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魚?”林孟博好奇地拿着捕魚槍弩把玩,但始終不得其法。
林婉婉買這些東西時可是看過說明書的,當下就拿過槍弩,三下五除二地把大馬力的魚線安裝好,然後裝好皮筋,戴好魚鏢護指,走上甲板,盯着海面隨便瞄準了一條歡快地蹦出海面的魚。
結果當然是射偏了,別說船還在移動,就是停着不動讓林婉婉射,她也還得多練練呢。
但射魚失敗了不要緊,人設不能崩。林婉婉一臉雲淡風輕地把槍弩給林孟博,說道:“捕魚槍弩就是這麼用的,怎麼樣,堂兄你看清楚了嗎?不如你試試。”
“弩?”林孟博嚇了一跳,“這些是弩?婉娘,弩是禁兵器,私藏一張都會被官府抓起來的。朝廷管武器管得嚴哩,以前族長叔有一臺諸葛弩,後來天下太平了,都上繳給官府了。”
林婉婉驚訝道:“啊?哦,對,弩是不能隨便叫。那不叫它槍弩,就叫它捕魚箭好了。”
“……”林孟博總感覺有點不對,還能這樣嗎?
林婉婉倒是暗自鬆了口氣,還好她因爲擔心救生衣和捕魚槍弩太過超前,當初就是藏在了船艙的暗格裡,外面堆着香料掩蓋,沒想過要過明路。
要不然這次入關被查出來,就慘了。
林婉婉當即道:“既然這東西有些敏感,那以後就藏在船上,你們出外海捕魚時再拿出來用,這樣也不會有人知道,堂兄以爲如何?”
林孟博沉思片刻,點頭道:“聽你的。先讓我來試試威力。”
之前見林婉婉用了一遍,林孟博早就心癢難耐,只要是男人,怎麼可能不對這種似弩似弓的東西動心呢?何況,林孟博雖然表面看起來是個老實人,但實際上他可是林家莊最彪悍的漁民之一。
放在手裡研究了半天后,林孟博心裡也有點底了,朝着海面隨意一射,再收回線,一條亂蹦的小海魚便被勾了回來。
“哇!堂兄眼力真準啊!”林婉婉驚歎出聲,剛剛那一手,可絕對不是普通人能辦到的。
林孟博隨意道:“叉魚叉慣了,手熟爾。水面的魚你看着在那個位置,其實它還要偏一點,魚甚狡猾,慣會騙人眼睛。”
說起這種物理理論知識,那林婉婉可不會輸給林孟博,當即道:“這個我知道,不是魚騙了眼睛,而是光從空氣射入水中,因爲介質發生了變化所以光路也發生了改變,這種現象叫做光的折射。”
她看林孟博聽得一頭霧水,忙又補了一句:“哦,這是我師尊曾經教我的。”
林孟博憨憨笑了一聲,感嘆道:“原來是這樣解釋的啊,婉娘你師尊真厲害,什麼都懂。”
他是一點都不會懷疑林婉婉說的話的。老神仙當然什麼都會,不種地的人卻能靠讀書讓稻穀增產,還能去除麪食的酸味,並且變得蓬鬆,區區光的折射又算什麼。
接着又朝海里看準了射了兩條魚後,林孟博興奮道:“這捕魚槍弩太厲害了,太好用了!別說大魚遇到了要栽,就是海盜也頂不住這樣的攻擊。不過,婉婉,這東西上面怎麼沒題名?”
大唐對鐵器的製造做了明確規定,首先要按照官方的樣式打造,其次還得刻上工匠姓名,如此才能流入市場。這樣的規定是爲了方便管制,也是爲了溯源追責。
林婉婉聞言心累,她從現代戶外用品商店裡買的射魚槍弩,當然不會刻唐朝工匠的名字了,於是聳肩道:“是我師兄弄來的舶來品。”
林孟博變了臉色道:“外面的那些蠻子竟然已經能造出這麼厲害的東西了?那大唐豈不危矣?”
林婉婉沒想到林孟博覺悟這麼高,對着一個小小的槍弩就能聯想得那麼遠,當即微微一笑道:“堂兄過慮了,我們大唐的軍器更強。你想想蕭明府的書童整日提在手上的那把唐刀,那可是削鐵如泥呀!
我還聽聞府兵手裡的唐弩射程更是達到了兩百米,區區射魚玩耍的捕魚箭算得了什麼?遇到真正的弓弩,不過是小巫見大巫。”
林孟博一想也是,憨笑道:“婉娘,你說的對。不過,這……捕魚箭形狀像弩,謹慎點我們還是別拿出來招人眼了。”
“嗯,堂兄你看着辦,反正都交給你們打理。”
林孟博收起射魚箭,朝林婉婉深深作揖道:“多謝婉娘!”
“哎,何必客氣。”林婉婉擺擺手,朝船頭走了,只留下林孟博在這裡繼續研究。
從南碼頭到林家莊的私人小碼頭,半個時辰足矣,衆人很快就開着船回來了。
這處小碼頭停泊三艘船就是極限,原本的兩艘破舊漁船早就爲新船讓開了位置,像個失寵的小妾一般縮在碼頭的角落裡。
下船後,林婉婉身後跟着浩浩蕩蕩一羣人,還有一頭小象,往村道上走,登時把林家莊的人都看呆了,紛紛放下手裡的活,跑過來看新鮮。
孩子們更是圍着小象轉,向林婉婉打聽小象的來歷。
“林夫子,這是什麼東西啊?長得怪模怪樣的,它的鼻子好長啊。”孩子王林鐵柱最先發問。
林婉婉笑着回道:“這叫大象。”
“大象?這也不大啊,還不如我們莊裡的馬大呢,也不如陸家莊陸族長的牛大!”
“那是因爲它還小啊,才兩三歲,還沒斷奶呢,等長大以後,它會變得跟房子一樣大。”
林鐵柱還是好奇不已:“那它能幹嘛?拖車?犁地?還是殺了吃肉的?快過年了,林夫子這是要殺了它吃肉嗎?”
小象不知道是不是聽懂了最後一句話,竟然衝着林鐵柱甩起長鼻子,並做出了戳擊的假動作,兩顆白花花的象牙在陽光下發着光。
林鐵柱這個神經比胳膊還粗的熊孩子,怎麼可能會害怕,看到小象又萌又遲鈍的模樣反而一通哈哈大笑:“這玩意兒真逗!它還想戳我!你來啊!你來啊!”
一邊說,一邊就開始對小象做起了挑釁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