。
“你的猜測倒有可能……這幾年陛下~身子時有傷病。太子又是個性情軟的。幾位皇子又各個不安份。只是建安距離京城幾百裡……怎麼竟然也有人將主意打到謝氏身上?”
“……爺莫要忘了賞花宴上之事。或許,消息傳到京城了也未可知。”
程善才一提醒,謝年猛然醒悟過來。對啊,還有這事,女兒手中可是握了不少產業的,這些每年都有不少銀子進項……
便是他也覺得這些銀子足夠惹人眼紅了,何況那些家中空有爵位卻短了銀子的。
以前他還覺得楚氏所贈是份厚禮,能讓女兒安身立命。可此時……這可如何是好?難道大張旗鼓的將鋪子還了楚氏?便是將鋪子還了楚氏,可是謝氏的大半家業終究還是寶姐兒的。
謝年終於覺得,幾年前楚曄那句銀子多了好傍身的話,也不全對。
既然這事楚氏也有一種‘功勞’,他要不要尋了楚曄商量。
謝氏猶豫着……
謝珂是悄聲回府的,直到第二日晌午,謝珂昨夜歸府的消息纔在謝氏傳開。謝年給的解釋是,這個時辰歸府是了空大師掐算過的。
這於謝氏有利。
了空大師名字一出,誰還敢質疑。
便是謝老夫人也覺得既然是了空大師安排,實在沒什麼好挑剔的。何況昨天寶姐兒回來時,她早己安睡。
至於今日一早沒有來給她請安的過錯,謝年一人揹負了。
見兒子這般護着孫女兒,謝老夫人便是覺得心裡有幾分不快,可也只能按捺着。
程嬤嬤見此,不由得輕聲道。“寶姐兒即回來了,老夫人晚上便設個便宴吧,也好將寶姐兒引薦給姜家姑娘。”
謝老夫人點頭,覺得程嬤嬤這主意好。
這幾日都是由芸姐兒相陪,只是芸姐兒不管是性子還是相貌,都太過平常了。和孃家那小姑娘站在一起,委實有幾分丟了謝氏臉面……便是自己的孃家,她總歸也是出嫁的姑奶奶。若是讓侄子回去逢人就說謝氏女如何撐不得檯面,是件頗丟人之事。
還好寶姐兒回來了。
即如此,自然得讓孃家人見一見寶姐兒。
雖然不想承認,可謝老夫人不得不承認,和寶姐兒站在一起,姜家姑娘也着實沒了看頭。消息送到謝珂院中時,離便宴不過還有一個時辰。程氏有些不忿……
“怎麼這時候才送了消息來?姐兒還要梳洗打扮,如何來的及?”
程氏不由得抱怨。謝珂倒沒什麼不悅的表情,她去大福澤寺,擺明了躲姜氏一行呢。
現在回來了,老夫人自然得藉機‘懲戒’她一番,不過是晚兩個時辰通知她赴宴罷了。實在是……小懲大戒的很了。
水青和水青手忙腳亂的服侍謝珂沐浴更衣。
直到要穿什麼衣服時,卻又爲難了……
姜家姑娘是客,自家姑娘是主。按理說主子不該壓了客人去。可是院中誰也沒見過那姜家姑娘,不知道那姑娘平日習慣什麼打扮,是喜歡素雅些,還是金貴些?
姐兒打扮的素雅吧,若是那姑娘也喜素雅扮相。
以姐兒這相貌……豈不落個欺客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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