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林塵是個半官方的除靈師,但他還是知曉‘酒館’這種地方的存在。
這其實就跟古代那些俠客行走的客棧茶樓一樣,說白了酒館就是一個服務除靈師的信息交流中心,只是不受官方保護而已。
那麼,有意思的地方來了。
爲什麼林塵會知道這種地方的存在?
呵呵,你以爲這些地方真的脫離官方的掌控?
林塵始終記得當初詢問劉武組織爲什麼不取締這些酒館的時候,他給出的回答。
“小子,這玩意就跟野草一樣,燒不乾淨的,與其東一叢西一片,還不如看管起來,讓它老老實實呆在那。”
而每個城市都會有一個或者多個酒館,但其中只有一個龍頭,也就是我們說的老大,行業領袖。
所以,如何快速瞭解一個城市的除靈師,最好的辦法就是找到當地的最大酒館,隨便找個座位一座,點壺酒水,弄盤花生,什麼都不用做,安安靜靜觀察一整天。
那麼,你就已經初步摸清了這個城市除靈師圈子的門道了。
想着,林塵已經摸進了一處位於郊區的小型野吧。
野吧,指的是一些沒有營業資格證的非法酒吧。
林塵輕車熟路地擠開肆意揮灑青春、舞動生命的少男少女,徑直地走向位於最裡面的一個小小吧檯。
他要找一個引路人。
野吧只不過是酒館的外在掩飾而已,要想真正進入酒館,必須找對引路人。
沒有引路人,你還不如就點一杯威士忌在那邊看閃來閃去鐳射燈來的實在。
而這裡的引路人,自然就是那些默默調着花裡胡哨雞尾酒的酒保。
粗略掃了眼後,一個梳着八字鬍,戴着金絲眼鏡,頭髮稀少的瘦長男人就映入林塵的眼前。
他是三號酒保。
男人突然察覺到跟前似乎有人正不吭聲地看着他,不禁擡頭瞧了一眼後,擦着酒杯的手頓時就愣住了,隨即只見虎口隱隱約約的青筋暴起。
“你,這次又是什麼事?”男人深呼一口氣,儘量面色如常問道。
“啊哈,晚上好啊。”林塵裝作沒看到他臉色,自來熟般端起杯馬丁尼,喝了口金色酒液後,裝模做樣地打了聲招呼。
“我可不相信你這個傢伙會這麼空閒來這邊喝酒扯淡,這次要什麼東西?”站在林塵面前的酒保面無表情地聳了聳肩。
“態度這麼不友善嗎?我的朋友。”
酒保少見地撇了撇嘴,“你這麼健忘的嗎?之前的事情徹底忘了?”
“是那個廢棄墓園的事?不是解決的挺好的嗎?”
酒保呵呵了兩下,“好傢伙,一個比行李箱還大的炸 藥包,直接從地理上抹平了墓園,某種方面的確稱得上是解決的挺好的。”
“那不是挺好的嗎?”
“我TM,拜託你看看任務介紹好嗎,任務介紹裡清清楚楚寫着,清除變異失控鬼怪,你倒好,直接核平了,這個廢棄墓園怨靈材料收集點都直接沒了,你知不知道這給客戶帶來多大 麻煩!”酒保連杯子都不想擦了,直接盯着林塵惡狠狠道。
林塵頗爲尷尬地摸了兩下鼻子,轉移話題道,“先不說這個了,我來這想找個人。”
“誰?見鬼了,誰會樂意和你見面?”
“宋文。”
“宋...等等,”酒保擦着酒杯的手一下子都有點不穩了,趕忙放穩後,滿臉狐疑地打量了眼林塵,“你真的一點都不知道嗎?”
“什麼事?”林塵皺了皺眉,心中隱隱約約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宋文已經死了,好幾天前的事了。”
“誰殺的?”林塵神情異常嚴肅,盯着酒保低聲問道。
“不清楚,”酒保聳了聳肩,“有人說是索財,也有人說是仇殺,總之宋文死了,還死的特別慘,渾身上下就沒有幾塊好肉,感覺就跟被扔進絞肉機一樣。”
隨着酒保繪聲繪色地描述,林塵的眉頭皺地越緊了,這分明就是拷問折磨啊。
“之前有個木樑懸賞任務單子還在不在?”
“啊,你說那個啊。”酒保聳了聳肩,從櫃檯下掏出一枚銅錢,“喏,自己進去看吧。”
林塵喝完最後一口酒液,輕輕往櫃檯上一放,掏出兩張紙鈔塞進酒保手中,換走那顆油黑髮亮的銅錢。
找了個偏僻的角落,林塵往沙發上舒服一坐,右手開始按某種規律慢慢摩挲起銅錢的邊緣,而就在銅錢轉至三又二分之一圈時,原本黝黑髮亮的裹在銅錢外面的包漿層竟然慢慢的開始透明,消失。
而在銅錢即將徹底露出被遮掩的‘酒’字的時,林塵猛地察覺到一股力量開始撕扯自己的意識。
林塵沒有試圖抵抗這股力量,而是順着被撕扯的方向,很自然地分出一縷意識跟隨它消失在一處異常龐大的建築內。
而那,就是林塵本次的目的地,酒館,一座修建在意識空間裡的建築。
每次進入這棟建築,林塵就會罵一遍自己腦殘的小說設計。
爲了裝個逼,分離個錘子意識,搞得林塵每次進去酒館都頭痛的要死。
酒館面積也不大,只有一般酒吧的一半大。這裡沒有勁爆舞曲,更沒有誘惑女郎,只有陳列四周的各種酒瓶子和數張橫散的八仙桌,幾處半圍起來的酒櫃,至於你在小說裡看見的賭博、拳擊、仇殺等等,這邊根本不會出現。
原因?嘖嘖嘖,現在可是現代社會,我們要講究文明。
但酒館也挺奇葩的,比如,放在入門處最中間的竟然是一個關二爺的等身雕塑!金光閃閃,每次看着新人進來一臉懵逼也是這邊老除靈師的樂趣了。
雖然現在是夜晚了,但酒館裡依舊沒幾人,看樣子,最近應該又發生了什麼事情了。而掛在承重牆上的是是一張巨大的米黃色畫布。
顯然時間已經過了很久,以至於上面層層疊疊貼着無數張白色通告,這兒有懸賞、清除鬼怪、找人、保鏢各種需求,當然這玩意不會這麼光明正大,會用隱秘詞彙代替,相當於那些工會的任務欄了吧。
林塵仰起頭確認了下,果然,那個懸賞最高的木樑通告已經被毛筆重重劃掉了。
而就在林塵即將轉身離開時,一隻相當粗壯的手臂很自然地搭在林塵肩膀上,緊隨起來的就是一句中氣十足宛若洪鐘般的男人聲音。
“呦,新來的?咋,想找那個木樑那個?呵呵,來晚了。”