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 夜半怪異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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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小丫笑着解釋,回來以後,按馬周交待的過程,宰殺幾條黃蟮,並把黃蟮血抹在房門上。夜裡忍不住好奇心,沒躲起睡大覺,而是偷偷藏在一旁觀察。夜裡光線不好,看不清什麼小動物拼命向房門撞,梆梆梆前赴後繼的,一晚上沒停息。

那郭化元被折騰得一會兒起來一次,站在門口破口大罵。說來也怪,當他站在門口的時候,怪異的聲音卻沒了。如此幾次三番,他整宿整宿沒睡好覺。第二天再見他,眼圈發黑,臉色不善,像蹲茅廁拉不出來,隨時會發火一樣。

“太好笑,太好玩了!”郭小丫問道:“你是怎麼做到的?”

“實際上,並不是我做到的,而是蝙蝠!”馬週一笑回道。

“蝙蝠?”郭小丫疑惑:“蝙蝠幹嗎不怕死的撞門?”

馬周告訴郭小丫,黃蟮血含毒素,凡有毒的東西大都有強烈的刺激味。蝙蝠夜裡活動,聞到腥味以爲有食物,便前赴後繼往門上撞。聽到撞門聲,起來卻什麼也看不到,因蝙蝠全身灰黑色,速度很快,在夜色掩飾下根本看不清。

郭化元做過不少虧心事,以爲害死的人半夜敲門找他索命。所以,他三天以內必定到佛寺燒香,以祈求佛祖保佑平安。

“半夜鬼敲門”是民間八大奇術之一,還有七大奇術分別是“空掌招蝶”、“方形雞蛋”、“竹籃打水”、“改頭換面”、“無火炒蛋”、“蚊子不咬”“千杯不醉”。

“八大奇術耶!”郭小丫一臉驚喜:“方形的雞蛋?怎麼做到的?竹籃打水不會漏水麼?太神奇了!什麼時間教給我啊?”

“搬倒郭化元后,有機會再演給你看!”馬周笑說:“接下來的時間,你還要繼續抹黃蟮血,直到把郭化元鬧得六神無主,人鬼不分爲止。他沒了精力,就放鬆了對我的警惕心。我和你受到的壓力才能減輕,才能遊刃有餘的對付他。”

郭小丫使勁點點頭,心裡大爲欣慰,對馬周的好感不覺又增加一層。以前她單獨對付老賊,遇到難題想找人商量一下,都不知道找誰傾訴。在復仇的荒漠裡,她走得十分獨孤。直到遇到馬周,情形才慢慢對她有利起來。她這時便希望將來複仇以後,能夠呆在馬周身邊,天天見到他,哪怕做個小丫環也心滿意足。

想到這裡,郭小丫起身走到一處梳妝檯前,打開抽屜,悉悉索索一陣子,捧出來一個小包裹。外面以湖州絲綢包着,十分柔軟光滑,打開後露出一個古香古色的樟木盒,飾以飛禽的花紋。一看就知道,這東西價值不菲,十分珍貴。

“這些錢我也用不着,你需要只管拿去,不夠用再和我說,我再替你想辦法。”郭小丫捧出兩錠銀元寶,拿到馬周面前:“你是男人,將來是家裡的頂樑柱,總打我的主意可不是辦法,想辦法多賺錢纔對。”

“啊啊啊——”馬周十分感嘆。

隋唐時期,工業並不發達,金銀產量十分有限。大隋朝一年的銀產量也只萬兩左右,坊間流通的錢幣不是金銀,而以銅錢和布帛爲主,甚至還有以物易物的古老而原始的交換方式。

郭小丫捧出的兩錠元寶,約有二十兩銀子,頂得上二十串錢,二萬個銅錢。按自己的時代換算成紙幣,大約值四萬塊。如果對自己沒產生十足的信賴,她絕不會如此大方,如此豪爽,如此毫不猶豫把這麼多錢交給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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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拿這些錢是爲了投資,爲了將來使錢生錢,可是自己和她還沒有拜堂成親,從不屬於自己的女人手裡拿這麼多錢,也等於是吃軟飯啊!自己混到現在還是一介吊絲,一介苦逼!

自己是男人,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以後,無論任何時間任何地點,都不能再被女人說道!半個字也不行!要拿出男人的本事,拿出領先隋唐時期的遠見卓識,開創一個屬於自己的輝煌基業!

“放心!一千個一萬個放心!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決不會有第二次向你借錢!”馬周十分堅決的說道,臉上頓時呈現出成熟男人的堅毅之色。

郭小丫一時看呆了,這還是和自己嬉皮笑臉的馬周嘛?男人天生存在的骨氣一旦噴薄而出,竟然如此帥氣凜然,讓人心裡不住怦怦亂跳。難道自己喜歡上他了?不過,她自己也搞不清楚,這個時刻對馬周的感情屬於感恩多一些,還是喜歡多一些。

告別郭小丫,馬周揣着兩錠元寶出了郭府,回到荏平市坊。

那轉讓的坊主還呆在黃掌櫃的糧食坊等着,一見馬週迴來,看他的臉色就知道借到錢了。

爲不使人覺得過於驚世駭俗,馬周和黃掌櫃坊主走進裡面,雙方簽字畫押後,纔拿出兩錠銀元寶。

黃掌櫃和那名坊主當時就看傻眼了!這就是傳說中的元寶?從哪裡搞來這麼多的銀兩?

馬周手託元寶笑道:“當然借來的,我一下子還拿不出這麼多銀錠,不過將來就說不定了。這些銀兩夠不夠?”

“夠,當然夠!還用不完!”黃掌櫃看得眼神都拐彎了。做了大半輩子生意,全是小打小鬧,從沒親眼見到過一個完整的元寶!今天總算大開眼界,不枉白活這一輩子。

那坊主激動得說不上話,瞅着馬周手裡的元寶,一副饞貓撞到魚腥,好色之徒遇到豔絕天下的花魁似的。

黃掌櫃從工具箱取出一把大剪刀,剪斷一枚元寶的三分之一,加上另一枚元寶,鄭重其事交給那名發呆的坊主。

坊主呆呆的接過元寶,興奮得轉身就走,臨走時甩下一句話:“妥了!從今天起,坊就屬於你了!這生意賣得太值了!”

“站住!”黃掌櫃急忙喊他,不敢大聲,以極低的聲音吼道。

那坊主正在心花怒放,一聽聲音,趕忙止住腳步,心就涼了半截:“怎麼?難道反悔了不成?”

“鑰匙不留下,馬周如何進得了坊門?”黃掌櫃提醒他。

“不!鑰匙我不要了!就讓他帶走吧!”馬周大手一揮,十分豪爽說道。

“什麼?”黃掌櫃還沒反應過來意思,轉臉問馬周:“你真的反悔了,不想買這處作坊了?”

“要啊,當然要。不然我幹嗎大費周折搞這麼多銀兩?我意思是說,鑰匙就不用留下了。坊歸了我,當然要把門換一換,還留着原來的門和鎖,將來丟東西,你說我懷疑原坊主呢,還是自認倒黴?”

“啊!!!”黃掌櫃這才恍然大悟,手指馬周意味深長地尷尬大笑。

那坊主聽明白馬周的意思,二話不說轉身走出糧食作坊,生怕馬周反悔似的,大步流星奔跑起來。

馬周和黃掌櫃聽到後又是一陣開心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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